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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神

    “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没派人劝阻劝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允浩,“微臣输了,下月初五确实是黄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经知难而退,臣建议,您和金将军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寻常说书先生哪能编的出来;军营重地,粮食皆由户部提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钻出那么多羊肉来让将士们打牙祭;那珊瑚树,为何哪里不卡,偏偏卡在城门上,还有,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皇帝哪天成亲?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金府和皇宫里连成亲时的灯笼、红帐都挂好了,真当他一双招子不亮么? “既然爱卿没有意见了,那婚礼大典的事便交由你办理了,办好了重重有赏。”允浩大手一挥,“既然大事已毕,众卿家便退下吧!”

    第四章 乾坤定魂,小鬼送命(上)

    小说: 战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数:6648 更新时间:2021-04-11 23:58:13

    第三章日上三竿,门扉响,继而一声高呼:“大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允浩捏捏眉心,对那兴奋呼喊的少年甚是无语,这粗鄙的话入耳,于他而言,简直堪称折磨。

    更衣,开门,便见亮着一双眼的俊秀提着食盒站在门外。

    “嘿嘿,大哥!”俊秀亮了亮手中的食盒,换了只手拎着,鼻息尚不稳,“我们睢城的特产,糯米糕,城东张家的味道最地道了,你尝尝,还热乎着呢。”

    允浩这才发现,俊秀头上有丝丝蒸腾的热气,心头一暖,便也顾不得教训俊秀满口的秽语了,只心疼地问道:“你一大早便跑城东去给我买这糯米糕么?”

    俊秀羞赧地挠挠头:“反正我也要巡城,顺便买的。”

    允浩岂能不知,那巡城不过是借口,城东据此少说也有三里路,大冬天的糯米糕早该凉了,可现在那食盒只怕还有些发烫吧,看俊秀不住地换着提食盒的手便已了然,从城东一路奔回,也不晓得找匹马,这样的蠢事,也只有这毫不世故的小子能做得出来。

    “进屋去吧,外面冷。”允浩欲伸手接,俊秀却让了一步,嬉笑道:“我给大哥放桌上。”

    允浩知他心意,便也就随他去了,心中直感叹俊秀这孩子心性之纯良,别人不过略施小恩,他便简直要将自己的心捧出来送人。

    清新的味道入喉,直直地甜进了心里,允浩笑道:“俊秀,物色师父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捕头给我找了几个,我琢磨着,是不是该让大哥看看,考考他们,毕竟大哥你见多识广……”

    “你且让他们在院中候着,待我用过饭后便去。”

    “谢谢大哥!”俊秀欢天喜地地跑出门去。

    待到允浩出现在院中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一眼便瞥见那个往来徘徊的布衣少年,一双不大的眼睛在看到他之后惊喜地撑得圆溜溜的,冲着他飞速奔来,扰乱了绕在他身边的微尘。

    “大哥,你可算来了,师父们坐得屁股都长茧子了。”

    允浩扶额叹道:“俊秀,你能不能,换种说法……对于那些……特殊的……”

    俊秀不明所以地看着允浩:“大哥说的……是屁股吗?”

    允浩强忍下心头的尴尬,点了点头。

    “那我要怎么说呢?”

    面对俊秀的问题,允浩竟然无言以对,换种说法不也一样的意思么,只是……

    “既然大哥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在大哥面前说便是了。”

    允浩看着俊秀突然垮下的小脸,恍惚间竟然觉得有些惭愧,待到清醒时,已是覆水难收,莫说俊秀是一脸惊异,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句话是从自己口中蹦出的:“罢了,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罢!”

