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楚凉他俩要到的站已经到了，但小偷一直不下车，杜楚凉也不下，黏在他身上的杨子软也不下，一直瞪着小偷，杜楚凉有点怕他这副模样，他张牙舞爪的姿态好像是下一秒就要伸出利爪，露出獠牙扑过去撕咬。

杜楚凉腿酸，这车上的人也一直不下车，一个空位也腾不出来，就好像存心要和杜楚凉一起下车，然后看一下这场闹剧。

杜楚凉伸手抚了抚杨子软的背，顺毛似的，他说：“你先下来，我真站不住了。”

杨子软摇头：“不行，他瞪我！我下去他铁定又割我屁股！”

“你说屁！谁稀罕割你！”小偷也站不住了，冷汗密布，他想着一直熬，他就不信了，这人真能一直跟着他。

“你别说话，下站下车。”杜楚凉脖子都要断了，他把杨子软往身上抱了抱，语气极度不耐烦。

此时正好到站了，可小偷还是不下车，杜楚凉伸手拉住小偷的领子，硬拖着人下车。

果不其然，跟在他身后下车的人一大堆，想看好戏的人太多了，杜楚凉反倒没心情对付了，他拉着在挣扎的人跟着导航去最近的警察值班点，杨子软还挂在他身上，一路吸引的目光堪比明星出场。

杜楚凉要脸，硬把杨子软扯下来，让他好好走路，杨子软耍赖失败，只能跟在杜楚凉身后，他时不时伸腿踹小偷一脚，小偷被他踹得一个趔趄，杜楚凉及时拉住，倒也没摔。

不过这可惹恼了小偷，他开始死命挣扎，前面正巧遇见红绿灯，他狠狠用后脑勺砸了杜楚凉的下巴，杜楚凉吃痛，一个松手放了人，小偷报复心还挺强，把他藏住的刀滑了出来，举起来就要朝杜楚凉的肚子扎去。

“杜楚凉！滚开！”

杨子软反应挺快，抬脚就踹掉了那刀，头上的帽子掉了，黑色的卷发扬起又落下，遮掉杨子软漂亮的眼睛。

小偷捂着手臂狠狠剜了杨子软一眼，不顾车鸣笛，几下消失在人海里。杨子软能闻见气息，帽子一拉又要去追，杜楚凉把他拉回来，心有余悸地说：“行了，不要去了。”

“你该狠狠打他一顿！这坏人放走了谁知道下次他又割谁的屁股！”

“……”

杜楚凉伸手捂住他的嘴，咳了几声说：“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被人割过屁股了。闭上你的嘴，有人在拍照录视频。”

杨子软这时后才看向周围，一群人拿手机对着他拍，他一惊，又钻进杜楚凉怀里，把脸捂得死紧。

“不要拍！”杨子软脸都红透了，“杜楚凉你让他们不要拍了！”

“咳……”杜楚凉把人转到自己腋下，看着还在拍照的人说，“不要拍了，我弟弟社恐，怕这些东西，谢谢了。”

“那……那我能要你弟弟的微信吗？”一个挺可爱的女生怯生生地问了一句，还把套着粉色手机套的手机递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杜楚凉真没想到这丑猫怪受欢迎的，说，“他还在上高中，我爸妈不许他玩手机的。”

“那我能和他拍几张照吗？他好好看……”

杜楚凉有些左右为难，杨子软捶了杜楚凉一拳，低声说：“我不照，快点走了！”

声音很小，女孩子听到了，也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机。

“你听到了我就不复述了，让一让。”杜楚凉也不是个什么心软的人，他说完带着杨子软往回走。

走出好长一段路，杜楚凉把人从胳肢窝里拉出来，说：“行了行了，现在这条路人少，别闷着了。”

杨子软露了一双眼睛四处看了看，这才拿掉帽子，拉下口罩，大口大口呼吸着林荫道下的新鲜空气。

杜楚凉看着杨子软黑色柔软的卷发，说：“没想到你还挺招人喜欢的。”

杨子软伸手采了一朵迎春花，扔在杜楚凉身上：“我才不要，你不就很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