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用你送了，你回去吧，你也要处理工作不是吗？”

安清怨在谢清时执意送他去上班的第十三天，把闷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不是不舒服不适应，毕竟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这么一个人了，但一旦有人开始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安清怨就立马变得很敏感。

前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问，安清怨回复的多了，渐渐就觉得他和谢清时的相处方式的确让人挺容易误会的。

谢清时伸手抚平了安清怨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是你的同事他们说了什么吧？安清怨，就一年不到的时间，你别这么对我。”

总不能治好了伤，就把曾经的药贬的一文不值。

安清怨望向那双对自己永远温柔，温柔到能看见怜悯的眼，踌躇一二，最后败在了这几年相处的时光上。

他那几年要是没有谢清时，估计早死了吧。

“那送到马路边就行了，我自己过去。”安清怨指了指近在眼前的路，“闲言碎语听着扰人烦。”

谢清时盯着安清怨雪白的后颈，毫不在意道：“他们说的，你所厌恶的闲言碎语，却是我所希望的事实。搞不搞笑啊安清怨？我也想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得到你。

安清怨怔住，回头看谢清时，谢清时也正巧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往上一带，将安清怨的唇紧紧贴上自己的唇，凉的，软的，不带爱意的。

没关系，他爱就行了。

他看着安清怨睁大了眼，惊恐万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他看到了那个和姜自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对面，痴痴看着安清怨。

那不是原清安，那明明就是姜自寒！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可他为什么连爱安清怨的神情也会一样？

“安清怨，你欠我太多了，我舍不得放开你了，你要是稍微有点良心，你就应该学会爱我。”

谢清时舔了舔安清怨的唇瓣，慢慢松开还在震惊没回过神来的人，越过安清怨的肩，去看对面红了眼的原清安。

“我……我……”

安清怨的心因为愧疚因为亏欠而狠狠揪在一起，他仰着头，看着谢清时，任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边上行人千千万万，但谢清时不为所动，全世界知道才好，全部人都说他俩是一对同性恋才好。

他会保护好安清怨，他会把安清怨一直养在舒适区里。

“我回去了，在家等你。”谢清时又摸上了被他轻轻吻过就红透的唇，恋恋不舍收手，转身离开。

安清怨在夏日里，好似掉入了极寒之地，浑身冰凉。早该知道的，求救会付出代价的。无论什么代价，被救者就该无条件遵守，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慢慢转身，向公司走去，在晃神之际，有小偷偷了东西，在逃跑的时候狠狠将他撞在了地上，很狼狈，摔跤很丢脸。

他手刚拄在地上想要爬起来，面前有人伸了一只手，颤抖的，雪白的，修长的，他见过的。

“你不是说还会来我家吗？为什么不来？”

他的声音带了颤音，像是撒娇一样。

安清怨在那么一刹那，看到了姜自寒。他们在狭小的卫生间拥抱，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喝完对方的奶茶，他们，在十八岁的恋爱。

安清怨拽着那只手，站了起来，轻轻说：“以后不会去了，你也别来找我了。”

原清安问：“为什么？”

安清怨不敢久久盯着原清安的脸看，他无法将他与姜自寒完全剥离开来，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迟到了，不说了。”

原清怨稳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红着眼用不知道什么立场去质问安清怨：“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朋友这种关系，不都是慢慢就变淡了吗？”

人要忘记，生活要继续。

他要埋了过去的姜自寒，让他彻底死亡。

“可我……可我……”原清安逼迫安清怨抬眼与他直视，他们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可我的脸受伤了，你还没有来看过我。你答应过会来的，但你没来，现在我受伤了，你来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