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说: 还好 误会 作者:日出之幕 字数:2081 更新时间:2020-06-28 01:44:19
离得太近了。
近得连睫毛几根都算得清楚,感觉对方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到脸上。
华凡旸看着他,看着那双淡色的唇,很久没有回应。
白与泉又问了一次。
他隐隐觉得自己知道答案。
明里暗里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调戏了,被一个平日裡冷淡自制的中央空调给调戏了。
“随便你。”华凡旸丢出个烂答案。
白与泉像是看穿他的困窘,唇边淡淡噙笑,起身退了回去。
他刚坐好,正想靠着沙发背睡了,没想到华凡旸身一歪,两脚一伸,居然躺到他大腿上,双眼闭着不肯张开,一脸得意的模样。
“晚安。”他道。
竟是一点便宜也不给别人佔。
白与泉无语地看着这人幼稚又作妖的举动,没多说什么,真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睡了。
天一亮,稀薄的晨光透进窗,楼梯间啪哒啪哒的拖鞋踩地将两人惊醒。华凡旸一个挺身坐起,差点给垂头睡觉的白与泉一下勾拳,还好他闪得快。
华凡旸站起身。
他的滑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髂骨上,稍微动一下都感觉要掉到地上。
白与泉看他伸懒腰。
衣服下䙓带起,露出窄收紧实的后腰线和光滑的背脊,还有一点点深邃的臀缝。
一大早看到这个真的很要命。
华凡旸无知无觉地回头看他一眼,慵慵懒懒地回房间去。
他不知道他侧首瞥来的那眼像致命的信号。
白与泉闭了闭眼。
他靠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下,才起身回房。
宋越还在睡,叶佳铨已经醒了。他刚刷完牙从浴室裡出来,就见昨晚睡的双人床上趴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显然还想补眠,整张脸埋在被子裡一动不动。
叶佳铨和白与泉打了声招呼。
“早餐几点开始?”
“八点。”
叶佳铨看了看手机,“你也去睡一下吧,早餐好了我端上来给你们。”
白与泉看着横卧在床上的尸体,觉得应该是没机会了。他选择坐在床缘。
叶佳铨拿了本书坐到了另一侧。
悠閒的早晨时光。
意识迷蒙间,华凡旸深深浅浅地睡了一觉,他从棉被里抬起头来,下意识地问:“现在几点?”
“九点。”叶佳铨道:“醒了就来吃早餐。”
华凡旸这才翻身坐起。
吃了早饭,把洗好的衣服收进背包裡,三人整理得差不多,不约而同看向那个撅着屁股还在呼呼大睡的宋越。
白与泉叹了口气。
他爬上床把宋越翻了过来,就差没左右两个巴掌,只轻拍他的脸喊:“宋越起来,退房了。”
宋越咕哝着要翻身,白与泉按住他的肩不让他动。然后,宋越半睡半梦地上手就揉白与泉的屁股,边揉边抱住他大腿,梦呓道:“别跑……”
“乔璇……”
“乔璇是谁?”叶佳铨问。
“女朋友。”华凡旸道:“经济系大二。”
华凡旸看了会,掉头走开。叶佳铨以为他在找什么,就见他开门拿进宋越的夹脚拖,说了声借过,就往宋越鼻子捂去。
多么凶残的现场。
宋越像隻即将窒息的鱼在床上死命挣扎,华凡旸紧捂着不放,直到宋越抓下他的手,呃一声猛吸一口,睁大惊恐的眼。
宋越喘着气,慢慢看向白与泉。
此时,华凡旸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把鞋放下。
白与泉很想说人不是他弄的。
但宋越那眼神摆明写着我不信。他爬下床,看到床边整齐摆好的拖鞋,一瞬间他将狐疑的眼光投向华凡旸。
华凡旸神态自若,“你的行李也放到床边了,快起来。要退房了。”
宋越半信半疑。
四人背上背包再次踏上旅途。
这次宋越说什么也不肯跟姓白和姓华的同车,不顾大家意见的自行爬上叶佳铨后座,指着前面,让华凡旸领头。
继续向东。
到了渔港将车停下。他们走进一家老旧的铺子,一个抽手卷菸的老伯拿塑胶凳坐在门口等他们。
铁捲门半拉。
这个以手艺名闻天下的铸剑师傅没想象中粗犷,皮肤黝黑,身材精瘦而结实,一见这四个年轻人就站起身和蔼一笑。
火裡来火裡去的铸剑体验开始。
这四个搞过机械人的手艺不算太差,但老本吃到一个临界点后,不足的全靠天份来补。师傅也是个老好人,见他们怕烫怕热地打铁也没多说什么,笑容满面地指导,只因年轻人骂髒归骂髒,却没喊过一句累。
下午,夕阳正斜。
四个人蹲在铁捲门边,靠一臺小电风扇散热。打一把只比巴掌大些的匕首简直要了他们的命。
宋越的手臂被烫出水泡。
华凡旸的脸热红热红的,叶佳铨汗湿前后,觉得裤裆也湿得彻底。
最后一个步骤结束后,四个人进到隔壁屋参观铸剑师傅的作品。长剑、大刀有条不紊地陈列在架上,纹理各异、姿态万千,其锋利却是一样不容轻视的。
夜幕渐升,他们接过一天辛劳的成品,向师傅道别后,徒步到渔港附近找小摊吃晚餐。临海的码头边上一个个老旧的货柜被改造成小吃店,远远地就能听到驻唱歌手沙哑婉转的歌声。
海风迎面拂来沁凉。
今晚,白与泉不唱歌。
虽然宋越怂恿着要让他去断人财路,他还没上就见叶佳铨站起身朝驻唱歌手走过去。
两人对看一眼,再看向华凡旸。
华凡旸笑而不语。
叶佳铨走回来时端来一杯水蓝色的调酒,直接递到华凡旸面前。
音乐一下,居然是《哥哥我们不约》。
他和叶佳铨打赌了。
驻唱歌手用这首歌表达不给叶佳铨电话号码的意思。
这杯酒精浓度不高,甚至没想象中好喝。
太甜。
酒一下肚,就注定回程车是白与泉骑。他也没事先跟他商量,满足地瞇起眼,沉醉地听哥哥我们不约。
宋越拿来喝了一口。
他表示差评,“你怎么喝得下去?这糖浆也下太重了吧!”
“是吗?”华凡旸一点都不介意。
他拿起那杯难喝的酒一口气乾了,接着站起身,说要去听海声。
三个人看着他完全没红的脸,非常稳定的步伐,一时间无法判断这个人会不会从堤防上摔下去。
白与泉跟了过去。
反正醉没醉他都跟定他了。
他看见华凡旸坐在堤防边上,低头玩着手机,凑近前看才听见他在听夜市那天的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