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小夏是个社畜，工作五年，李小夏头顶越来越秃，李小夏老板越来越富。

29岁那年，李小夏拿着为数不多的存款离开生活了五年的超一线城市。

李小夏回到老家那一天，天上下着绵绵的秋雨，父母撑着伞到机场接她。

看着她两手空空地走过来，余文清女士震惊道：“你东西呢？”

李小夏一脸轻松：“扔了。”

余文清女士痛心疾首：“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败家女，我还怕你东西太多特意让你爸开车过来，你知道有多堵吗。”

李小夏笑嘻嘻地挽上余文清女士的手：“骗你的，东西邮寄了，过几天才到，我们回家吧，我饿了，回家让我爸给我做好吃的。”

被母女无视的李永实终于等到了自己插话的机会：“爸都做好了，全是你爱吃的，回家就能开饭。”

李小夏乐了：“那我们快回家。”

饭桌上，李小夏吃得正欢，余文清和李永实互相使眼色，最后在余文清一个瞪眼下，李永实乖乖做了问话人：“小夏啊，你回来想过要做点什么吗？”

李小夏包了满嘴的红烧肉呜咽道：“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休息几天就开始工作，爸，你的红烧肉烧得越来越好吃了。”

李永实：“好吃就多吃点，都是你的。”

李小夏这一休息就是两个月，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二个小时在床上度过，恨不得把这五年熬夜缺的觉都补回来。

之前五年每天加班加到时时刻刻担心下一个猝死上新闻的就是自己，辞职之后才知道睡够觉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神清气爽，年纪大了真的不能熬夜。

邋遢两个月后李小夏终于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走出家门。

晚上回家，看着父母期盼的眼光，李小夏觉得有些亚历山大：“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

余文清欣喜道：“工作找得怎么样？你这种大城市回来的，要的公司应该很多吧。”

李小夏有些为难道：“我没去找工作。”

余文清女士表演了个瞬间变脸：“那你今天出去做什么？”

李小夏：“我去找店铺了。”

余文清、李永实同款惊讶脸：“店铺？”

李小夏：“我打算开个店。”

余文清、李永实：“开店？”

顶着父母诧异的目光，李小夏再次开口：“甜品店。”

二

虽然余文清女士和李永实男士非常不赞同，但李小夏还是迅速找到店铺开始着手准备甜品店的开业。

李小夏从小就爱吃甜食，为此拔了无数颗牙。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她对甜食的热爱。她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小学学校门口那家蛋糕店的小孩，他家的蛋糕又甜又软又不腻人，吃在嘴里，满口留香。

那时候李小夏的愿望就是长大以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蛋糕店，一转眼，李小夏就快三十岁了。

三十岁谈梦想会不会太晚了？

李小夏想了想，不晚。自己怎么也能活八十岁以上吧，三十岁连人生的一半都没到，做什么都不晚。

18线小县城的好处就是，什么东西都比大城市便宜，租金也是。

李小夏痛快地与房东签了三年的合同，付了一年的房租。

店铺开始装修，李小夏也开始在网上挂招聘启事。

说来惭愧，李小夏虽然很爱吃甜食，但是只会动嘴，不会动手。她做出来的东西外观上不堪入目，味道上难以下咽，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差。

因此她的甜品店想开业，还需要一个糕点师。

招聘启事发出去以后，陆续有几个人约面试。面试很简单，做一份让李小夏觉得好吃的甜品就算过关。

不知道是李小夏的嘴太挑，还是他们的手艺不好，做出来的甜点李小夏不是觉得太甜，就是觉得太硬。

一直到店面装修完成，李小夏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糕点师。

店面装修成了森林童话风，桌椅都是木制的，甜品可以带走，也可以在店里食用。

李小夏给自己的甜品店配套取名叫“小夏魔法屋”，起这么一个幼稚的店名，是因为喜欢吃甜食的大多是小孩，这个店名是为了吸引小顾客。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一个三十岁的人还童心未泯。

店面装修之后，李小夏又采买了一大批设备，把空荡荡的店铺填的满满当当的，她的心也跟着满满的。

李小夏已经可以想见当自己的店铺开业后客似云来的场景。

正当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时，有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老板，招人吗？”

李小夏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穿着厚棉衣的男人：“招，但今天没人约面试啊。”

“那我现在约一个行吗？”

男人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简历，李小夏拿起来看了看：程川，29岁，新东方毕业。

好家伙，那句广告语怎么说的，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

再一看，从业七年，有国家级烘焙师证。

李小夏满意地点点头，再往下瞧工作经历：

抬眼瞅了一眼程川，笑道“你也在A城和B城呆过？好巧啊，我也是。”

