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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李清持只是掀了下眼皮，望了过来，就见程一水突然跟小动物受惊一样，扬起脸，下意识冲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李清持看着他，然后十分矜贵地吐出两个字儿，在程一水眼里就特高贵冷艳：“不巧。”

程一水听完就觉得尴尬。

过了半晌，徐旬大约觉得这场景里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只能出声叫了声：“阿水。”

李清持微侧过身对着程一水，看也没看旁的多余一眼：“不走吗？我送你回去。”

笑容在脸上持续了短暂两秒，程一水先是一脑门的问号，然后又后知后觉，最后还是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夜晚的风里能清楚的感知到寒意，来往的路人全副武装的换上冬衣，甚至连脖颈里都系着厚厚的围巾。

“见笑了。”程一水又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有些弱。算是谢谢李清持替他解了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却始终隔了点距离。

脑子里有些晕乎，明明没喝太多酒的，程一水偷偷撇了眼前面，莫名其妙却很想吐，又觉得李清持走的也太快了吧，能不能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最后还是没忍住叫住她的冲动，程一水缓了一阵儿，然后翻着白眼想，人设OOC就OOC了吧，做真我有什么不好。

终于等上了车，程一水憋了一路，一句脏话下意识到嘴边蹦出来：“我和刚刚那傻子没半毛钱关系。”

李清持听完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饶有兴趣地看他，那意思分明是显而易见的讥诮，像在问：“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程一水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她面前这么着急跟徐旬撇清关系，只知道自己看起来才像那个傻子。

*

第二天醒来一觉睡到大天亮，踢开鞋子，程一水下意识伸手去黑暗里摸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亮起，就看到最上置顶助理不久曾打过来的一通未接，除此之外还有上百条消息，全是些有的没的。

程一水选择性忽视，回播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对面上来就是小心翼翼的语气：“一水哥，微博看了吗？”

“叮”一声，程一水端着热好的牛奶走出厨房，顺手摸到搁在吧台的手机开了机，通知栏在屏幕亮起的那一霎那连着跳进了很多消息。

最上置顶那条微博热搜推送是#程一水深夜现酒吧疑似恋情曝光#

用舌尖顶顶上颚。程一水跟着读出来，垂着眼睛，忍不住笑一下。然后用手指戳着屏幕点进去，开始刷起评论区。

他时不时上几次热搜，有营销号爆料他私下形象和“稚气天真”一点儿也不沾边儿。

更有网友直接发帖称，在京城某酒吧偶遇到当红流量，之后更是直接爆出了石锤。

照片里程一水戴黑色渔夫帽，手里还夹着烟，颓丧又堕落。灯光虽暗，却不难被人认出。

夜店咖被石锤，一石激起千层浪。程一水人设崩塌，人气一落千丈。对家安排职黑下场掺和。

媒体拍到夜会某神秘异性友人，两人全程低声交谈，举止亲密暧昧，最后友人轻搂着他一同离开酒吧。而那位友人只是一道再模糊不过的身影。纯粹是角度原因。

程一水愣了愣，脑子晕乎乎的，大约是血糖低。他每次喝完酒以后记性都不是很好，还特别容易断片儿，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先是想到徐旬，又出神了一会儿，终于想到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

如果没有记错，昨天应该是李清持送他回来的。

程一水从客厅小几翻出一支德文包装的巧克力糖，撕开包装，掰一块丢进嘴里和温水一起囫囵吞下。

助理听这头半天都没有动静，又很小声的“喂”了一下，问：“一水哥你有在听吗？”

巧克力糖的香腻夹杂着微苦翻腾着顶到食管。程一水知道他想说什么，强压下那阵反胃感，又“嗯”了声，做回应：“忙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不需要担心我，我没事。”

网民最好热衷八卦谁睡了谁，谁又被谁睡了。评论一条条扫下来，光是骂他的就有几百层。

【用户173689：吐了，妖魔鬼怪能不能赶快滚出娱乐圈。】

程一水虽然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演技也出挑，但他这一路走下来一直是黑红路线，却没少被挂黑词条。

瑞乐这几年格局越来越小，只顾自己利益。公司不作为、资源配置差。甚至恶意发通稿引导粉丝内涵自家艺人。

程一水出道的时候起点高，只是后续资源差，分不到好本子，这两年里也不怎么出现在荧屏上，身上的桃色新闻倒是不少。

“对不住阿水，”中午的时候程一水正睡午觉，就又接到陆知意打过来的电话，隔着电话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特别真诚地同他道了个歉：'“真没想到那里有狗仔。”

“没事。”房间光线很暗，屏幕灯光亮起的时候程一水下意识眯了眯眼，手机里还在不停进着消息。

程一水等缓过劲儿以后又坐直身子喝了口放在床头柜上的水，一副完全没把这种事儿放在心上的语气，他低下头，指尖不停地划，黑粉彻夜狂欢，从微博骂到豆瓣的帖子足有两千层。随意扫两眼评论，好像他呼吸都是一种错误。

“现在这条微博实时热度已经上了榜二，需要我找人把热搜撤下来吗？”

“不用了，真没事儿，别瞎操心。”

挂断电话，程一水把手机切了个界面，低头开始编辑打字。

【程一水V：谢谢大家的关注，不会滚出娱乐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