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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神

    “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没派人劝阻劝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允浩,“微臣输了,下月初五确实是黄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经知难而退,臣建议,您和金将军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寻常说书先生哪能编的出来;军营重地,粮食皆由户部提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钻出那么多羊肉来让将士们打牙祭;那珊瑚树,为何哪里不卡,偏偏卡在城门上,还有,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皇帝哪天成亲?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金府和皇宫里连成亲时的灯笼、红帐都挂好了,真当他一双招子不亮么? “既然爱卿没有意见了,那婚礼大典的事便交由你办理了,办好了重重有赏。”允浩大手一挥,“既然大事已毕,众卿家便退下吧!”

    第三章 卿本佳人(下)

    小说: 战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数:6350 更新时间:2021-04-11 23:58:13

    一觉醒来,已是酉时,食物的馨香入鼻,允浩这才忆起,今日忙于事务,尚未来得及用餐,正欲出门祭五脏庙,开门便见持着案板的俊秀。

    “大哥,你醒了。”俊秀眼圈下方有淡淡的黑印,眉眼间却是止不住的神采。

    “俊秀,不是有下人么,怎的还要你亲自动手?”

    “大哥乃是太子,交给他们我不放心。”俊秀说着,放下案板,自怀中摸出银针,方欲入菜,一只手忽然出现在眼前,一股柔和的力道,愣是将他的手臂抬高了数寸。

    “大哥?”

    “俊秀,你是我兄弟,我信你!”

    “俊秀先谢过大哥的信任,只是大哥安危事关天下苍生,万万马虎不得!”俊秀笑着绕过允浩的手臂,银针落入菜中,两人均松了口气。

    “大哥,请用!”俊秀欣喜地搬过椅子。

    允浩凝视着眼前兴奋得脸蛋泛红的少年,再看看颜色亮眼的小菜,便知他这兄弟心思纯良,待人友善,心下泛起一阵久违的暖意:“你今日还未歇息过罢?”

    “不碍事的,大哥,我身子壮着呢,前几日为了设计抓那个雁过拔毛, 我三天没睡……”俊秀羞涩地挠着后脑,“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

    “这个雁过拔毛,是什么人物?”允浩停了长箸,偏头问道。

    “此人虽是大盗,但在百姓中还有些侠名,劫富济贫的事儿没少干,但是,不管如何,偷盗总是不对的,所以,我发誓定要将他擒下!”俊秀单手握拳,踌躇满志。

    “擒下之后呢?”

    “嘿嘿……。”俊秀眯眼笑笑,“大哥要掌权,定然需要各类人才,若有那雁过拔毛相助,定是如虎添翼。”

    “哦?若他不愿归降呢?”

    “要是他敢反抗,就……”瞟了瞟允浩的下半身,后者眉心一紧,俊秀无辜地摸摸脑袋,“就……。”

    “俊秀,我还道你是正人君子,你可知何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允浩大怒。

    “额,大哥,俊秀做错什么了么?”俊秀无措地问道。

    “那雁过拔毛虽是盗贼,却好歹也算是侠盗,若他归顺,我自当重用他,但若他一心喜爱闲云野鹤的生活,便好生教导后,放他自由便是,怎能对一大好男儿施宫刑,那岂是坦荡之士所为?”允浩严肃的面容让俊秀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

    “大哥,我什么时候说要对他动宫刑了?”俊秀无端被训斥,又被扣上滥用刑罚,折辱英雄的罪名,心下大是委屈,忍不住为自己辩白。

    “不是动宫刑,你盯着我……”允浩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两字,只得用指了指自己双腿之间。

    “大哥误会了,俊秀不过是看大哥遮着裤裆的那片衣角好像滴了些油,忍不住多瞅了两眼,谁曾想……”

    允浩闻言低头一看,面色由青转红,但对于俊秀毫不顾忌地说出“裤裆”二字,又实觉难以忍受,训道:“俊秀,日后做了县令,说话要注意分寸,毕竟场面上,温文尔雅的公子才能给人留下个好印象,什么裤裆这类的话,是万万不可再说的,懂么?”