程川也笑道：“是吗？那还真是巧。”

李小夏道：“难怪我看你有些眼熟，我可能去你工作的店里买过蛋糕，不夸张的说，A城和B城的蛋糕店我几乎都吃过。”

程川：“是吗？难怪我也觉得你眼熟，原来是老主顾。”

程川面试做了一份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初入嘴中有些微微的苦味与酒味，但这股味道很快就被浓郁的甜味吞没，而因为有了一道苦涩，又不会显得过分甜腻，是那种刚刚好的甜，就像一片树叶落入湖水，既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又恰恰好撩拨起涟漪。

“就你了。”

三

事实证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小夏的甜品店开张了一个星期，除了开张第一天因为开业大酬宾顾客较多，剩下几天可以用无人问津来形容。

“唉~，为什么会这样呢？”李小夏鼓着脸瞪程川：“是不是你做的太难吃了。”

李小夏是个圆脸，又是个圆眼睛，两样加在一起导致她的脸特别显年轻，刚工作的时候经常有客户问她高中毕业了没。后来学会了化妆，就使劲把自己往成熟范上化。

此时此刻，她素着颜鼓着脸，格外可爱。

程川话不多说，拿了份纸杯蛋糕放在李小夏面前：“我做的难吃你还用我？”

李小夏挖了一大口蛋糕塞入嘴中，幸福感瞬间爆棚：真甜，真好吃。

又过了几天无人问津的日子，李小夏的小夏魔法屋终于卖出开业日之后的第一单。

话说李小夏为了逃避父母对自己开店的冷嘲热讽，在店铺附近租了间房，从店铺走过去三分钟就到了。

因为太近了，回去也是玩手机，在店里也是玩手机，李小夏干脆就把关店时间延长到了晚上十一点。

都说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击，看不见雪看不见霜，可是就是能冷得人直发抖。

那晚就是一个寒气袭人的夜晚，十点多，街上除了烧烤摊，别的店铺都已经停止营业。

李小夏像往日一样边抖腿取暖边沉浸在消消乐unbelievable的夸赞中，突然店门口的迎客娃娃发出一声“欢迎光临”的高呼。

李小夏将目光从游戏中移出，发现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展示柜前上下左右的挑选。

李小夏从收银台走出去，用自己最礼貌甜美的声音说道：“先生，您看中了哪一款呢？”

中年男子说话有些微微的气喘：“这些蛋糕可以直接带走吗？”

李小夏露出自己最灿烂的微笑：“当然可以，这些都是今天刚做的。”

中年男子听了李小夏的话就埋头选蛋糕去了，只是看了半天似乎都不满意。

“先生，您要什么款式的，我可以给您推荐。”

中年男子有些为难道：“这些蛋糕都太女孩子了，我答应我儿子他生日给他买一个足球蛋糕。”

李小夏犹豫了一瞬，对中年男子道：“先生如果你愿意等一等的话，我可以让我们的糕点师来给你现做一个。”

中年男子明显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不是太麻烦了？”

李小夏：“没事没事。”

一个电话吵醒已经进入梦乡的程川。

程川：很生气可还是要宠着。

程川带着一脸起床气来到店铺，李小夏：“快，用你此生最快的速度给这位先生做一个足球蛋糕。”

等待蛋糕的时间里，李小夏与中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中年男子的儿子今年八岁，妻子在儿子两岁的时候因为有人醉驾被撞死了，钱赔了不少，可惜再多钱也换不回一条命。

他工作繁忙，孩子轮流跟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住，他叹口气对李小夏道：“你别看我们这是小地方，可公司剥削起人来，哪儿管什么小地方大地方。”

中年男子为了一个项目，整整一个月没见过儿子，回到家只想睡觉，睡醒又要继续忙碌。

“今天是孩子的生日，他怕我忘了，昨天还特意打电话提醒我，我答应他，一定会给他买足球蛋糕。今天本来想早点下班去买蛋糕，谁知道临下班，又要开会，开完会出来都九点多了。冬天天黑的早，好多店都关门了，我沿着街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这还开着门。”

“我本来想随便给他买个蛋糕算了，谁知道老板你人这么好。”

李小夏挠挠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小朋友失望罢了。”

李小夏快三十岁了，可还是忘不了小时候满怀欣喜等待最后却落空的失望感。

程川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就把蛋糕做出来了，李小夏把打包好的蛋糕慎重地交到中年男子手上：“也替我们给小朋友说声生日快乐。”

“好好好，谢谢。”

