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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 北 往 事

    关于遼北我想的全是你,想来想去,无非是痛苦和委屈。那时候,铁岭的花鸟市场上,满大街都是倒骑驴,而记忆中的你,就像一张被晒干了的驴皮。 彪子的斧头掉了,他就用手柄敲死了人。他將生活拆成一个个无意义的零件,他尝试用凛冽的忧郁,与不屈的幽默,从严肃语境中抽离,只有逃離了严肃,他才可以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终于等到了那一天,彪子戴上一重又一重的面具,他要把所有人都打倒,这就相当于从来没有人被打倒,不过是死在了黑水潭里。      

    041 摩托车火花塞坏了打不着火

    小说: 辽 北 往 事 作者:岐夬 字数:3208 更新时间:2020-10-20 01:36:23

    看时间,天应该快亮了,但是雾还很大,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植物上都是雾凇。

    太阳估计也升不起来,老枪去后院推摩托车,好不容易才把摩托车从雪地里推到路边上,准备要走,但几次熄火!彪子坐在后面有些焦急,说,“我来试试。”

    彪子双手哄加油门,彪出去一节,老枪在后面握住他的双手,压住离合器,一辆摩托车开得飞快,老枪在他身后大吼,“慢点!”

    “我慢不下来啊!!”

    彪子迎着清冽的晨风,在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大声回答坐在他身后的老枪。

    “妈的!要飞起来了!哇!!!”

    老枪坐在彪子摩托车的后座,双手拼命地去压离合器,但是紧张得手心出汗的彪子却一个劲地往上加油门!

    害得摩托车的屁股都飞翘了起来,老枪明显地感觉到前轮打滑,后面的发动机还有点开始冒烟,再这样开下去,车子得报废!

    好在一路上平坦开阔,路边的白杨、松树以和高耸的火车站台,极其热烈地摇摆、抖动着,就像高,潮过后难以抑制的的抽搐。

    裸露出来的白山石,还有那些低矮错落的瓦片房,被摩托车尾气溅起的雪花,撒上了一层混杂着黑泥土碎末儿的银霜。

    让我再看你一眼吧,我最后的故乡。

    老枪不敢闭上眼睛,彪子却闭上了眼睛。

    结果摩托车真开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好在那臭水沟,上游就被人给堵死了,没水也没结冰,不然就这样摔进去,得臭成什么样啊!可能是因为穿得太厚,两个人都没有摔伤,但是扶起来的摩托车却变形了。

    彪子说,“车没了!要不,我们跑步前进吧!之前在精神病院里,我们每天都要跑操场,让我爱上了跑步,我想我肯定是个强迫症。”

    老枪说,“再打一次火吧,说不定还能开。”

    结果火就是打不着,他们只好推着摩托车走,早上还遇到了起来摆摊的四婶,老枪过去买了10个窝窝头,那窝窝头可真小个。

    一块钱五个,嘿嘿。

    味道还不错,趁热吃吧!

    彪子站在原地手插腰地看着老枪半蹲下去,检查摩托车后面的排气管,还检查了一下活塞和气缸有没有咬死,又打开邮箱检查里面油还挺多的,就是打不着火。

    老枪换上工具箱里的一副胶手套,把火花塞给拆卸了下来,火花塞电极颜色已经是很深的黑色了,可能是化油器混合气过浓。

    老枪说,“车子打不着火可怎么办,我们一会儿去了我那拿了东西之后,还得去火车站,火车站已经搬到了建水,不在原来的个正匂站了,车站出去二十多公里,没有载人客车,不骑车我们到不了那的!”

    彪子吃着热乎乎、甜蜜蜜的黄色的小个窝窝头说,“去找修车的师傅给咱修修呗,老这样人推着车走,也不是办法。”

    老枪说,“好,你等一下,我给卢师傅打电话,看他在不在家有没有空过来。”

    老枪脱掉手套,拿出他的黑莓按键手机,翻了一会儿联系人,给卢师傅打了电话。

    但卢师傅说,天太冷了,路太远了,他实在是不方便过去,而且如果待会儿下大雪了,还得去接送念小学的孩子上学放学。

    老枪让卢师傅问问,他认识的那些修车的兄弟,看能不能帮帮忙,来修一下,就是熄火了,发不起来,可能是火花塞的问题,需要换新的火花塞,也许机油也得换换。

    卢师傅说,天寒地冻的,你等着,别走太远,我帮你问。有消息了,再回你电话。

    彪子和老枪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没电话打回来,觉得等着也不是事,又继续推着摩托车往前走。

    走着走着眼皮就开始打架,你想啊!这可是一晚上说话,说到口干舌燥,没得时间好好睡觉,就跑出来了的人!

    要说年轻小伙,年轻气盛,一晚上不睡问题也不大,但是连续几晚没睡好,又是在大雪天穿得这么厚,单是走路都喘大气,别说还是在推着一辆重型摩托车的情况下,我就问你,你虚不虚?反正彪子是觉得他虚了。

    老枪推着摩托车,喘着粗气,脚一软,就一头栽进了路边厚厚的雪地里。原来老枪更虚。身子一瞬间,就像被掏空了似的软了下来。

    彪子扶住摩托车,放下了脚刹,把摩托车挺稳,然后也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坐在老枪身边,招呼老枪。

    彪子把倒在地上的老枪搂了起来,摇晃着睁不开眼睛、一脸疲倦的老枪说,“老枪,醒醒,你可能不能睡。要是睡着之后,醒不来了怎么办?这荒郊野外的!醒醒啊!”