    俊秀不在意地笑笑:“大哥,这有什么,我娘亲老说,老娘一把屎一把尿……”

    “打住!”允浩揉了揉突然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我不管你娘怎么说,你若要跟着我,这类粗俗的毛病必须改!”

    “是,大哥!”俊秀见势不妙,忙止住话头。

    “好了,你先下去歇息罢,接下来的事还够你忙的。”

    “嗯,大哥慢慢吃,俊秀先去和周公杀两盘棋,明儿个再好好审案子,然后请个教书先生来,跟着好好学学,定不让大哥失望!”

    允浩望着欢天喜地奔出门的俊秀,不知该笑还是该骂,这傻小子也就在审案子的时候有些精明劲儿,一下了大堂,整个儿就一无知孩童,要成大器,还需多些历练才行。

    允浩拿着筷子,想着俊秀方才提及的“裤裆”二字,忽然便对桌上那清爽的小菜失了兴致,上了门闩,换了件干净衣物,再让侍女收拾了屋子,燃灯看书。

    屋内的火炉燃得正旺,炭火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允浩捧了本治国策,坐在桌案旁凝神细读,不时地抬头看看床头的沙漏。

    距子时不到两个时辰。

    夜空微云。

    月茸茸的光晕笼在未化的雪间,折射出淡淡的金色。

    “九哥。”

    轮椅上的玄衣少年只淡淡地冲来人颔了颔首:“你那帮兄弟怎么说?”

    昌珉飘然落在轮椅前,面露得意之色:“有我沈公子出马,当然是马到功成咯,那帮弟兄一听为太子效力,二话不说,立马应允,只是九哥,太子那边,你真有把握么?不要闹到最后只是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约了太子子时见面,向他引荐你。”

    “九哥和太子很熟络么?”昌珉道。

    “太子知人善任,无论是否相熟,只要是贤才,他必善待,不然,太子身处慕容同叶家的打压之下,怎能岿然不动?”

    “可是九哥,若太子知道我便是雁过拔毛,会不会抓我入大牢,若是小弟一不小心被他咔嚓掉,那岂不是冤枉?”

    “你也非庸手,岂是人想杀便杀得了的?”

    “嘿嘿,那倒是,好歹我还是雁过拔毛,拔不动,还不会溜么!”昌珉乐得扬起眉,伸手拉过一束冰枝,屈指一弹,细细的冰粒飞溅开来,却在在中身边一尺处骤然下落。

    “不过,到了太子处,便不得再称我为九哥,懂么?”

    “不懂!”昌珉摇头,“不叫九哥叫什么,难道叫在中么?”

    “叫这个。”在中摊开手,银狐面具安静地躺在手心。

    “这是……?”

    “银狐。在太子面前,若我戴上这方面具,便不再是金在中,而是银狐。”

    “九哥,这是为何?”昌珉细细打量那方面具,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玄机。

    “原因不重要,你只需记住便好,另外,此事,只有你和有天知道,不可透露给其他人,明白么?”

    “只要是九哥的吩咐,昌珉定然遵从!”

    月,即将转向中天,子时将近,柔柔的月华映着在中白皙无暇的脸,直让万物失色,昌珉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好歹捡回了魂,清咳两声,提醒道:“九哥,时辰快到了。”

    银狐面具罩上冰肌。

    “跟上!”

    月,蓦地失了色,天地间一片混沌,皑皑白雪没了那分光彩,黯淡地几乎分辨不清,但那轮椅上一抹最为浓烈的黑,却仿佛在昌珉心头点了一盏灯,星星点点,却让昌珉卯足了劲儿,不愿被甩落太远。

    使出十成功力,好歹能同身边的人并行,只是在中一片泰然,而昌珉已是热汗涔涔。

    “很累么?”

    突然而起的声音让昌珉呼吸一滞,而后扬起笑容:“不累。”

    “你呼吸过于急促,当心被人发现!”

