6.

临近春节，私塾里的学生们开始准备回家团圆。苏寒青和小林却没半点动静。

“你和小林还不准备回廖都吗？”卫琅玕窝在被里，问正在解衣的苏寒青。

苏寒青躺下，青丝倾泄至卫琅玕的颈侧，与他的散在一处。

“用马车赶路，回廖都要花上一个月。待个几天又要回来。太折腾了。我已写了家书寄去，今年便留在水烟。”

“待在院里和夫子一起吗？”

“没想好，我一个外人总不好跟着夫子的家人过年。我打算带小林去客栈住几天。”

卫琅玕心下一动:“要不要去军营过年？将士们都回不了家，聚在一起也热闹。”而且还有我。这样自得的话，他说不大出。

“可住处……”苏寒青用手压着被角，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乖乖的。

卫琅玕偷偷把手移到苏寒青被窝里，被苏寒青逮住。卫琅玕本来要挣开，又改成握住他的手:“年前你同我回将军府住，府上就我和将军，还有管家大叔。你手怎么这么凉？”

苏寒青笑他:“体寒，偶尔会这样。你刚刚想干什么？”

“想挠你胳肢窝来着，结果被你发现了。”

“睡了，不许扰我。”苏寒青说着，想抽回自己被握的手。

结果卫琅玕不放:“就这么睡吧，暖和。”

7.

过了阵，私塾里不剩多少人。卫琅玕踩着尾巴，带着苏寒青和小林向夫子辞别。拿好包袱，回将军府。

坐上马车，长时间没出门的小林总爱掀开帘子，左看看右望望。看到没见过的物件还要问上一问 。

卫琅玕在边上向小林解释，偶尔同苏寒青聊上几句。

他知苏寒青畏寒，稍稍冷便会嘴唇泛紫，想招呼小林放下布帘。

刚抬手，就被扯住了袖角。

“小林闷了许久，随他玩会儿。”

卫琅玕无奈，顺势握住他的手，见不是很凉才放开。

“你倒是惯着他。”

苏寒青但笑不语，任他酸人。

到了将军府，小林拿着小板凳第一个冲出去。放好小板凳，才对车内道:“公子，到了。”

苏寒青起身，掀开帘子回头对卫琅玕道:“他也惯着我。”

卫琅玕……行吧，就他没人惯着。

8.

濯骞远远见到苏寒青，着实吓了跳。几个月没见，臭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温文尔雅了？还换了张脸？

直到有人从苏寒青身后冒出来，才疑云骤消，原是这家伙带了个文绉绉的朋友回来。

待走近，面生的小辈向他行礼。他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目光越过苏寒青的肩背，向卫琅玕投去一记眼刀。质问他怎么一声不吭地带人回来。

等苏寒青抬头，他又变成宽厚的长辈:“你是寒青吧，琅玕之前提过你。气质不凡，气质不凡啊。”

“愧不敢当。小辈回家路途遥远，不得不在将军府内叨扰几日，还望将军莫怪。”苏寒青刚进院内，瞧见濯骞眼中的愕然，心下明白，一番寒暄里顺带解释了来意。

濯将军摸摸头，笑笑:“那什么……怎么会是叨扰呢！”

看向卫琅玕的眼神越发不善。

卫琅玕看濯大将军那副要涮了自己的样子，立马冲过去抱住他:“将军！琅玕想你啊！”随即向后招招手“齐伯，领青寒去我卧房放行李！”

濯将军恨不得把身上的人甩地上，但还是先嘱咐齐伯:“你先领苏公子进去。”

齐伯应了声 便领着人走了。

人走远了，濯将军一把推开卫琅玕，开始骂:“你小子长本事了啊，带人回来都不说一声的。府里客房堆灰的堆灰，脏的脏，你让别人住哪？”

卫琅玕理直气壮:“齐伯不是会收拾吗？而且寒青可以与我同住。”

“我说过几次了！你齐伯他年轻时腰受过伤，不易操劳！你个臭小子！”

“我是那种不帮忙的人？”卫琅玕了然，看了眼濯将军，道:“而且齐伯他腰痛，恐怕不只因为……”

还未说完，嘴就被捂了个严实。

三十又六的某将军闹了个大脸红。

“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