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断眉。”钟云楚探头往浴帘里看，被堂弟白嫩的手扇一巴掌。

“断眉如何？”钟云笙拉上浴帘，往身上套衣服。

“天生断眉的人，冲动偏执，还绝情。”钟云楚是在书上看到，再加上钟老爷子的话：“爷爷说，程少爷一生要结两次婚，情路坎坷。”

钟云笙信爷爷的话，但不愿意听堂哥瞎扯，穿好衣服拉开浴帘跑走了。堂哥只看到钟云笙白嫩的手臂在眼前晃走，想抓却没抓住。

十五岁的少年，看起来挺瘦，精力十分旺盛。跑去客厅找上午放下的栀子花，却只闻到余下花香。钟云笙问打扫的佣人：“白瓷盘的花呢？”

“端去老爷书房了。”

钟云笙步伐矫健跑上楼，往爷爷书房去。还未推门，便做哭腔求道：“爷爷，我不想去上学。”

“胡闹。”钟老爷子手持毛笔习字，小孙子突然到来害得他手下微抖，一笔歪了。

“我没胡闹，钟云楚就没有上学。”

“他就是个不成器的，连高中都没考上，你和他比。”钟老爷子捏住小孙子的脸蛋，任钟云笙怎么撒娇都不松手。他小孙子是读书的料，今后是要考大学的。

“那……”钟云笙接着闹：“我不想住校。”

“黎高是全封闭教学，你不住也得住。”在小孙子学习方面，钟老爷子毫不心软。

“那……”钟云笙一退再退，想了半晌，发现自己唯二的请求皆被爷爷拒绝。

憋着嘴，钟云笙蔫了：“开学前，我想最后吃顿清蒸鲈鱼。”

小孙子好可怜，钟老爷子被他闹得心疼，甚至有点舍不得将孩子送走。青少年终究以学业为重，开学那天钟老爷子虽然不舍，咬咬牙一狠心带着小孙子下山去。

钟云笙抱着小书包，恋恋不舍跨出钟宅大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是装的，是真难过，毕竟要两个月不能回家……两个月吃不到清蒸鲈鱼。

钟云楚躺在院中躺椅上，幸灾乐祸朝堂弟招手：“亲爱的弟弟，走好。山下是所‘少林寺’，黎高是男校，你这三年都不能谈恋爱喽！”

这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钟云笙哇一声哭出来，两颊都哭红了。钟老爷子生气，用拐杖敲钟云楚。好说歹说，才将小孙子劝下山。

轿车在山路上缓慢行驶，行到山脚下路上来往车辆渐渐变多，都是往同一个方向去。钟云笙坐后排抱着宝贝书包，听爷爷交代事情。无非是好好学习，要和处好同学关系，更不能打架抽烟逃学。

钟云笙还在抽抽噎噎已经没了眼泪，眼角嫣红一看就是哭过。

新生里，不少孩子在闹，厉害的干脆直接坐地上撒泼打滚。

钟云笙却安安静静，下车后拉着车门死活不愿走。他较起劲来，动静不大却更难哄。死死拉住车门的小手，连司机都抠不开。

这么丢人的样子，却路遇熟人。

程逸老远就看到钟云笙，青白色冰蚕丝上衣配亚麻短裤，素净的着装在新生里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