    昌珉只觉身子一轻,知是身旁的在中以内力扶持,不禁心生惭愧,

    他自幼便有良师教授,因骨骼清奇,早已是青出于蓝,连他的授业恩师都自愧不如,如今却输给了双腿残疾的在中,不过,想到这人是他的九哥,一张小脸又笑了开来,少年心事,忽晴忽雨,在中装作不知,只是稍稍加了些力道,谨防昌珉因分心而掉落下去,惊动了守卫。

    月钻出云层的一刻,门扉轻动。

    幽香入鼻,允浩抬头,撞进面具下一双清澈的瞳眸中。

    瞥了眼床头的沙漏,允浩笑道:“你很守时。”

    “太子日理万机,在下怎能让太子久候呢?”在中侧身,将昌珉完全露在允浩眼前,“这,便是在下要为太子引荐的英雄,沈昌珉。”

    允浩这才注意到银狐身后这人,比之银狐,眼前的少年身上明显存着分稚气,加之那姓氏,一个名字突然闯入允浩脑中,不禁问道:“你姓沈,不知睢城沈家庄沈老爷子是你何人?”

    “不瞒太子,正是家父。”昌珉恭敬地上前揖礼。

    “听说,沈老爷子治理下,门风颇严,壮士为夕阳山百姓请命,怕是受了不少委屈罢!”

    温和的声音似潺潺溪水润入心田,昌珉只觉心头那一方因家人误解而干涸凝结的血液骤然溶解,些微的酸涩冲上鼻梁,幕幕纠葛缠绕心头,眼眶渐红。

    自打和夕阳山扯上关系后,他同家中的关系便一日不如一日,到现在,更是几乎被家人完全孤立,昌珉心头的苦楚,从未诉予他人,就连他所敬仰的九哥,也未曾如此关心过,现在,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竟对他柔声关怀,只一句话,已让昌珉对眼前的男子心生好感。

    “有夕阳山一众兄弟的关心,草民已知足了。”心悦诚服地跪地,昌珉热泪奔涌。

    “壮士请起!”允浩两步上前,搀起昌珉,端详之下,眼前这少年清俊的风骨让他十分欣赏,心头一动,问道,“壮士一腔热血都系在了夕阳山,却不知,是否能有余力,为郑国百姓,做些实事?”

    “草民此次同九……同银狐哥前来,便表明了草民愿为太子肝脑涂地的决心,还请太子成全!”

    原来那戴着银狐面具的人,雅号便是银狐,却不知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脑中忽地浮现出一张清秀稚嫩的容颜,允浩牵起唇角,压下自己的心猿意马,正色道:“有识之士,我自然不会任其埋没,不知沈公子有何本事?”

    “昌珉作为沈家长子,单是沈家在朝在野的地位,已足以令世人垂涎,太子似乎没有理由拒绝罢。”

    允浩看着轮椅上的银狐,似笑非笑地回道:“可是,据我所知,沈老爷子一直同相府交情匪浅,若沈公子入了我帐下,岂非……”

    “草民一颗丹心可鉴日月,太子明鉴!”昌珉只道允浩是怀疑他的立场,忙不迭地表明决心。

    “既然如此,夕阳山一事,你有何打算?”允浩道。

    “这……”昌珉疑惑地看着银狐,轮椅上的男子依旧是如水的淡定沉静,静得若不是那缕缕馥香,旁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半晌,敦儒的语调温温地开口:“若太子足够体恤百姓,我们自然不会辜负太子厚爱。”

    “我想,既然你们能来,便应该知道我的处境。”允浩不动声色地同眼前的人打太极。

    “一句话,我希望,太子能给昌珉还有夕阳山的百姓一个承诺。”

    犀利的眼神闪电般穿透面具,直直地落在允浩眼中,毫无惧色而不容拒绝的气势让允浩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怎么做?”

    “据说,太子临行前,皇上曾给太子一道没有内容,却加盖了玺印的圣旨。”那语气分明是笃定,不过平民中,能有几个人敢拿圣旨做注?

