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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的有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动，瓶内的酒液泛着水光。人人都做出醉生梦死的模样。

“李总的新电影就快要拍了吧？”镁光灯下，有人来同李清持敬酒，嘴上说着恭维话：“预祝您票房大卖。”

李清持选在角落的位子坐，灯光晦暗，她矜持有礼节地还以一个笑。

后面包厢陆陆续续进来一些陪酒的侍应生，脸上都带着笑。犹抱琵琶半遮面，笑得勾人。

“这是李总。”

跟着被指过来坐的是个瞧上去年纪很轻的男孩子，胆子却很大，带着点醉劲儿直接凑过来，抬起脸看人的时候连眼尾都泛着红，说话时声音轻又细，连身形都似水一样软。

李清持当然不傻，瞧出来他是装醉，也明白他藏的是什么心思，抬手直接将人推远，摆明了的拒绝与不耐。

男孩子委委屈屈地咬了下唇，没多久又坐到别人怀里。

*

唐糖注意到李清持已经很久，其实在李清持进来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一群人只有她穿一身西装，骨架把衣服撑得这么好看。

他虽然不清楚李清持名字，但有预感这人身份很不一般。而且…她是个很好的人。

第一次遇见那天唐糖烧得头脑昏沉，对于之前的事儿记得些细微末节，醒来以后发现李清持替他开了间大到吓人的套房，房间没人，只有卧室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卡。他翻遍房间，干干净净、连其他支言片字也没留下。

他根本没想到现下会再次遇到李清持。唐糖明白，显然李清持才是这一屋子里的暴风眼，吸引所有话题和视线。

“你在看什么？”

李清持叠着腿，早就注意到他几次三番地往自己这边偷瞄，因为觉得闷热，说着话的功夫又漫不经意地伸手松了两粒衣扣。

靠得太近了，唐糖猛地绷住神经，脸跟着红了起来。他垂下眼睑，闻到李清持身上的香水气，是很淡的花香调。

“不用这么紧张，”李清持本来没存着逗小孩儿的心思，结果没成想他小兔子一样这么容易受惊，就尽量平和地放轻了语气问：“今年几岁？”

“…二十。”唐糖听李清持这样讲，心里有些失望。原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虽然他自己也极大可能性地这么认为。

“那你和我弟弟一般大。”

“您不记得我了么？”唐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在CLOVERBAR里。”

李清持听他这样讲确实愣了一瞬，又仔细看了眼面前这张脸，回想了下那个地名，好像是好友池京新营业的酒吧，然后才终于找回了一点儿记忆。

“我记得我先前给过你一张卡，”李清持又问他：“怎么还来做这个？”

“我欠人很多钱。”唐糖甫一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又当又立，心里七上八下，又小心翼翼觑了李清持一眼：“…我，我可以留在您身边做事吗？”

那次李清持为他解围将他带走之后，唐糖算是变相得罪了薛子荆，下场也很不好过，在这个圈儿里几乎算是没了活路。

他知道这是自己十分无礼任性的要求，又小声补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我想跟着您。”

李清持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声音很淡：“你想留在我身边？”其实她对眼前这个男孩子根本没太多印象，只记得他拒过谢子京的潜。

唐糖又点头，“嗯”了一声。

李清持沉默一会儿，然后播了助理的电话，交谈几句以后挂断电话对他说：“现在有一部戏，里面还有个角色待选，我只给你机会，其他的需要你自己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