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说: 醒来不再做舔狗 作者:无纤尘 字数:2231 更新时间:2021-06-30 00:14:41
旁人不说话,张月冥可以当是畏于自己的威压。可这周一眠敢对自己一言不发的,在张月冥看来,就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
他周一眠是何人?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在张家人看来,是一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好!”张月冥脸色一沉,然后厉声说道,“周一眠包庇贼人,按张家家律,先打他二十杖!”
其余家仆都有些看傻了眼,这个周一眠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怎么就成了包庇贼人了?可明知这是张月冥拿周一眠撒气,可就是没有人敢为他打抱不平。
执刑的家仆纵然同情周一眠,可他们也不敢忤逆张月冥的命令。举起刑杖,就一顿好打。
张家的刑杖是用实木特制的,不伤筋骨,专伤皮肉。一顿下来,足以叫人皮开肉绽,痛上好几天!
“嗯……”
周一眠不明不白就给打了一顿,那刑杖打在他屁股上,又扯动原先的伤口,痛上加痛。
他虽不是什么硬气的人,但此刻却是咬紧牙关,只声不发。
“够了!”张家大爷合起了美人扇,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周一眠身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笑道,“看不出来,倒还是挺有骨气的。”
“大爷,这……”
行刑的家仆一面不敢忤逆张月冥的意思,另一面也不敢冒犯了张家大爷,此刻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还请父亲大人指示。”
张月冥在张家的权势远超过张家大爷,但他毕竟还是自己的长辈,张月冥还是得听他的意见。
“就这样吧。”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但张家大爷还是别玩着折扇,时不时展开,扇动一下,“随便找出个人来就好,也算是给老爷子一个交代。”
说着,张家大爷看了眼依旧一言不发的周一眠。
张月冥会意,吩咐道:“将周一眠押送到老太爷那里,其余人都散去吧。”
其余人闻声,都是送了一口气,虽然同情周一眠无辜,但既然自己无事,也犯不着去自找麻烦。
就这样,周一眠就这样被张月冥亲自押到了张老太爷的院子。
到的时候,正巧遇上张老太爷在会客。
而那客人好巧不巧,正是王琳琅!
“怎么回事?”看见张月冥忽然前来,张之禀本就有些不悦,等他看到那被扣押而来周一眠,神情更是难看得可怕。
“为什么把他带进来?我不是说过不想见到他吗?”
张之禀一甩衣袖,转过了身子。
“爷爷。”张月冥低头哈腰,尽是谄媚姿态,道,“昨夜闯入宝库的盗贼……”
“怎么?”张之禀止了下来,看向张月冥,问道,“你找到了?”
“还没有……但是!”张月冥将周一眠往前一推,丢在了张之禀跟前,狠声说道,“我们找到了那个贼人的帮凶。”
“他?”张之禀眯着眼,却不愿意多看周一眠一眼。
“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张月冥继续说道,“昨夜云旬他们追击那贼人,可是一到马厩附近,就寻不见那人的踪迹。而马厩那边,正是一眠表弟的住处。所以我怀疑……”
“这样吗。”听张月冥如此说,张之禀再如何不情愿,也只得看着周一眠,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舅公,我……”周一眠刚想要说些什么,可刚开口,就被张之禀打住了
“住口!”张之禀忽然大怒,厉声喊道,“我说过了!不要叫我舅公!”
张之禀之所以不愿意多看周一眠一眼,是因为在这人的身上,他总是能看到那两个人的影子,也总是叫他想起一些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
“嗯。”周一眠虽然已经多年没有和张之禀见过,但他却习惯了张之禀这个古怪的脾气,“是的,张老爷……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贼人,我……”
“不必说了!”张之禀情绪已经因周一眠坏到极点,此刻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拉下去关在禁房,绝水粮三日,思过反省!”
“可是……”周一眠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何受此无妄之灾,此刻更是委屈无辜到了极处。
左右侍卫得令,直接按住周一眠,要将他带去禁室。
“喂!喂!”周一眠奋力挣扎,还想要解释一番,可旁人根本不给他机会,将他紧紧抓住,就拉了下去。
“张老前辈。”原本坐在椅上的王琳琅也站起身来,看了眼那还在拉搡着的几人,然后对张之禀说道,“昨夜我也有和那贼人在马厩附近交手过,只是并无瞧见旁人。不知道是不是误会这位小兄弟了。”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王琳琅隐瞒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是要为周一眠求情。
“我知道。”张之禀走回到位上坐下,端起桌上茶水,饮了一口,才缓缓说道,“王少侠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吧。”
“嗯?”王琳琅眉头一皱,他确实不知道周一眠的身份,甚至连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说起来,他和周一眠也不过见过几面而已。
“此子是我远亲的一个孤儿。”周一眠已经被拖出院子,张之禀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目光渐变尖锐,“非但天资愚钝,平日更是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却总是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明明是在说周一眠,可张之禀脑中却闪过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真是可恶!”
张之禀一掌拍在茶几上,那张铁梨花木几案登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王琳琅感受到张之禀的怒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周一眠被带下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张家的禁房是一间位于院子北面,阴暗潮湿的屋子。是张家用于惩处放过错子弟或者家仆的地方。
周一眠此刻就被丢在了这禁房之中,身上虽然没有加以桎梏,但房门上却落了锁,叫人进出不得。
身子上伤口火辣辣的痛,却只能无力地趴在肮脏的地面上,鼻腔充满了一股腐烂的臭味,还夹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在外人看来,清远张家是一个钟鸣鼎食的名门望族,而然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必然存在着那深沉浓郁的黑影。
禁房,不过只是这阴影的一角而已。
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曾发生过多少次恐怖的杀戮,又囚禁着多少条无辜的冤魂。
这里弥漫的血腥味,是用再多的清水和时间都洗刷不去的。
过了许久,周一眠才勉强将身子缩做了一团。
从怀里掏出那枚玉块,心想自己其实也算不得多么无辜。
收好了那玉块,周一眠又愣愣地坐在了哪里。
发呆,是他向来就擅长的。
只是要三天忍着饥渴,这未免也太为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