    简单的一句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极有可能在日后面对俊秀时,要时不时地忍受他口中蹦出的屁股,裤裆……

    痛苦地抚着胃,允浩的神色当真是难以名状,只得寄希望于这些师父了。

    简单的交谈过后,允浩对一莫姓老儒颇有好感,只求这位名师能够点化俊秀那块顽石,以俊秀的热情,后飞入林也非难事。

    原打算看看师父如何教导俊秀的允浩,却在收到墨州巡抚回县衙的消息后不得不入厅,同其商讨夕阳山一事,说是商讨,不过是为了拖住墨州巡抚的步子罢了。

    墨州巡抚乃是叶丞相的门生,剿匪一事也是叶丞相向皇帝力谏的,允浩自然明白,叶丞相此举,不过是为了从慕容家手中得到半点兵权,由墨州巡抚率兵剿匪,若是失败,大可归咎于慕容家对士兵疏于管教,若是胜了,所有的功劳皆归于他门生头上,无论如何,都是笔稳赚的买卖。

    巡抚目不转睛地看着地图,允浩也只得装作认真,脑中一刻不停地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太子,我们什么时候发动对夕阳山的围剿?”

    “不知巡抚有何高见?”

    “依微臣之间,趁夜突袭,方能攻其不备,如今皇上的命令虽是秘密围剿夕阳山,但不知为何,此事竟已闹得人尽皆知,甚至在我们未到夕阳山之前,那群贼匪已经在着手防御,若再拖下去,怕是对太子安危不利。”

    为何秘密会泄露,允浩已然猜到,定是他父皇安排的后招,甚至为防他不慎在这些老狐狸面前露出马脚,连他也被蒙在鼓里,允浩掀掀眼皮:“那,巡抚的意思是……”

    “今夜便动手!”

    “不行!”允浩断然拒绝,“一来,时间太过仓促,未经严格部署同那群亡命之徒斗,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二来,夕阳山地势高峻,他们居高临下,首先便占尽了地理优势,何况你也说过,他们早已做好防御工事,若未明情况便贸然出击,你认为,胜算能有多大?”

    “可是……”

    “还有,你也该清楚,慕容家以拱卫京畿为名,只同意拨给我们三千兵马,若这三千人全军覆没,你要上哪儿招募兵马来剿灭贼寇?”瞧着那巡抚面带犹豫,允浩立马打蛇随棍上,“要做到万无一失,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无论是要截断贼寇的后路,还是要清山,事先都不可打草惊蛇,何况,对方如今必定是草木皆兵,我们拖得越久,对于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越有利,正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大人久经官场,应该比小王懂得这点吧?”

    巡抚木着的一张脸上,眼珠子来回转了转,忽的换上了副童叟无欺的笑容:“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是下官疏忽了,一切便依殿下的吩咐行事。”

    允浩虽觉此人嘴脸甚是恶心,却也是心头暗笑,这厮怕是已经在心头打定主意要做收渔翁之利了,若是剿匪成功,这人少不了要分一杯羹,若是失败……还有他这个太子顶罪,指不定还能趁机上书要求另立储君,这如意算盘倒是拨得响。

    “既然如此,那么,查探形势的重任……”允浩指节敲敲地图,巡抚立马会意地躬身道:“下官马上去办。”

    “有劳陈巡抚了。”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太子便等下官好消息吧。”

    确定陈巡抚走远后,允浩立马差人备马,往沈家一趟,太子出巡,拜会当地龙头乃是常事,下人也不以为意,只是,这太子竟然差他们备下厚礼,却着实让人猜不透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向来只有受百官“孝敬”之说,哪有主动赠礼的,而且,还弄得神神秘秘地不欲让陈巡抚知晓。可是,既然是太子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不从,不多时,已有人奉上礼盒,允浩看着那巴掌大的小盒子,蹙了蹙眉,说道:“小王听说,张县令的私库中藏了几幅吴道子的真迹,不知是真是假。”

    “禀太子,张县令私库中,确实有三幅吴道子真迹没错,只是画卷不易贴身收藏,而且,很容易被人发现。”

    允浩长长地应了声,又道:“好见识!便依你的意思办吧,沈伯父几番提及他最爱古画,我本欲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岂料……唉!奈掣肘何啊!”

