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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神

    “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没派人劝阻劝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允浩,“微臣输了,下月初五确实是黄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经知难而退,臣建议,您和金将军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寻常说书先生哪能编的出来;军营重地,粮食皆由户部提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钻出那么多羊肉来让将士们打牙祭;那珊瑚树,为何哪里不卡,偏偏卡在城门上,还有,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皇帝哪天成亲?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金府和皇宫里连成亲时的灯笼、红帐都挂好了,真当他一双招子不亮么? “既然爱卿没有意见了,那婚礼大典的事便交由你办理了,办好了重重有赏。”允浩大手一挥,“既然大事已毕,众卿家便退下吧!”

    第八十四章 凤城高阁束良玉 铁马飞渡断金戈(十四)

    小说: 战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数:3218 更新时间:2021-04-11 23:58:24

    靡丽星空下,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抬着一个疑似人形的重物,避过金玉阁门口守卫的探查,偷偷地在金玉阁荷塘旁临着假山处掘了个深坑,将那重物抛入坑中,迅速填满。

    夜寒,金玉阁内咳声忽起,后有一小太监连夜奔入御书房,不多时,轩辕便携御医赶往金玉阁中,而身后随侍中,却并无那小太监身影。

    后据景国《羿帝起居注》载:当晚,金玉阁内灯火通明,玉公子咯血不止,帝通宵陪伴,直至鸡鸣三声,方照常上朝。

    近午时,散朝的官员纷纷议论,这皇上前几日还犹豫不定,今日上朝却甚是痛快地命户部速速筹集粮饷,以接济前方将士,不知是否是神明庇佑,才令天子一夕之间茅塞顿开,心通七窍。

    在中阖眼躺在床榻上,无精打采地喝着莲心喂入口的药,面色苍白若死,就连指甲,都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鬼医下午拿了令牌出宫去百味轩置办所需药材,沈清浅随身保护,在中则由轩辕派来的三大高手伴在床榻。

    黄昏时分,鬼医与沈清浅才提着三味珍草回宫,在中睡得累了,便让沈清浅扶他到小筑里坐坐,四下死寂,这正值酷暑,却连一星蝉鸣都不曾听到,在中让莲心将在笼子里关了一整天的鸟儿都放出去活动活动,莲心俯首道喏,将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儿放入院中。

    “这深宫内院,连鸟儿都不自在,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在中一语既出,又俯身捂住唇,丝丝血污自五指间渗出,映着白袍,煞是可怖。

    “公子!”莲心手忙脚乱地替在中擦去血污,又差人去请鬼医,在中只摇摇手:“不妨事,不必劳师动众。”

    “公子……”莲心眼睫轻颤,脸色发白。

    “莲心,这深宫里,像你这样纯善的女孩儿,是呆不得的,它就像一汪黑水,纵你本为清莲,也终会为那泥塘所污,以后若有机会,就和那人远走高飞吧。”在中盯着那只飞上高墙的彩色鸟儿,“你看,就像它一样……”

    话音戛然而止——只见那鸟儿方飞过高墙,数十支蓝芒羽箭倏地迸射而出,只一刹那,前一秒还为获得自由而欢呼啼鸣的彩鸟便被扎成了马蜂窝,甚至连流出的血,都因箭头淬的毒而变成了浓黑色,血液流经处,花草顿萎。

    “这皇城还真是——固若金汤……连一只小小的鸟儿,都落得这般下场……”在中留意到莲心那苍白的容颜,话锋一扭,道,“莲心,你别担忧,只要我活着,就会护你们周全,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公子……”莲心樱唇微动,剪水双瞳在对上在中那深潭似的眼眸时,又稍稍移开,“您……真好,好人有好报,真的。”

    在中凝视着泣不成声的莲心,欲安慰,又不晓得该从何说起,只能眼看着她捂着脸转身走远。

    “累了,回屋吧。”

    床榻上,在中挥退侍婢,拿过枕边丝巾,一张口,吐出一颗被咬碎的鱼鳔,又就着沈清浅手中的茶漱漱口,却仍觉口中腥膻:“鬼医想的这法子真遭罪,鱼鳔已经够腥了,他还偏想些怪法子往里灌血。”

    这话说得中气十足,哪里有那病入膏肓的样子?

    沈清浅不语,只轻刮了下在中鼻翼,见在中的指甲颜色趋近正常,取了鬼医留的药瓶,喂给在中一粒,药丸入口,不及半刻,元气充沛的在中,又是冷汗涔涔,面色惨白的模样,沈清浅扶他躺下,替他盖了薄衾,直守到更深人静,在中呼吸均匀,这才坐上屋内的一张长凳,打坐静神。

    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当大片大片的梧桐枯叶木蝶般飘飘洒洒地飞入院里时,荷塘里的白莲,也失去了清丽的姿容,只余下满塘苍翠的荷叶以及那无人采摘的枯瘦莲蓬。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按:出自南朝乐府《西洲曲》】这清莲若生在那宁谧水乡,还能享受到少女柔荑柔软似水的抚触,只可惜它们长在深宫,便只能零落花魂折碧海,无人怜惜苍翠枝了。

    时光如梭,眨眼间四个月又去,鬼医竭力施为,在中的病却似一日重过一日,最近两日,更是整日昏睡,难得醒来,却也大都是含着汤匙,又闭目睡去,沈清浅同鬼医交替着照看着,不敢稍有疏忽。