看着李小夏眉眼弯弯，程川突然觉得这个人大冬天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好了，关店，”李小夏拍拍程川的肩膀：“我请你吃烧烤。”

程川：“你挣钱了吗？”

李小夏萎了：“没有，亏着呢。”

程川憋住笑意：“那还请客。”

李小夏：“你今晚辛苦了嘛。”

李小夏最后没有请成客，因为程川借口上厕所偷偷把钱付了。

此时已是临近十二点，程川不放心李小夏一个人回家，坚持要送她。

李小夏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两人并排走在冬夜的街头，李小夏冷得缩手缩脚，只有程川觉得刮过脸的寒风都变得轻柔了。

程川的错觉持续了短短十分钟，就被李小夏一句“我到了”无情打断了。

程川看了看街对面的小夏魔法屋，又看了看眼前耸立的高楼：“你住这？”

李小夏理所当然：“住这方便。”

四

李小夏觉得，自己招的糕点师傅可能喜欢自己。

让他送了自己一次，第二天就发现他到了下班时间居然还在店里，问他为什么不走，他指着对面自己住的小区：“离得近了，想晚点走。”

关店以后，李小夏发现，这个人居然住她楼上。

这也太刻意了吧。

李小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她至今是个母单狗，但大学时期也有个暧昧对象。

只可惜她和那个暧昧对象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句喜欢，两个人耗着耗着，耗黄了。

工作以后单恋了一个很照顾她的前辈，就在她准备年会表演向前辈表白时，前辈带着女朋友来了。

幸好，幸好没表白，所有的难堪只有自己知道。

察觉到自家糕点师傅的小心思，李小夏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在脑中设想了无数种拒绝又不伤人的话术。

李小夏在脑中准备了两个月的拒绝话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自家糕点师傅除了搬家，其余的一点表示都没有。

难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因为这件事，李小夏这两个月格外在意程川，经常偷偷盯着程川若有所思地看，那热烈的目光程川想避都避不了，干脆装作不知道。

“干嘛呢，有新订单。”程川叫醒发呆不知道想啥的李小夏，李小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眼前就是程川这张大脸。

李小夏顿时往后一仰，程川忙拉住她。

李小夏皱着眉抱怨道：“你站这么近干嘛，吓到我了。”

程川：？？？

李小夏不耐烦地瞥开眼去拿订单，心底却在想：脸好像，也不丑。

李小夏的甜品店开通了外卖服务，经过多日反思，李小夏终于知道自己的生意如此惨淡的原因是什么。

天冷了，大家变懒了。

这不，外卖一开通，“您有新订单”的声音就一直回荡在店里。

把外卖点的东西准备好，李小夏从柜台里拿出一块抹茶慕斯边吃边等骑手来。这间甜品店最大的作用，就是满足李小夏的口腹之欲了，甜食真好吃。

李小夏一边吃，一边看着烘焙房里的程川。当初为了让顾客吃的放心，烘焙房是用全透明的玻璃建造的，李小夏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程川看，程川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李小夏慌忙移开视线。

等到程川再次低下头裱花，李小夏又肆无忌惮起来：还挺认真的。

老板很满意。

骑手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冲进店里，念出号数拿着东西就准备走，李小夏喊住他：“大哥，你先看看单子上写了什么。”

骑手莫名其妙地看了一下外卖单，不敢置信地问：“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李小夏眼带笑意：“当然。”李小夏指着店里的桌椅说，你可以坐这吃。

骑手眼圈一下就红了：“其实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谢谢这个好心人。”

李小夏：“生日快乐，他知道一定很开心。”

外卖单的备注上写着：这份小蛋糕是送给外卖小哥的，生活不易，注意身体哦！

程川端着新做好的甜品走出来，李小夏笑容满面地对他说：“这个世界真可爱，对吧。”

五

又一个没有顾客的深夜，店里只有李小夏消消乐的音效声，体力用尽以后，李小夏收了手机，打起了程川的主意。

李小夏已经憋了好久了，她再不问清楚就要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不过为了让自己有点退路，李小夏决定不说的那么明白。

李小夏：“程川啊，大晚上的也没客人，来我们聊聊天呗。”

程川警惕地看她一眼：“聊些什么？”

李小夏露出友善的笑容：“你为什么从B城回来啊？B城可是超一线城市，你工作的蛋糕店在全市都很有名，我在B城的时候就经常买它家蛋糕吃，你在那儿发展肯定会更好。”

程川闻言，警惕的神情变得温柔：“我是为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回来的。”

李小夏露出了八卦的笑容：“你喜欢的女孩？”

