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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后，两人关系突然就近了。程一水偶尔会和李清持聊天，话题往往都聊得很碎。说不上谁更主动一些，两个人私下里也能很自然的一起吃早点午餐晚饭和夜宵。

暧昧是没有边界的，也没有人刻意开始。

时间长了，程一水也就知道李清持平常很少玩儿微信一类的社交软件，本人更是八百年不会更新一次朋友圈的主儿。

周末的时候经纪人打来电话问候，现在带着他这个经纪人叫许覃，早年也做过明星，小火过一段时间，又很快销声匿迹。他长得很不错，是这两年流行的那种厌世高级脸，乍一看有些寡淡，但胜在气质。

公司里明事儿的人人避开他如蛇蝎，生怕无故惹上祸端。

这两年里程一水都没什么动态，耗这么长时间压根儿没出一本作品，黑粉骂他炒冷饭，只能靠营销来维持热度，粉丝也觉得是他自己不争气，在圈儿里这么些年都站不住脚，糊得不成样子。

说实话，程一水自己本身就算不上多长情的人，三分钟热度，平时什么都沾点儿。唯独对表演这件事儿，他完全是纯粹的喜欢。

许覃对此只是淡淡的一句评价：“你要知道，黑红也是红。”

许覃这人吧，程一水一直觉得他蛮有意思的，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也不会帮他这么些年。

其实于程一水来讲，能养活自己也就够了。更何况他并不在乎那些功与名。

*

初十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程一水在旁人都在走亲访友的时候回了趟程家。

程一水在本家身份一直是很尴尬的，更不受家里待见。这次回家不过是因为长兄程璧几番请他回去一道吃顿年饭。

程一水推脱不掉，再加上心里也过意不去，最后还是履约。

回家时就听到些佣人间传开的闲言碎语。后来才知道原是程嵇想要长兄程璧和李家结亲，新年两家还见过一次面。

虽然程一水与程璧同母异父，一个是正室生的嫡子和一个是小三儿生的野种。可也不妨碍两个人的关系不错，或许在外人眼里会觉得不可思议，可程家上下确确实实只有一个程璧是最真心待他的人。更别提他那个从小见面的次数仅用十根手指就能数清楚的——他所谓的母亲。　

“没有外人在，不必忌讳什么。其实是母亲看上李家家世，听说李二今年二十七，李家又有催婚的意思，这才着急忙慌想要定下亲事。于她而言，总归是以利益为重的。”程璧放下手里的一册书，讲到这里，又淡淡地笑了一声，语气显得十分平静：“更何况李家和程家两家是世家，几代下来的交情，若能联姻也算是珠璧联辉，当得起一桩好亲事。”

程一水没在本家长大，从没见过李二，不知道这人品性如何，也不知道程璧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无所谓。

他不愿意揭人伤疤，更何况这人还是程璧。程一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心下几番思量，又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沉默下来。

倒是程璧瞧着程一水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之后主动岔了个话题，又问起他近况。

程一水只简短答自己一切都好。

天很冷，同桌用完一餐晚饭，约莫十点左右程一水就准备告辞。起先程璧还想要留他一宿，后来见他坚持就没再挽留。

分别时才发现府内开了几树早樱，各色的花傍在一起，又簌簌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