    众人听得心下悲戚,正待宽慰几句,允浩已扬手,让他们各归各职,而后骑马缓缓出了府门,往沈府徐徐行去。

    沈府大宅坐落于城西,千顷田地却只有孤零零的几座大宅立着,看上去颇为突兀,不过这几座大宅前却是门庭若市,想来都是有权有势之人,才能引得人争相巴结。

    抚了抚马头,允浩突然笑了一记,将马拴在沈府门口的大槐树上,然后递上拜帖,那小厮见是太子,先是犹豫片刻,但未等他通报,昌珉却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熟络地将太子请进门去。

    太子入府,此事可大可小,小厮不敢怠慢,忙禀报给正在接待胡商的沈穆清,沈穆清听闻此事,心下大骇,差次子好生招待着,自己却急匆匆地往昌珉住处赶去,也不管一路撞翻了多少名贵瓷器,踢倒了多少珍贵花木,吓得他身边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恐作了被殃及的池鱼,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距昌珉所住的珉苑尚有两个回廊时,沈穆清的步伐却突然慢了下来,急促的呼吸霎时平静,温厚的气息若山丘绵延,扬手示意身边的人止步,沈穆清眯起眼睛跨过脚下那细如发丝的线,猫儿一般地靠近珉苑。

    沈穆清那招风似的两耳直竖,融雪的声音沙沙地落入两个耳洞中。

    整个珉苑竟然没有一个下人,沈穆清花白的发轻轻动了动,几缕发丝拂过那老练而沟壑丛生的前额,他用长满茧子的左手轻轻一捻,那几缕发丝忽然便不见了,轻轻垂手,指尖落下灰尘般的细屑,青筋自那手背高高暴起。

    绿树掩映的床边那相谈甚欢的两人,其中一面目稚嫩的少年,正是他的嫡长子,沈昌珉。

    在夕阳山事件之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子,他打算将祖宗百年基业尽数交付的优秀少年,即使现在看来,那孩子依旧是继承他数十年心血的不二人选,只可惜……

    “爹!”

    一声呼唤,沈穆清手一抖,而后,在看到眼带微笑的允浩时,躬身拜倒:“草民参见太子!”

    “沈伯父请起。”允浩搀起沈穆清,状甚亲昵,然双手却有如鹰爪般扣着沈穆清的脉门,“沈伯父威名,小王早有耳闻,却始终缘悭一面,今日一见,沈伯父雄风,果真是不同凡响!”

    “太子谬赞了,草民不过开了几间小铺子罢了,全仗江湖朋友给点儿面子才能混口饭吃,倒是太子仁义之风,芳名远播。”说道仁义二字时,沈穆清那老猎人一般睿智的双目,轻轻扫过允浩扣着他脉门的五指。

    允浩作势替沈穆清弹了弹身上沾着的落雪,镇定地收回指节:“小王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哪及得上沈伯父高风亮节?”

    昌珉忧心地瞅瞅允浩,又瞟瞟沈穆清,生怕这二人一个不和大打出手,可是对面两人却始终不冷不热地寒暄,丝毫没有动怒的痕迹,反叫他无从着手,只得稍稍侧了侧身子,琢磨着最为恰当的距离,以便在关系闹僵时将出手的二人隔绝开来。

    但是,允浩同沈穆清自始至终都只是无关痛痒地绕着圈子,说些场面上的恭维话,听得昌珉眼冒金星,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自己一个疏忽便酿成大祸,幸而允浩懂得见好就收,不多时便告辞回府衙,昌珉这才松了口气。

    允浩一走,沈穆清那带着笑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厉声道:“我倒不知道,你还同太子有这等交情!”

    “爹爹息怒!”昌珉欲上前,不料却惹得沈穆清大怒,左手如利刃般,抓向沈昌珉胸口,五指嵌入一分,刺破厚厚的衣物后,却终究是卸了力,拂袖而去。

    昌珉定定地凝视着远去的沈穆清,目光凄然,然在双手摸到怀中太子给的锦盒时,脸色骤然平静如常,甚至有些许欣慰掺杂其中,进屋,关门,拉上线。

    打开锦盒,拆开夹层,里面赫然是一封书信和……

    昌珉蓦地睁大了眼睛:太子印信!