程川点点头：“我喜欢她已经九年了。”

九年？李小夏算了算，那个时候自己刚高考完，还不认识程川，也就是说，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搬家只是一个巧合。

李小夏不知道为什么，不仅不觉得开心，心里还有些闷闷的：“那她一个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才能让你惦记这么多年。”

程川羞涩地笑了笑：“是她特别好。”

“那你呢？你为什么离开B城回来？”

李小夏没想到程川会反问她，愣了一下，目光眺望远方，语气憎恨道：“因为我的上司。一个大傻……”

李小夏看了眼程川，把嘴里的粗话咽进了肚子里。

那时程川第一次见李小夏露出那种嫌恶的眼神。

大概是这件事在心里憋了太久没处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开口就能打开李小夏满腹的倾诉欲，也可能是深夜让人控制不住悲伤，李小夏一边痛哭一边痛骂，将自己离职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程川。

李小夏因为害怕父母担心，一直对余文清女士和李永实先生说自己是自愿离职，工作太辛苦了，想休息一下。实际上，是因为新调来的上司想让客户潜规则她，以此拿下项目。

李小夏觉得恶心极了，当天就辞职回家。

程川一边给她递纸，一边和她一起痛骂垃圾上司，李小夏把程川划为自己阵营的。

一起夸过一个人可能算不上朋友，但一起骂过一个人一定是朋友。

六

春天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到来，又很快地离开，街上的行道树不知什么时候从光头变成了头发茂密的年轻树，发色绿得发亮，苍翠欲滴，可能是知道自己身边的树的树根不仅和自己连着，还和隔隔壁那棵连着。

立夏那一天，李小夏给程川放了假，自己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回家。

李小夏一进门，李永实同志就热情地从厨房跑出来迎接：“老爸就知道你今天要回家，特意给你做了大餐。你说你，回家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余文清女士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看电视，假装不在意这边的情况，见李永实同志这副热情样，有些嫌弃的咳嗽了两声。

李永实同志：“得，我回厨房做饭去了。”

李小夏把东西全提着放到自己母上大人眼前，贴上去甜腻腻地叫了声“妈。”

趁机邀功道：“妈妈，您看，我的生日，你的受难日，为了感谢你的辛苦我特意给你买了这些大补的东西。”

余文清女士嘴角忍不住向上弯，又故作严厉道：“快三十岁了还这么不稳重，你以后怎么办？”

李小夏见哄人成功，趁热打铁又撒了一波娇：“三十岁也是妈妈的女儿。”

余文清女士无奈道：“甜品店生意行吗？不行就早点回来好好工作，你这个年纪，不想去公司，考了公务员也来得及。”

李小夏：“生意很好，不然哪儿来的钱给你买补品。我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考试，哪儿考得过那些刚毕业的小年轻。”

余文清女士点点李小夏的头：“你啊……，算了，你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打算，妈只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幸福平安。”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闺女。”

“谢谢妈。”

晚饭李小夏被李永实同志喂得撑肠拄腹，决定走路回出租屋，顺便消消食。

走到小区门口，发现街对面的小夏魔法屋居然亮着灯。

自己昨天关店的时候明明熄灯了啊。

李小夏有些不放心，脚步一转，准备去蛋糕店看看情况。

“欢迎光临。”

迎客娃娃的高呼声把程川吓了一跳，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张嘴就是：“对不起，我们今天不营业，请……”

李小夏站在门口看着他，他的音量顿时小了下去：“明天再来。”

李小夏：“我不是给你放假了吗？你在这干嘛？”

程川：“我没事做，就来店里看一看。”

“老板来，你坐这。”程川把李小夏拉到座椅上坐下：“你在这等我一下。”

看着程川跑远，李小夏粲然一笑：搞什么鬼。

突然，店里灯光熄灭，一片黑暗里，李小夏的脑中里只盘旋着一句话：“不会，这么老土吧。”

然而程川用事实打脸：真就这么老土。

程川捧着点了蜡烛的蛋糕缓缓走到李小夏面前，边走还边唱生日歌。

放下蛋糕，程川目光灼灼：“老板，许个愿吧。”

李小夏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小夏魔法屋，笑着说：“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这个愿望，我让给你，你许吧。”

程川摇摇头：“我的愿望，也实现了。”

李小夏噗嗤一下乐了：“第一次见愿望成了多余的，那我就希望我们的甜品店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开了灯，两个人分了蛋糕，李小夏吞下超大一口蛋糕，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

“你在这，就是为了等我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板，生日快乐。”

“谢谢，不过真的很土。”

“老板，做人要知足，我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搞这种，我自己都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