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似乎过得颇没有年味，超市里单调的贺岁歌曲日复一日往来循环，路上行人的脸色看不清人情冷暖。洛杨觉得有点冷，边往手心里哈着热气边屁颠屁颠跟上甩了他一截的安泽。那人好像心情不太好。

“那俩家伙脸长得就忒欠揍，你那一脚实在太酷了！”

安泽停下脚步等他，低头瞧了眼他肿得老高的脸和额上一大块青紫，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却锁紧了些。

“都被打成这样儿了，还这么热情高涨？”额头上那伤明显是被按着往什么坚硬物件上撞出来的，脑袋都要撞破了这人怎么看着一点都不疼？

“难不成还要哭爹喊娘撒会儿娇？”洛杨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可惜我没爹疼没娘爱，撒娇没用。”

安泽轻笑，抬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谁说没用的？

夜间的医院一如往常般平静，洛杨洗漱完后准备逗逗前两天收养的流浪猫，谁知刚弯下腰浑身就疼得不行，差点没直接瘫到地上。今天那一架打得太狠，骨头都快散架了……

外头有人在敲门，他慢吞吞挪过去开门，只见安泽手里拎着个盒子，怀里还抱着几瓶大大小小的药水，貌似都是消炎止痛用的。

“你喊我过去拿不就好了……”洛杨接过他手里的药瓶，疑惑地望着那个用彩带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蛋糕啊蠢货。今天不是你生日？”

洛杨维持着一个姿势愣了好一会儿，瞪大眼睛望了望安泽，然后蹭蹭两步跑去把药瓶放好，再跑回来接过盒子郑重其事地打开，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安泽还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表情，虽然知道这家伙的反应一向异于常人，不过这种时候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难免略显尴尬……

“你这是……在拆炸弹？”

“不是……我只是觉得今天被打这一顿太值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安大魔头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这么好的？

洛杨小心翼翼把蛋糕从盒子里托出来，嘴角笑意忍不住越发扩大。有人记得这个日子，有人把他放在心上，有人愿意给他制造惊喜，人和人的牵绊就是这么来的吧？

正打算把蜡烛点上许个愿，刚才还窝在床上的猫突然就喵呜一声窜上了桌子，猝不及防一爪子踩在了蛋糕正中央。

“……”

眼睁睁看着猫爪从心爱的蛋糕上踏过的洛杨，恼羞成怒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却又不能把猫抓起来吊打一番，都快哭出来了，只能拎着猫咪有气无力地碎碎念叨：“你特么是成精了吧就这么给我过生日吗！”

目睹了某人从满怀希冀到幻想破灭的安泽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无奈把被拍扁的蛋糕挪进了垃圾桶里，看了眼还在想方设法给猫咪教训的洛杨，突然就想把一直缠绕心头的疑惑给问出来。

“洛杨，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人一起过日子？”

“当然有，奈何有个家伙一直不肯放我下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