    轩辕羿近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南方郑国近日大举进攻,守城将士兵败如山倒,东南面苍狼亦大规模反击,精骑铁蹄,早将郓城踏破。如今,郑国苍狼大军距凤城不过千里,周边各小国更采取合纵战术,自各面包抄,持续逼近凤城,而大皇子的部众,沿路纠集散落江湖势力,虽只一群草莽,于这飘摇江山无疑亦是正中靶心的一支冷箭。他们也不过是利用轩辕恒的身份,真正的幕后主使当为冯泠,轩辕恒乃是大皇子,按照立长不立幼的祖制,这江山皇位,本是他囊中之物,若轩辕羿执掌权柄后励精图治倒也无这诸多麻烦,只可惜,轩辕沉湎于个人私情,致使百姓家破人亡,成千上万人流离失所,这天赐良机,大皇子当然不会放弃。

    四个月时间内,这宫里禁军似是又有大批新鲜血液注入,金玉阁前所见皆是新面孔,像雕刻的门神,手执长矛镇在阁前,宫里人人皆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便如那华阳贵妃的贴身侍婢般做了冤鬼孤魂。

    夜月流光,莲心端着碗汤药,莲步虚浮,容色憔悴。

    这两月来,她没有一晚能够安心阖眼,噩梦总是如影随形,一旦她睡去,脑中总有千万冤鬼盘旋,每每自梦中惊醒,她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在现实里,还是仍困守于噩梦中。

    她站在在中床前,碗里的药泛起波波涟漪……

    ——他三月怀胎,如今已是十月底,算着日子,分娩期已近,若到时候他醒不来,只怕……

    鬼医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心上,莲心手腕一抖,药汁溅出,晕成一片深褐色,

    “公子……”啜泣声起,莲心举着药碗,宽大的袖袍滑至手肘,灯光下,她手臂上道道刀痕触目惊心,“公子……莲心不想害您……我每日每夜都在挣扎……”

    药汁滴滴洒落,莲心泪落如珠,话不成句:“他想让莲心在您的汤药里下‘九珍花’,让您残喘几个月就莫名猝死……公子……莲心并无害您的意思……我本来已经将九珍花换做嗜睡草,谁晓得,反而又……”

    “公子……”

    药碗垂坠,在寂静的夜里爆发出空落的回响,响声一起,屋内突地冲入五人:鬼医、沈清浅以及轩辕派来的三位高手。

    “果然是你!”鬼医苍老的脸如历经千年风霜的胡杨,匿着睿智与深沉。

    莲心犹自带泪,眸中布满血丝。

    “莲心姑娘,你方才的话,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莲心笑,如释重负般的,颊上缀着两行清泪:“莲心无话可说,一切都是莲心狼心狗肺,以怨报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押下去,好生看管着!”

    莲心看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在中,眼底含着决绝的微笑,转头,随着三人去往刑部。

    四人前脚刚踏出阁门,榻上的在中便睁开了眼睛。

    “还好么?”鬼医道。

    “保护好莲心,查出莲心意中人的身份和幕后黑手。”在中以气声嘱咐道。

    “你产期将近,权当这段时间是静养罢,其他的事就莫要操心了。”

    “这脑袋瓜子就像刀一样,一日不用,便会不灵光,说不定腹中的孩子也会受到波及,难道鬼医希望我生下一只呆头鹅?”

    饶是鬼医阅历再丰,也被在中这句话堵得词穷,半晌,才叹道:“你这辈子就操心的命,家事国事天下事,你还真是事事不落!”

    “慕容无意死前,我跟他讲,他不过是个将军,而我,将会成为郑国的战神,若连个小小的轩辕恒都让我翻了船,那我死后拿什么脸去慕容无意面前炫耀?”

    鬼医瞥一眼在中,又瞧着沈清浅那眼中的荣耀之色,无奈地摊手:“你们倒是心有灵犀,我一糟老头子要是反对,反而显得不通情理。可是,凡事得悠着点儿,切不可逞强,我估摸着这孩子出世也就在二十日内,补药不可少,但也不可过量,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掂量着点。”

    在中嗔怨地睇着沈清浅:“他可拿我当猪喂呢,师兄送来的补药珍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鲍参翅肚全炖作一锅,那锅十全大补汤若真下肚,估计我肚子里的呆头鹅现在已经会叫爹亲了!”

    沈清浅挠头,笑得异常厚道,双手一合,比个心型,意为“我这是关心你”,在中赧红着脸,啐道:“有你这么个关心法,我现在鼻血已经流成河了!”

    沈清浅眉毛跳跳,露出一口白牙。

    在中不理他憨厚的笑,正色道:“今日来信,已经查到张、李二人私账,证据确凿,明日便动手拿人,顺藤摸瓜,将蛀虫清理干净,新觅的人才三日内便可上任,他那边已经布好了局,就等着那干乌合之众自投罗网了。”

    “他虽然可恶,但还算条汉子,这事儿交给他,最合适不过。”鬼医道。

    “一只忠心耿耿的**十只凶猛无情的狼好上万倍。”在中想到苍狼群狼的背叛,对比如今那人的死忠,不禁大为感慨。

    “夜沉了……”

    “这场梦,就快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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