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德捂住被打的额头闪到一边，宁侑夏狠狠瞪着他，一手扯开自己腰带：“就你事多，怕比不过我吗？”

熊修文捂住温竹倚的眼睛，却忘了捂住他耳朵，温竹倚通过两人对话猜出宁侑夏在做什么事，好奇心驱使他扒开熊修文的手。

温竹倚的想法纯洁简单，不看白不看，今日看了，明日好拿这事取笑宁侑夏。而宁侑夏到底有多大，温竹倚是丝毫不感兴趣。

可熊修文却多想了，平白无故又吃口飞醋，酸得他牙疼，干脆抬脚踹宁侑夏泄愤。

裤子刚脱到胯部的宁侑夏惨叫声栽倒在沙发上，屁股朝天揉搓被踹疼的小腿肚。

只看到宁侑夏裹在里裤下的翘屁股，温竹倚有些失望。

“你这是什么表情？”熊修文扯着温竹倚诘问。

“啊？”温竹倚茫然。今天的熊修文太反常，火气说来就来，怕不是出门前吃了炸`药，一点就燃。

温竹倚瘪嘴：“我喝醉了，晕。”

小少爷是装可怜，熊修文是真担心，起身往火盆里添两块炭：“那你先睡会，到时间了我再送你回家。”

温竹倚应了声，裹着熊修文的大衣闭目养神。

小少爷刚要睡着，宁侑夏又开始撒酒疯：“睡什么觉，起来比大小，我和你赌一个月的工钱。”

屋里四个人，他兴许只比得过温竹倚，可不能让垫底的溜了。

温竹倚被吵醒微微睁眼撇去，发现熊修文忍无可忍正按着宁侑夏，之前抽下的腰带被熊修文塞进宁侑夏嘴里。

宁侑夏好歹是遇水码头的监工，怎么可能在自家地盘被人欺负了，他直接将熊修文误认成来码头寻衅滋事的外来帮派。

宁侑夏突然发力将熊修文推开，嘴里还塞着腰带，气急了也只能含糊不清“呜呜呜”地怒骂。他借着酒意握拳挥向熊修文，正中男人左眼眶，熊修文踉踉跄跄退后，撞倒身后白瓷花瓶跌碎在地。

瓶里蓄的江水泼洒一地，木枝上半开的腊梅花也在熊修文脚下捻得稀碎。

此时没人在意瓷瓶插花。

温竹倚扑上去查看熊修文眼眶，这一拳仿佛打在温竹倚身上，惊得他霎时间睡意全无。

华德制住正发酒疯的宁侑夏，低头向熊修文赔不是：“他喝醉了，沙子（傻子）一样，不要计较。”

熊修文正思考要不要看在华德的面子上放过宁侑夏。

小少爷已经气得手抖，开始数落宁侑夏：“你喝醉酒也不能蛮不讲理呀，不就是比大小嘛，我和你比！华德，拿纸牌来！”

“嘁。”宁侑夏不屑地嗤了声。当真是醉傻了，连小老板都不认了。

温竹倚血气上涌，脸色比醉酒还要红，他干脆也豁出去，不要形象嚷道：“宁侑夏，睁眼看看纸牌，是这个比大小。我们赌的，你敢赌吗？”

“敢。”宁侑夏拔高声音，坐在沙发上等温竹倚发牌。

四人聚在沙发处，一人一张牌皆扣在桌面上。

华德是被迫参加赌局，走过场般心不在焉地翻开纸牌，一张黑桃九。他将纸牌搁桌旁，和熊修文道：“你的伤，不打紧吧？我有药，明天拿来给你。”

“不打紧。”熊修文翻纸牌，今天格外走运，黑桃K。

看见熊修文手里牌最大，宁侑夏咂咂嘴嘟囔句：“出门前该看黄历。”

“今天是元旦，你还嫌弃日子不好？”温竹倚嘲笑翻开自己的牌，是张十。

“什么元旦圣诞，都是新历里的节日。挑日子，还是旧历靠谱。”宁侑夏依旧醉着，歪歪斜斜靠在华德身上。

宁侑夏闲扯起来就收不住，温竹倚等得不耐烦：“啰里啰嗦，翻牌。”

“翻就翻，我怕你呀……”

宁侑夏翻开纸牌看见一张三，语气渐弱彻底没了底气，他悻悻道：“嗐，不应该呀，肯定是你动了手脚。”

“你输了。”温竹倚下巴微抬朝宁侑夏笑，笑意里藏着狡诈：“看看我们的赌注是什么。”

熊修文只觉得衣领突然变紧，被温竹倚拽住领带不得不低头，唇与唇相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少爷占了先机。温竹倚模仿熊修文以往的做法，生涩地攻城略地，口津在安静的室内滋滋作响。

听得宁侑夏面红耳赤，悄悄扭头去看窗外。

一吻过后，温竹倚颇得意地对宁侑夏说道：“愿赌服输，该你了。”

“我，我，我。”宁侑夏噌得从沙发上站起：“我哪知道你们赌的是这个……我还是去跳江吧。”

“你输不起。”温竹倚记着宁侑夏一拳之仇，存心刺`激他。

宁侑夏怒道：“谁说我输不起！”

说完拉着华德，履行赌约。宁侑夏张嘴就亲，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生啃。华德却脸色古怪，忍着痛一声不吭。

等宁侑夏啃够了，一把推开华德，问温竹倚：“怎么样？”

温竹倚被震撼地呆楞还没回过神，熊修文替他答道：“挺好，你去跳江吧。”

“好。”宁侑夏醉酒后脑子连弯都不会转，还真要出门跳江。

华德一边用手帕擦嘴，一边着急拦他。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宁侑夏反倒自己先醉倒在地。

华德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莎翁笔下的闹剧，滑稽又荒谬。等众人酒醒，便会遗忘。

唯有那株被碾碎的腊梅花，黏在地上变得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