    证明允浩太子身份的重要物事,竟然……

    昌珉双手微颤,拿出信件,盖上了盒子,思索再三,又将锦盒中的印信取出,藏于筒靴内,硬邦邦的物事硌得脚有些疼,粗略浏览信中的意思后,昌珉依照信中所言,将锦盒中一颗番邦进贡的夜明珠放置在了沈家最高处,随后,轻装出门,前往朴府。

    在街上七拐八拐,昌珉买了一堆吃穿用品,甚至往妓院逛了两圈,确定身后沈穆清派来的狗腿子都被甩掉后,这才借口如厕,自一家药店的厕所翻墙而出,待到朴府时,已是炊烟袅袅,抬头瞄了眼天色,恍然惊觉,自己竟然错过了午饭。

    为掩人耳目,昌珉自僻静的围墙一角翻入,岂料,方落地便被一只斜地里伸出的腿绊了个狗啃泥,未及出口,双手便被反剪到了身后,只痛得他连声哀号。

    “沈公子,是你?!”

    双手一松,昌珉回头,见是有天,没好气地将脸上沾染的雪扑去,乜了有天一眼。

    “九哥呢?”昌珉道。

    有天未答,只是冲着昌珉背后努努嘴,昌珉一回身,便见在中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正好笑地盯着他,不觉瞟了瞟在中那站得笔直的腿,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九哥,你的腿没事了么?”昌珉大喜。

    “没事,寻常毛病罢了,这事儿不要和别人提起,知道么?”在中替昌珉拍去头上的雪,叮嘱道。

    “九哥的吩咐,昌珉当然照办,不过九哥,您还真是料事如神,太子的每个小动作竟都被你揣测地分毫不差!”昌珉招呼有天过来,三人围成一个圈,谨防有人偷窥,而后,摸出怀中的书信。

    在中仔仔细细地将每个字牢记于心,而后紧紧握拳,再张开五指时,只有些许湮粉落下,信已然不见。

    “东西呢?”在中伸手。

    昌珉掏出靴中的印信,交给在中。

    “有天,你同昌珉,今夜前往夕阳山,将那群百姓分散,秘密转移入京城。”

    “九哥你呢?”二人同时问道。

    “回京。”

    “回京?!”

    “不错,八年之期已过,金在中同家人决裂,回到金宅。”

    “决裂?”

    “不止金在中同金家决裂,朴有天也必须同朴家划清界线。”在中又道。

    “这是为何?”昌珉和有天问道。

    “成败难料,世事无常,为了不连累一众人,必须这么做,我早已飞鸽传书告知爹娘和朴伯父他们,这两天便该有消息传出了。”

    “九哥,太子今日往我家去,也不止是为了送东西吧?”昌珉忽道。

    在中颔首道:“太子自有他的打算,我想,他是不愿让你陷入忠孝两难全的境地中的。”

    “九哥此言何意?”

    “沈老爷同叶丞相交好,这在郑国乃是人尽皆知的事,若你入太子麾下,他日,难免同家人刀剑相向,若是沈老爷能够走到太子一边……”

    “九哥的意思是,太子是在使离间计。”

    “我爹他,是断然不会同叶家断交的。”昌珉苦涩一笑,“爹同叶丞相自幼一起长大,二人同生共死,甚至到后来结为异姓兄弟,一政一商,辅车相依,唇亡齿寒,爹他,断不会背信弃义。”

    “若不是沈老爷背信弃义,而是叶丞相意图加害沈家呢?”在中抚着太子印信,低低地道。

    “这……”昌珉一惊,“太子要……”

    “不是太子要做什么,昌珉,官场绝非你想象得那般简单,你所见到的黑暗,不过冰山一角罢了,你真的认为如今的叶丞相还是当年同你爹结义的那个热血青年么?”在中将太子印信交予有天,“印信切记不可让其他人看到,将夕阳山百姓成功转移出睢城之后,告诉他们届时在皇陵外的山神庙聚集,我会差人在山神庙中准备好食物,你们俩要清点好人数,注意有没有变节者,十五天后,我会派人在山神庙中负责接应。”

    “好,那九哥你是自己回京么,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护送。”

    “护送?”在中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展颜笑道,“只怕到时候是我护送他们吧。”

    有天不好意思地赔笑道:“我又说蠢话了,九哥英明神武功力高深,谁敢招惹你,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少耍嘴皮子了,这几日要保护好沈家上下,不可让叶丞相动沈家人一根毫毛。”

