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祖训之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王琳琅自幼便明白这样的道理，既然察觉此处的不对劲，自然不会以身犯险。

可看着不远处周一眠在秋雨中明显发颤的身子，王琳琅又转变了心思。

王家祖训之二：知其不可以而为之

所有王家弟子在同时看到这两条祖训的时候，都会觉得无法理解。

但当他们看到第三条祖训的时候，一切都释然了。

王家祖训之三：大丈夫死义，不必相送

王琳琅此刻并不是为国捐躯，也不是慷慨就义。但如果强将带周一眠进破庙避雨算作义行的话，那么王琳琅就同时没有违背这三条祖训。

看了眼自己手中那支羽箭，王琳琅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全然散尽了。

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我王琳琅还怕你不成！

将手里的羽箭用力一折，掰成了两段，就随手丢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然后，就是前去把白马连同周一眠都牵了过来。

“这里是一处破庙，我们就暂且在此歇息吧。”

周一眠当然没有什么意见，老老实实被王琳琅带进了破庙。

推开了大门，越过院子，王琳琅将周一眠拦腰抱起，然后走进了大殿。

这破庙虽然败落了，但没想到大殿里面竟然还算干净，青石地板上只蒙了薄薄一层灰。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王琳琅寻到了几支没有燃尽的蜡烛，把它们一一点燃。又拆了桌案，点了一堆篝火。

烛火和篝火，将大殿里照得通亮。看着满殿雕梁画栋，隐约可见这殿宇昔日的盛况。

“丘陵谷峰……”周一眠盯着大殿上方的匾额出了神，然后顺势往下看去，却见神坛上供奉的不似旁处常见的神佛，而是一个相貌俊俏、身材纤细的男生。

“这是什么神仙？”周一眠问道。

“这？”王琳琅也朝那神像看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这难道是什么邪神吗？”周一眠也察觉到王琳琅突变的面色，故发声又问道。

这本是王家的一大忌讳，王琳琅本是不愿多说的，可奈何周一眠追问，他又不得不解释道：“倒不是什么邪神。这是从前的八位长生尊者之一，居艮位，为山神，司天下草木禽兽生长。”

“啊，看不出来，竟然是一个大官！”周一眠向来迷迷糊糊的，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境，也不顾自己身旁的是何人，只管敞开畅谈道，“那庙宇怎么这么破旧？”

“那是因为他身为天神尊者，却犯了神的大忌。”王琳琅将自己从小听过无数遍的故事，浓缩成几句话，“他爱上了一个凡间……凡间女子，情愿为她舍弃了神的身份。所以从此以后，他便不再是神，他的庙宇也不再受到香火供奉。”

也因着这个故事，王家又有了第四条祖训：切忌儿女情长，否则英雄气短

“这样啊。”周一眠听了王琳琅的话，若有所思，“那他也不可怜喽。”

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纵然失去全世界，也算不得可怜。

只是……莫名有一些的惋惜。

“你，你干什么？”

王琳琅只见周一眠一下跪倒在那神像跟前，然后脑袋像是捣蒜似的连磕几个响头。

“爷爷说了，敬天法祖，举头三尺有神明嘛！”

“傻子！我都和你说了，他已经失去了神的身份。已经……已经不配受到人们的敬拜。”周一眠的言行叫王琳琅有些不知所措，这么粗显的道理，难道还要他再三解释吗？

“我知道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周一眠的痴傻却丝毫没有改变，还跪在地上憨憨笑道，“可是我们既然能在雨中寻到一处安身之所，这难道不是神明的恩泽吗？我就算不敬拜他，也应该感谢他。”

感谢他让自己能够外出，感谢他让自己骑马，感谢他让自己狩猎，感谢他让自己逐鹿，更感谢他让自己遇到了那个人，让他寻得了久违的温暖与快乐。

真的，很感谢神明！

周一眠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向神明倾诉，然后化作几个响头，一下一下磕在神像前的青石板上！

王琳琅努力让自己转目不去看周一眠那傻气的行为，可最终心里还是按捺不住。

“喂！够了！”他喊说道，“你过来，把衣服脱了。”

“啊？”这下轮到周一眠不知所措了。他早些年在天河常听下人说到，有一些不喜欢女人，却偏偏喜欢男人的兔儿爷，难道眼前这个仪表堂堂的世家弟子，也有这样的癖好。

不过王琳琅毕竟一路帮持自己，就算让他现在舍身报恩，他也不会拒绝。

“你在想什么？”王琳琅看着周一眠脸上精彩绝伦的神色变化，又怎么猜不出周一眠的心思，“我只是说你衣服淋湿了，脱下来烘一下。”

“哦……哦，哦。”因为误会而带来的窘迫，让周一眠红了面颊。然后赶忙将外衣全部脱下，只剩下一件中衣穿在身上。

可王琳琅似乎对此仍不满意。

“把中衣也脱了，顺便把亵裤也脱了。”这一次为了避免周一眠误会，王琳琅还顺带解释一下，“我看看你的屁股怎么样了。”

“额……”周一眠想要拒绝，可看王琳琅那冷面冷脸，就知道无法拒绝。

“还好，不是磨得很严重。”王琳琅看着那微微有些发红的两股臀瓣，不知道为什么竟生出想要揉搓一把的冲动。

事实上，他还是没有忍住。

“啊，疼！”

周一眠先是感觉屁股上一阵冰冰凉凉的，然后就是一阵钻心的疼意。

“不要动，我在给你上药。”王家的挫伤药举世闻名，传闻是偷师于某个炼丹仙门。虽然传言不可轻信，但这疗伤的效果，却是有目共睹。

听王琳琅都这样说了，周一眠自然不敢动弹，任由王琳琅在自己身上的动作。

捣鼓了一阵，终是收了手，王琳琅给周一眠穿上了裤子，可后者却挣扎着要站起来。

可是王琳琅却把他按了下去。

“你不要动，就这样靠在我的腿上……休息一下。”

“我……”周一眠还想抗拒，却拗不过王琳琅，最终也没有了选择。

靠在王琳琅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上与身旁火堆的温度，周一眠渐渐感觉一股倦意袭来。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拴在屋檐下的马儿来回散动马蹄。

他隐约间似乎听见有谁在耳边说话，可还没有等他听清楚，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倦意终难抵御，瞬间就将他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