    允浩眼中厉芒闪动,骤然出掌。

    劲风一扫,双掌相对,允浩后退两步站定,而轮椅则骨碌碌后退,触及门槛霎时返还。

    这下变生肘腋,昌珉站在原地,尚回不过神来。

    “你是谁?”允浩方才同银狐对掌的手直颤,细细的冰渣自指尖蔓延上手臂,在内力的强逼下化作水滴,蜿蜒而下。

    “在下银狐。”凝视着通红的掌心渐渐平复到微微的粉白,银狐淡淡地回道。

    “你到底是何人?”允浩的语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怒气。

    “太子既然明白在下对您并无加害之心,又何必对区区一个名号耿耿于怀?”一声轻叹,银狐紧了紧脸上的面具。

    “既然阁下对小王并无异心,何必在意让小王看到阁下的面容呢?”允浩抓住银狐话中的漏洞,趁机反问。

    小王……

    细细地咀嚼着着两个字,银狐抿唇,半晌,方道:“既然太子没有同草民合作的诚意,草民先行告退!”

    草民二字,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银狐周身寒气冷冽,但是轮椅却未动。

    轮椅不动,只因双轮被制。

    “太子意欲何为?”身形未转,语调却凭空冷了三分。

    “阁下为何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事出有因。”

    “九……银狐哥,既然太子要看,让他看看也……”面上一冷,昌珉偏头躲过一枚梅花镖,话音骤停,若是银狐真要取他性命,恐怕他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样的男人,非他堪匹,昌珉静立一旁,黯然沉默。

    “罢了,你实在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能强求,但,若是要共事,总得要敞开心扉才是,你认为呢?”允浩双手扶着轮椅靠背,将面向着门的银狐转了个弯,“你内劲走阴柔一路,于你双腿恢复不利,其实这话昨夜我便想说,却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双腿顽疾,早已药石罔效,何况多年的功力,岂能说废便废,再说,我行动未必就比你们这些双腿健全的人慢上半分,双腿健全与否,又何必在意。”

    这是实话,轮椅上的男子行动之敏捷,当今世上,鲜有人能出其右。

    “阁下言之有理。只是,圣旨一事,不知阁下是从何处探得的。”允浩清楚地记得,老皇帝将那圣旨交予他的时候,身边除了两名高大威猛的带刀侍卫外,并无他人,不过轮椅上的男子,清瘦得仿佛能随风而逝,自然不会是那两人乔装改扮。而且,一路行来,从未有人提及那圣旨一事,可见,圣旨的秘密并未被泄露,但是……

    一声哂笑,银狐道:“太子不必怀疑银狐的身份,看了这东西,便该明了了罢!”

    明黄的布帛上,祥云瑞气盘旋,龙头昂扬,神采奕奕,更为重要的是,布帛右下角,有方玺印,隐隐辨出八个朱色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加盖了传国玉玺印记的布帛!允浩身子闪了闪,终是稳了下来,脑中,沧桑和蔼的声音久久盘旋——浩儿,若有朝一日,有人持着这方布帛前来投靠,你定要好生招待着,他是这辈子除了父皇外,你最该信任的人,是一个即使被你伤过千万次,也依旧会毫不犹豫地为你遮风挡雨的人,就算他要你死,你也要相信,他是为了能让你更好地活下去!

    可是……为何父皇口中的那位高人,会是这看起来尚未及冠,性子清冷的少年?

    打小在深宫中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长大,允浩自忖才智不输于任何人,若老皇帝口中的那位贤才是位银须老者,他或许会立时拜倒,只是……面对眼前同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年,允浩实在无法将他同刻在自己心头那面威风凛凛的形象相联系,不过,心中又有一种淡淡的温暖上溢,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希冀,些许欣喜,不可名状的情绪让允浩心绪千回百转,但面上,却力持镇定。

    “关于夕阳山一事,我的计划,都在这上面。”银狐白皙的五指中拈着一叠纸,允浩伸手却摸了个空,不解地看着银狐收回怀中的东西,诧道:“这是为何?”

