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杨，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人一起过日子？”

“当然有啊，只是你一直不肯放我下山罢了。”　　

这是在怪他妨碍他正常生活了？安泽想想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之前答应洛杨说出林殊死因就放他走的人是他，现在把人关在医院逼他还债的人也是他，什么时候他倒成了这家伙的阻碍了？

“放你下山你也无处可去吧？”

“不瞒你说我还能招福避邪呢，别以为没人要我……”只要玉石在身边，他就可以四海为家。

以前还不能化为人形的时候，洛杨总是心心念念想往山下跑，想奔波到外头去，去找那个曾经把他遗落的主子，去了却自己多年未果的执念，去种植逸之最喜欢的凌霄花，花香中煮酒烹茶，静看藤蔓缠绕那人坟头，再将这百年孤独一一倾吐。

可如今再回首，早已不知何为归处……

一旁的猫咪望着被扫进垃圾桶里的蛋糕，似乎明白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坏事，在桌上不知所措地转了两圈，喵呜一声跳到了安泽身上，乖乖伏在他怀里睡觉。

洛杨哼哼两声，似乎对这只吃里扒外的猫感到不悦。

安泽抚摸着猫咪的脑袋，声音很轻。“抱歉。”

“干嘛道歉？”

“因为我不打算放你走。”

“……”

你要是真的走了，就不愿再回来了吧？

*

洛杨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第一件事是到值早班的护士姐姐那里要电话号码。昨天安泽临走前丢给他一个盒子，说经常看不见他人影还联系不上他，就把家里用旧的送他了。

接住东西的时候洛杨还有点懵，打开盒子一看差点没跳起来。

黑色屏幕白色边框，大小适中不失质感，八心八箭柔光双摄，约pao交友必备神器，现代信息技术的梦幻结晶！这特么的不是传说中的手机嘛？这么崭新发亮的宝贝安泽就不要了？啧啧那家伙莫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反正不要白不要，洛杨喜滋滋找人挨个求电话号码，一个上午就栽在了充实手机通讯录里头。

手上的烫伤恢复之后洛杨继续在医院食堂帮忙打饭，安泽会在人少的时候来，把洛杨从厨房喊出来一起吃饭，当然洛杨的吃相他是实在不敢恭维。

这天安泽照例来找洛杨吃晚饭，谁知饭堂阿姨说他今晚请假没来上班，中午开始就不见人影了。还没来得及给那家伙打电话，就有护士急匆匆跑来喊他准备做手术，有病人急性阑尾炎犯了。

安泽无奈，只好饭都没吃就往手术室奔，他本来平时吃饭就比较晚，手术完事后天已经黑透了，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站在走廊上安静得能听见树叶摇晃的沙沙声。

不远处有人在冲他招手，是今晚值班的保安大梁，大梁快步走近他，脸上挂着浓浓的愧疚，似乎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安医生……”

“洛杨是不是又溜出去了？”安泽揉了揉就要冒青筋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准备回办公室。“随他去吧，总不至于不回来。”

“不是……他说今天是他好朋友的忌辰要去山上扫墓，我琢磨着他朋友在元宵节前一天归西也怪可怜的，看他好像心情不好就没忍心拦他……”

等把人放跑了才想起来他们这医院明明就在山上啊摔！又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他朋友？”他哪来的朋友？安泽皱眉，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忌日这种理由是能随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