    “九哥,我办事你放心!”有天拍胸脯打包票。

    “昌珉,太子让你放在屋顶的那颗夜明珠,你要好好看着,过了今夜,方可取下。”

    “九哥,那颗番邦进贡的夜明珠,也是太子独有的东西吧。”昌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见在中不语,只得接道,“我懂了,不管怎样,我相信太子和九哥。”

    “嗯,只是你们要记得,金在中不是银狐,他只是郑允浩的兄弟,是朴有天的好友,在朴有天将沈昌珉介绍给他之前,他从未见过沈昌珉。”

    “我不懂,为什么九哥你硬要将自己一分为二,扮演两个角色,这有什么意义么?”

    “你们不需要懂,照做就是了,有天,记得给我准备好行头,雇辆马车,晚饭过后我便出发。”

    有天同昌珉齐齐蹙眉,似要问个究竟,但在中却不愿给他们刨根究底的机会,丢下句饿了,便抛下二人离开。

    “九哥一直是这样的么?”昌珉问有天。

    “不。我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值得九哥为了他如此牺牲。”

    “她?九哥有意中人了?”昌珉惊道。

    “这是九哥的私事,探寻过多对你也没好处……”有天话未说完,便被昌珉扣着肩膀一阵摇晃:“你说,九哥有意中人了?”

    “有问题么?”有天奇道。

    “当然……没……没有……”昌珉讪讪地松开扣着有天双肩的手,强笑一声,“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这等福气。”

    “姑娘……”有天咀嚼着这两个字,若真是姑娘,他九哥也不至于如此伤神了。

    “走吧,好歹和九哥再吃顿饭,当是为他送行了。”有天拉着尚自沉浸在惊天霹雳中的昌珉,踏着咯吱作响的雪,步向饭厅。

    在中吃饭的时候不喜闹,所以有天和昌珉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却找不到契机发问,只得眼瞧着在中一碗饭见了底,然后漱口,擦嘴,起身,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行李。

    “万事小心。”在中温声叮嘱道。

    有天和昌珉对视一眼,颔首,放下碗筷,欲送在中出门,却被在中扬手制止。

    “三日之内,必须将百姓完全转移出去,毕竟太子那边,也拖不了多久,京师再会时,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有天和昌珉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袭白影,心头似有千钧重量,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有天哥,可以跟我说说,九哥的心上人么?”

    “不可以。”有天一口回绝。

    昌珉黯然垂首,良久,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夕阳山。”

    “按太子信中所述,酉时三刻,会有一次换岗时间,我已差人备好快马在城外候着,马上便出发,到时候趁守卫不注意时溜进去,待讲明一切后,你便先行回府,九哥吩咐过要你守好那夜明珠,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好。”昌珉应道。

    二人一路疾行,避过众人耳目,甩掉五个探子后,方出城。

    骑上快马,两人一路专挑险处行进,避开官差的搜查,到山下时,一拍马臀,马自觉地自原路返回,二人则潜伏在密林中,等待酉时三刻的到来。

    盔甲撞击的声音由远而近,两队人马交接的一瞬,一紫一青两道身影如箭矢一般,倏地越过防守,窜入了山间小道。

    三声清啸,一长两短,夕阳山上霎时传来一阵欢呼。

    “沈公子到了!”

    这一浑厚的嗓音明显盖过其他兴奋却杂乱的呼声,此人正是那夜在林间同昌珉交谈的人之一,昌珉唤他张头,有天这才知道,这人原是睢城捕快,因张县令觊觎他妻子美色,对其百般打压,愤懑之下,携妻带眷上了夕阳山,因其为人仗义多谋,如今已是夕阳山的顶梁柱之一。

    昌珉向众人介绍过有天后,交代众人遵照有天的调遣,便急速回沈府,留有天招呼众人转移。

    黄昏过后,天边渐渐有雪云堆积,看来夜间又会有场大雪,有天让张头将夕阳山百姓分成五拨,其中四拨各五十名壮汉,六十名妇孺,第五拨则是四十名曾有前科,且在县衙有过记录的越狱死囚。

    何为善,何为恶?

    活了十七年,有天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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