    老枪一只手握住彪子摇着他衣领子的手,靠在彪子身上说,“我太困了,你让我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眼皮太沉了,睁不开,真睁不开了。宝贝儿,还爱我就抱一下我吧。”

    老枪说完就像昏迷了似的,闭上了眼睛不算,还浑身软绵绵地垂下了脑袋,彪子摇着他大声喊他快醒过来,担心他出事。

    “喂!!喂!醒醒!!醒醒啊!!”

    彪子低下头,嘴对嘴地给他吹气。

    不过说得专业点应该叫人工呼吸,彪子还一边掐着他的人中,一边用力按压他的心口,生怕他像老舅一样,突然就这么断气了。

    彪子被冻得脸上都是冰渣,吸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感冒而有些塞住的鼻子,紧张得鼻涕眼泪,都要流到老枪的脸上。

    周围的树林在白雪下衬得漆黑幽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跑出来白狐仙儿似的!

    吹气也没得用了,彪子紧张害怕得干脆开始亲他,到处亲他脖子,亲他脸,亲他的嘴巴。

    恢复了一点意识的老枪,缓缓地伸出手,慢悠悠地勾到了彪子的脖子上,朝着亲他的彪子伸出舌头,伸进了彪子张开的嘴里,轻轻地舔了他几下,但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彪子含住他伸进来的舌头,一只手朝下,摸进他热乎乎的裤裆处,隔着厚实的尼龙布料,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

    老枪按住彪子的手,一脸难受地说,“彪子,不要乱摸我,难道你想和我光天化日地在大路边上打野吗?”

    这时候,老枪的电话响了,是卢师傅打过来的,卢师傅说,他问了一下,他二哥的一个朋友开的修理铺好像离你们那,不是很远,有需要的话,可以推过去给他帮忙看看,那个师傅姓岳,叫岳马超,刚刚和他打过招呼了,你们方便过去,可以过去。

    老枪激动得一下子从雪地上蹿了起来,紧紧地握着压在耳边的直板黑莓手机,大声喊出来,“太谢谢卢师傅了,我们这就去!”

    看着马上像脱水的植物被浇灌之后,瞬间活了过来似的老枪,彪子好像明白了他刚才似乎在假装要死,来骗自己,害自己紧张。

    彪子抓起地上的一把散呼呼的细细的雪,丢在老枪的身上,怄气地说,“你…你刚刚吓唬我!”

    老枪跑过来,抱住彪子说,“没有。我真的快不行了,但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彪子说,“尽会耍贫嘴!你这个家伙,简直太过分,耍起贫嘴来,比我都会!”

    老枪摸着头说,“但是亲嘴我可没有你会呀!你以后要多指导我和你亲嘴呀!”

    彪子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地说,“你…你亲摩托车的屁股去吧!”

    老枪笑着说,“要是摩托车能变成马就好了,一拍马的屁股,它就奔跑了起来!这时候,我们只需要骑着马!驾!驾!驾!浪迹天涯!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彪子说,“你以为是在拍还珠格格呢,还红尘作伴潇潇洒洒,我看你不仅偷看你古龙,还偷看琼瑶!男生还看琼瑶,羞羞脸!!”

    老枪说,“电视里一到寒暑假,就整天播个没完没了的东西,怎么能叫偷看?又不是十几岁时候,悄悄在枕头底下,半夜拿出来用手电筒照着看,而且你刚刚这,好像是学生才会说的话。彪子,现在是2008年了,不是1998年,你28岁了,不是18岁。”

    彪子说,“我知道。”

    老枪说,“但我的心意还是像18岁时候那样。”

    彪子说,“见鬼,突然说得我有点难为情了。”

    老枪笑着说,“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我们本来就是这样可以搂搂抱抱的关系。”

    彪子站在原地不说话,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深情都错付给了别人,而一直在等他的人却没未曾睁眼看他,彪子就觉得自己确实像他说的那样过分。

    彪子说,“王小枪,我好像记得初中时候,我专门写了一本日记,里面全都是我们两的回忆,这是真的吗?”

    老枪说,“是真的。那本日记我现在还留着,就反正我现在住的地方,一会儿我们到了莲花池纱厂的单元楼,我马上拿给你看。”

    彪子问,“那…我问你,我初中时候是不是喜欢你?”

    老枪说,“嗯。”

    彪子又问,“我和你表白了吗?”

    老枪说,“应该算表白了吧。”

    彪子又问,“你和周警官说,那天晚上,我们两个抱在了一起,抱在一起之后还做了什么?”

    老枪说,“什么都没做。”

    “真的?”

    “真的。”

    “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会被抓进少管所?”

    老枪说,“以后你会慢慢想起来的为什么。”

    彪子不再追问,但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老枪拉住彪子的手,说,“快,我们一起赶快把车推过去给岳师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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