    “我说过,太子应该有足够的诚意,何况,这原也是皇上下这道旨的用意所在。”

    “你说什么?”允浩似是不信,他一直认为,那道圣旨不过是用以对付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利器,可是眼前少年笃定的语气,却推翻了他心头的看法,若说没有丝毫疑问,定然是不可能的,既然有问,自然要请眼前人解惑了。

    “皇上并非昏庸之人,只是江山到他手上时早已千疮百孔,若非借着酒色之名减轻慕容和叶家的戒心,这郑氏江山怕是早已易主,所以,皇上将一生的希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不仅出于对太子母亲锦阳贵妃的爱,更重要的是,太子你天赋异禀且宅心仁厚,生在帝王家却从不恃强凌弱,更不像其他皇子般网罗权贵,结党营私。我说的,可是事实?”

    允浩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是极少数了解他父皇的人之一。

    “还有一个名号,若是我说出来,估计太子便不会再犹豫了罢?”银狐面具下的一张脸虽显不出表情,周身的气场却分明柔和不少,允浩凝神,等着少年那呼之欲出的四个字,他笃定,银狐肯定知道,他甚至明白,银狐要说的,便是那代表着他和他父皇寄予厚望的一众人的四个字,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允浩心血几乎为之沸腾,双目更是直直地盯着那粉白的唇,激动地双拳紧握。

    果然,少年双唇微启,轻轻的语音却仿佛绕梁三日的美妙乐章一般,让允浩紧绷的心弦霎时放松,全身顿觉舒畅无比。

    “青——龙——战——将。”银狐动了动颈子,舒活舒活有些僵硬的脖子,“太子,还有疑虑么?”

    “在下郑允浩,恳请义士慷慨相助!”

    向来以稳重老成著称的太子郑允浩,竟然对一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欣然拜倒,激动地面色涨红!

    昌珉被这一情形弄得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傲如寒梅冷如霜雪又灵动如山泉活水的少年,竟然同皇帝是莫逆之交,更不知道,太子同那少年有何纠葛,但此时,这些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太子贤明,义士归心,看起来,是那般理所当然。

    “那么,那道圣旨……”

    “先生请稍等,在下立刻便取来交予先生!”允浩欣喜地起身,启动床榻下的暗箱,取出一方锦盒。

    宫廷秘制的藏秘盒,若方法不当,在打开的一瞬,便会被暗器打成马蜂窝,银狐双手一动,身子已到了桌前,纤长的十指略一摆弄,锦盒啪的一声摊开,圣旨正躺在其中。

    “我要太子,许夕阳山百姓安定的生活,并赦免沈昌珉及雁过拔毛。”

    昌珉没想到银狐费尽心机要这道圣旨竟是为了他,上前一步站在银狐身侧,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雁过拔毛?”允浩蹙眉,这名字似乎是在何处听过,只是一时有些模糊,忘了当时情境。

    “雁过拔毛,便是昌珉,若太子有心招揽,便该让他无任何后顾之忧,无论将来沈家做出何等大逆不道之事,皆与沈昌珉无关。”银狐的眼神扫过脊背僵直的昌珉,伸臂拉过那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拍了拍,算作安抚。

    允浩深深地看了昌珉一眼,虽然少年极力隐藏心头的哀恸,但毕竟道行尚浅,很容易便被人窥透了心思,心头忽然浮现出俊秀之前的一番话,这才恍然明白,原来俊秀要替他招揽的人才,便是眼前这位心性纯善的少年,允浩笑道:“既然要赦免,自然是该赦免沈家上下,怎能只是昌珉一人呢!”

    昌珉感激地涕泗横流,银狐却朗声大笑:“好!”

    圣旨拟定,允浩将其交予昌珉,而后,接过银狐手中的卷册细细查看,三人商讨良久,直至鸡鸣,才敲定细节,恐天明之后被有心人发现,银狐和昌珉遂趁守卫不备时遁走。

    朝阳未起,天色尚暗,但三人皆是心情大好,众人齐心,夕阳山百姓,应是安全无虞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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