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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市气象局2020年05月07日15时10分发布高温黄色预警信号。预计从5月7日下午到12日，我县大部地区将出现35℃以上的高温天气，其中局部地区最高气温可达37℃以上。请注意防暑降温。”

这几日气温越爬越高，戏里数九寒天，戏外是暑热难耐的另一个世界，汗湿了厚重戏服，洇湿发鬓，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很辛苦。

程一水上午已经拍了两场，李清持大约也有公事要安排，在昨天就直接离开，并没有久待。

虽然又隔了距离，两个人线上联系的却突然频繁起来。其实并不全是程一水的主动，总之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忽明忽暗地暧昧起来，打比方就像在冬夜里风中摇曳的火，一会儿燃着，一会儿又微微地暗下去。

程一水拿手机看消息，最近一条是八点钟左右李清持发来的一条：吃早餐了吗？

他看完利落地回：吃了一份三明治。

李清持这次回的很快：三餐记得准时吃，你肠胃不好。

程一水惊讶地打了个问号过去，又继续问：“你怎么知道？”

“用眼睛看到的。”

两个人又聊了些别的，楼上响起一阵脚步声，程一水掀起眼皮顺着声音看过去，周粥就站在二楼楼梯转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这边对戏，然后在注意到他目光以后又往下走。

周粥进组的时候剧组里的人已经拍了两三天戏，导演以及几个主演面上对他和气，私下却没少听见耳朵里进来闲言碎语，他本人都不大在意。

周粥知道程一水是在很早以前，第一次见他是在照片里。程一水和李清持这事儿早在剧组里传开了，他前一段时间也早就听过圈儿里讲的一些闲时八卦，说是李清持推去和程璧的婚约，只吃了顿饭，就再没了牵扯。

没过一段时间圈里谁谁又看见她最近跟个戏子黏糊得厉害。这也不是偶然八卦，圈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他心里自然清楚李清持千里迢迢过来就是特意来同程一水见面的，也明白李清持大约真的对眼前这人感了兴趣。

“嗳。”周粥叫住他。

“清持姐的前男友听说下个月就回国了。”周粥脸上依然笑着，他这话甫一说完，有意无意又扫了眼程一水表情：“你还不知道的吧。”

“是，也对。”周粥说罢又玩味地笑了声，笑出声音：“毕竟清持姐念念不忘他这么多年。”

他这意思显然就差明说了：“你，真的不算什么。”

程一水“哦”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在他眼里，这会儿周粥完全就是一脸小孩子的气急败坏。

*

第二天那个叫于果、笑起来有一个浅浅梨涡的男孩还是一个人黯然地收拾东西离开了，他也就像幽潭里投入一粒石子，在这个剧组里平静地丝毫不起一点波澜，对于他的去或留也没人在意。

果然，等到下午拍第二场戏的时候站在程一水眼前的这个就是顶上了原先于果那个位置的新人。

男孩子讲话语气挺谦卑地：“程老师您好。”他说完，又给程一水介绍自己姓名。

程一水感叹《他杀》确实是块儿人人眼馋的好饼，难怪不少人想要夹带私货地塞进小明星。

程一水打量这个叫唐糖的男孩子几眼，心里默默想，长的确实够漂亮，一边又猜他到底算不算带资进组。

程一水又撩了眼，突然顿住目光，看到戴在他手腕的玉：“你这串儿玉挺好看的，哪儿买来的？”

唐糖心里明白眼下情形自己在被人拿枪使了，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是和李总一起买的。”

“哪个李总？”程一水觉得自己挺天真，一见他这样就自顾自忍不住笑，只是这会儿他也分不出到底是谁比较好笑一些，笑完又问：“是李清持送你的吗？”

唐糖有点奇怪地觑他一眼，然后又点了下头。

“挺好看的。”

程一水扔下这句话，就扭头走了，表情倒也看不出变化，只是刚转身走了一段路，他就摘了系在手腕的玉，抬手给扔了在了附近草丛里。

程一水头也不回地走到休息室，房间里宋冬冬坐着在刷微博看他新饭上的爱豆，他镜自走进去，坐到镜子前有些神经质地看着自己面前这张脸。

那头宋冬冬一条刷完又一条，微博提示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楚。

“我好看吗？”

“啊？”程一水这么冷不丁出声，宋冬冬顺着声音看过去，顶着一脑门问号，莫名其妙地答：“当然好看。”

他瞬间get到最近朋友圈疯传的一个梗，心想啊这不会吧不会吧：“一水哥，你该不会也外貌焦虑了吧。”

宋冬冬“嗷”了嗓子，一脸的生无可恋：“太没天理啦，而且，按道理你长这样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程一水拿出手机，划到微信界面，点进李清持的聊天窗，言简意赅地打字：“唐糖是你什么人？”

“怎么了？”那头李清持显然意识到他脾气不大好的样子，随即自己又特好脾气地补了句解释：“他是我旗下的艺人。”

程一水听着房间里宋冬冬说话的杂音，手指在手机上面敲了敲，然后他趁着间隙抬眼：“Shut up.”

过了没一会儿，他又站起来。

“一水哥，”宋冬冬也不知道程一水要做什么，只见没一会儿功夫他又站起来往外面走，就跟在后面喊他：“你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