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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外面透出的光亮是一盏年久失修的路灯，只有周围围着微弱得光。

穿过昏暗长廊，走到尽头，终于看到前边立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看不大清楚的身影。

程一水被人从拘留室里带出来之前，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见李清持。

其实刚开始看到那道背影的时候就有预感的，是以在李清持俯身低进一片微白月色里，然后站定在台阶上，望过来一眼，然后很平静地对他说“走吧”的时候，其实程一水没太大惊讶的。

“那个，今天晚上谢谢你啊。”程一水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觉得自己脸皮儿蛮薄：“真的挺麻烦你的。”

今儿个见这面自然不可能是巧遇，李清持这日其实是有约会的，约的是前些日子春节时候一起打牌的那位程公子。

李程两家若真要论起也算是世交，过去有着不浅交情。李清持早前便看出母亲想要把自己和这位程公子撮合在一起的念头，与程璧一道用过一餐，李清持只觉得他情商很高，相处起来挺舒服。

一餐饭用罢，李清持直接不拖泥带水地挑明说清楚：“程公子很好，只是我不合适你。”

这话说的过分直白。程璧很明显地愣一下，片刻后低头又笑一声，连带着轻轻呵出一团雾气，声音也像这雾一样，清凌凌地穿了过去：“被发好人卡的经历我还是第一次，清持姐是有恋人了吗？”

程璧说完，又笑着添了一句：“毕竟也好叫我对母亲有个交代。”

其实李清持根本没有急着要找个人去谈恋爱的念头，更何况自己对程璧确实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想继续发展的想法。当然，对方俨然也是如此。

*

而之后李清持再见到程一水则是因为三十那天一个牌桌上的一个牌搭子，她原是不清楚程一水被拘局子里这件事儿的。大约看出俩人关系有些暧昧，像是有猫腻，于是就想献殷勤。

李清持隐约能猜出来今晚这事儿的内幕，也明白他纯属是被牵连，只说：“以后交友谨慎一点儿，别再和这帮人来往了。”

程一水“嗯嗯嗯“地点头，接着耸了耸肩，又笑了起来：“刚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有没有嗑yao呢。”

李清持不言语，快给气笑了，就侧身看着他，因为内敛又沉得住气，面上看起来还是一脸的平静：“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其实我开玩笑的，”程一水被她扫了这么一眼，心上跟被什么东西挠过似的，不自觉屏住声气儿，也认了真，随即开口解释自己从来不沾迷幻类药品。“是真的。”

他甫一说完，不等李清持做任何反应，自己倒是忍不住嗤嗤笑了两声，没一会儿又嫌散着头发碍事，用牙齿咬下来手腕子上套着的发圈，就这么把头发半扎起来。

李清持看他头顶的发旋，连带头发也被月光照成深深的青亚麻色，“除了你，余下几个都是阳性。”

程一垂下眼睛，用牙齿咬着绕了两圈手腕上的发圈，扎好头发，只“哦”了一声。

李清持也没应声，就见他微低头迎着微凉的月光站着，举手投足的动作里带着点儿勾人的劲儿，整个人显得风情。眼神里也有了些微妙变化。

程一水自己根本没想那么多，突然又想起来先前还欠着李清持一顿饭，于是很自然而然的就转了个话题：“欸，姐姐我请你吃饭吧。”

李清持先是淡淡扫了程一水眼，不知道他在里面待了近几个小时，又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程一水也没有解释，特别自然地拉起李清持的手，回头又冲她弯了下眼睛：“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