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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持是被舔醒的，一大早上，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程一水坐在她身上，用犬牙轻轻啃她锁骨，润湿一大片。见她醒过来又飞过来一眼，笑着说：“早啊。”

兴许是因为早上刚醒来的缘故，李清持发现他说话调子有些偏软，反而有点儿撩而不自知的意思。像一锅熬的粘稠刚好的糖浆，用筷子一挑，黏糊着能拉起好长的丝。

李清持用手指撩着程一水的头发，再黏糊糊的交换一个湿吻，然后看着他踩着拖鞋推了洗漱间的门，过了会儿也站起身。

里间的程一水低头在刷牙漱口，他吐掉最后一口牙膏沫子，洗完脸又很随意地用手擦了一把，抬头时候看到镜子里映出一道人影儿。李清持同他一起并排站在镜子前，交换了个薄荷味的吻。

程一水半眯缝着眼睛，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压在李清持身上，听到她低声说：“别乱动。”

然后又听到李清持低低笑一声，夸赞他：“好乖。”

程一水感觉到有点耻，其实自己都觉得简直腻歪死。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跟个春心萌动的小男生一样没什么区别，傻兮兮的。又想到一句话：最幸运的事不过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恰好也在喜欢你。

人时常会眷恋那些好时光，连带着会想要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最好是停下来。

洗漱完出去，程一水重新整理好衣服，身体的表层温度还没退下去，他微红着脸颊又一如往常扣了板药，就着温水准备吞下。

咔哒一声，门板的门托被人按着往下压。李清持从里面出来，刚好见他伸长手臂仰着脖，于是随口问他：“吃的什么？”

程一水不经意顿了一下，忘了手上动作，手臂悬在半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又解释说：“是维C。”

李清持没多大留意，就先下了楼，简单做好早餐，程一水也跟着钻进厨房，站到她身后问了句：“需要我帮忙吗？”

李清持说不用，又转过来，去拿沙拉酱，反手把程一水圈进了自己怀里，然后低头去切水果准备沙拉。

程一水被困在案板和李清持的怀里也安安分分的没动弹，就看着她忙活。

把橘子切好，李清持放下刀具，顺手拿起刀叉叉起一牙橘子瓣，然后低声问怀里的人：“吃橘子吗？”

“吃。”

程一水张口咬下来，微酸的甜汁儿在嘴里爆开，他抬起脸，凑到李清持的唇边，落下一个吻。

李清持很快吻了回来，只是很快就离开了他的唇，轻声笑着说：“一一你怎么这么招人疼？”

过一会儿，程一水觉出自己的耳朵被李清持捏住，感觉到她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儿在他耳边说：“你打耳洞应该很好看。”

热气钻到耳朵里，程一水有点儿鬼迷心窍。总之第二天就去打了个耳洞，李清持看到以后也没惊讶，心里大约是欢喜的，这就好比在程一水打上记号。没过几天，又送了他一匣子耳饰。

后来做的时候李清持总喜欢摸他耳垂，程一水跟着轻轻笑起来，觉得又痒又麻，唇微微翘着，李清持搂着程一水的腰，一手将他的十指扣住，低头衔住他的唇珠，顶弄开口腔，殷红的舌在唇齿间隐现。

*

到五月份的时候庭院的花草苏醒，常青藤顺着竹架子往上爬。Celina又长了圆滚滚的一圈。

温柔像午后缱绻的阳光，黄昏前的澄澈的天空，夕阳落下的瑰丽晚霞，带一丝丝慵懒。

这些日子程一水有工作安排就坐飞机去出席各种各样的品牌活动，没工作就和李清持呆在家里厮混，偶尔也会跟她一道出门听音乐剧、看展。相处时间一旦久了自然就生出默契来，就算两个人待在一起互相一句话不讲，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有些东西就是不言而喻。

午后一起窝在沙发看一部美剧，男女主久别重逢，干柴遇烈火。为了方便过审，戏里的一些细节拍的隐晦。

事后男主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女主身上，靠在床头坐起来，从女人手里把烟接过来，用牙齿咬着，分了一支烟。

剧里写他们纵情于声色，走向毁灭的路。他们doi，就像是末日的最后狂欢。

程一水不自觉偏过头看着李清持，忍不住笑。两个人目光恰好对上，然后他凑近过去，手搂着李清持的脖子，用舌尖舔着她的耳朵，脖颈，然后再往下移，像个妖精一样一点一点撩。

李清持微俯下了身子，掐着程一水的下巴抬起来，嗅到他身上很淡、似有若无的体香。

两人只距毫厘，程一水感受着李清持温热的呼吸从唇缝里轻吐出来，而后一寸寸缓缓上移，扫过他的肩头、锁骨和下巴，推开他胸前的衣服。

程一水这个人从来不会一声不吭地羞于启齿自己的欲望，叫起床来声音也肆意，爽到就大声地叫。

其实两个人的契合度真的很高。呼吸滚烫，他们亲吻、拥抱、做着最亲密的肌肤之亲，翻云覆雨的相互抚慰，在最快乐的时候紧紧相拥。

心跳声合着喘息，胸口跟着起伏，咸湿汗水和高热体温完全融入在一起，事后躺在床上一起温存。

程一水盘腿坐在床上，短发垂到颊边，能看到锁骨上带着浅浅的痕，他突然开口说：“这周末我打算去纹身。”

“我陪你一起。”

程一水和老板认识，之前也在手机上联系预定过时间。等待的过程，李清持又问他：“不会后悔吗？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不会。”

程一水想：李清持送给他过很多东西，项链、玫瑰、戒指，和别人从没有给过他的满腔爱意与承诺。

毕竟我一无所有，除却这一颗真心，再没有更多东西来交付给你了。

牙齿把嘴唇磕破，一次勾线一次上色，程一水躺在床上捱了几个小时。

没打麻药，意识很清醒。能清楚地感知到墨水扎破身体刺进皮肤的过程。

日本纹身大师三代目说过：“没有疼痛的纹身毫无意义。”

纹身刺在胸口靠近心房的地方。李清持的名字难写，乍一看上去墨黑的一团，看不清楚，显得很丑。但是于程一水来说很有意义。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