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处了这么多年，秋意也知道分开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有些人已经长在了你的骨子里，拔出那么一点都会疼的要命。

他说完没想着纪棠深能给他一个好脸色，毕竟养了那么多年的宠物，谁都不高兴哪天想从笼子里跑出来。

所以他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被纪棠深再次嘲讽的准备，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纪棠深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在听着什么笑话。

“结束？结束什么？我们有关系吗？”他说。

秋意的肩膀抖得厉害，心上像是被扎了无数根小小的针，动一动就牵动全身。

“对不起…纪先生。”秋意回道，手指头控制不住地扶住床，两节指头勾着铁质的下边缘，变得又青又凉，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低声说了句:“是啊…本来就没关系…”

“你要明白，你和我，从来没有你说停的权利，只要我还没有腻。”纪棠深还是那个表情，轻蔑的，冷峻的，从进门开始，秋意看到的他一直是这样。

仿佛来看他，就是秋意莫大的荣幸。

“怎么才会腻？”秋意吸了一口气，手松开了点，开口道。

“什么？”

“我说、怎么才会腻？”如果是以前，他确实是会在乎纪先生的表情的，因为他的一切都对秋意那么重要，那已经不仅仅是出于爱，更多的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跟随纪先生，已经让他付出了全部的努力。

他能固执地一直爱着一个人，现在也想要固执地离开他。

“告诉我吧……纪先生…”他第一次敢抬起头直白地望着纪棠深，即使他只能看到那段清俊的下巴:“如果你…耿耿于怀苏小姐的事情，我可以…我可以为了她偿命。”

纪棠深施舍地把眼神给他，两个人对上。

只有那么点距离，但却望不清彼此。

秋意，用了耿耿于怀这个词。

像是讽刺。

“怎么偿命？只是去死？你的命，怎么跟她比？”纪棠深俯下身，手碰上他的胸，慢慢地向上划去，点在喉结上，眯起眼睛:“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人，本来，你要是跟了那个男人，说不定我就对你没兴趣了，谁叫你要逃？”

纪棠深在上层社会混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认为秋意这种人，无非就是丢了那么久的自尊心突然上来了，以前还好好的，人一硬气起来就不知道山高地厚。觉得用语言就能拾回丢了那么多年的自尊心。

再说了，秋意离了他，能活吗？

纪棠深这么相信着，连刚才秋意的讽刺都可以不在意，他有的是办法让秋意把这种心血来潮的想法还回去。

秋意先是愣了愣，浑身的血流都像是被冷了一遍，不留一丝空隙，出奇地，他比任何一次难受的时间都要短，秋意笑了笑，很小声，但在安静的病房显得很清晰。

“好啊，我跟他。明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纪先生记得来看看。”

纪棠深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就当他以为话已经完了的时候，秋意又来了一句:“正好比比，谁的技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