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厄尔将军的办公室内。

厄尔将军神情严肃地坐在椅子上，严勘和威斯顿一人占据左右两边，严勘目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威斯顿则是一脸无辜的转着头，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墙面装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智脑的消息提示缓和了一点整个房间里的僵持局面。

厄尔将军点开智脑，挑了挑眉头，抬头瞅了两人一眼，便气不打一处的冷哼一声。

不久前紧急预警的警报声爆发后，加上奥德的一通密电后，一队配备着整齐的武装带，手持重型机械枪的青年军人冲破了两人一触即发的场面。威斯顿还打算继续不死不休，厄尔将军的闪亮登场生生把威斯顿吓得呆在原地。

厄尔将军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两人跟前，抬手准备一人一个爆栗，忽然想到什么手在半空中一个迟疑，改为大力用指节在桌面敲了几下:

"说吧！为什么在演武场里大打出手，你们两个混蛋小子！"

厄尔逼近一步，声音奇大，下巴颏崩得很紧，两只微微塌陷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黑白搭配的两撇小胡子气得都在跳舞。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表态。

厄尔将军两条眉毛皱到了一起，嘴脸微微抽搐:"我怎么忘了，你们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横眉竖眼的，打架斗殴对于你们来说简直就是吃饭拉屎一样平常。"

——厄尔将军的粗俗比喻他们两人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两人同时眼角有些颤抖。

"哼！这次我要来真的了，以前对你们的检讨惩罚都给我当放屁一样，无影无踪，"厄尔吸了一口气，恨恨道:"我要把你们两个发配到军部后勤部干两个月的杂物清理，你看演练场被你们搞成什么样了，敌袭系统都被打得启动了，你们还有王法吗！你们……"

严勘忍住不打断道:"将军，我现在不在军部任职了。"

"你嘚瑟什么！你现在在哪来着……"

"禁军！我现在直属于陛下!"

"…………，"厄尔将军怒吼:"你得意个屁！我会陛下向添油加醋地描述整个事故现场，让陛下决定该怎么惩治你这个滚蛋玩意好了！"

严勘脸上有点难堪，威斯顿幸灾乐祸地古怪一笑。

厄尔将军指着威斯顿的鼻子刻薄僵硬开口道:"你就是早年在红星基地里太散漫了，目无法纪，简直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威斯顿悻悻然开口:"先动手的又不是我。"

"难道一开始阴阳怪气说话的人是我吗？"

"闭嘴！你们的天职是保家卫国，有那么多精力放在战场上流血，受伤好了，在这里一窝乱斗简直是没头脑！"

两人愣住。

厄尔将军整理了自己刚才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凌乱的衣领，开口道:"陛下呆会亲临军部，严勘留下，威斯顿自己自觉一点遵守军部的惩罚，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都是帝国老将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沉不住气呢。"

"是，将军。"

威斯顿转身离去，面色如霜，只是用余光狠狠地瞪了严勘一眼。

待到威斯顿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严勘沉默着低下头。

"我说，在陛下那里当职还习惯吗？"厄尔将军略带僵硬开口。

严勘点了点头道:"没什么习不习惯的，禁军很清闲，也比军部自由。"厄尔把手往身后一背，提起他那把细润发光的紫砂茶壶，往嘴里送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询问道:"安排你在紫薇宫任职还是帝国大厦。"

严勘开口:"紫薇宫。"

他说完眼睛上抬了一下，便看见厄尔将军脸上略带惊讶的熊熊八卦之情，耳根不由一动。

"那……挺好，陛下还是重视你的，虽然你之前在远东星吃了个败仗，可是这都是埃德蒙情报部的责任，在我看来，作为准将你是很负责任完成了你的使命了的。"

有那么一瞬间，严勘的表情简直有几分愤懑，厄尔将军只当没看见，拍了拍严勘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觉得不公平，这个决定没有带丝毫的歧视和偏见，我们都知道你实力非凡才派你去陛下的禁军。”

“这不，我前不久才听说了你英勇替陛下挡枪的壮举。”

严勘一愣，闷闷道：“如果帝国人民把这份热爱嚼舌根的热情放在正事上，帝国早就征服银河系了。”

厄尔拍了拍他的头：“说什么呢!”

“---嘀嘀”

厄尔将军霍然收敛神色。

“刚才吓你的，威斯顿在场我总不好光明正大地拉偏架，不过奥斯汀陛下现在是真的快抵达军部了。”

军部办公中心的环形区内，有着皇室标志的飞舰一路绕进S型停机点，所到之处无关飞行器早已清空，银白色飞舰保持着帝国纨绔飙机的速度疾驰而至，一个漂移便停在了机点。

紧接着，奥斯汀走在最前方，缓缓地向着大楼走来，遥遥和厄尔身后的严勘打了个照面。

隔着十来米，严勘能清楚地看见阳光在奥斯汀侧边脸颊上勾勒出的深刻的轮廓，他皮肤透着点不健康的白，从光洁的额头一直往下到削薄的嘴唇，像是隔着一层浅浅的滤镜。

奥斯汀似笑非笑地停住，一动不动盯着严勘。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皆是静默，严勘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终于憋不住了，咽了一口唾沫，刚准备开口。

“这个点，禁军应该没有下班吧。”

奥斯汀口气十分平淡，但严勘听出了话里——给我一个合理解释——的意味。

“那个，陛下……”

杰拉尔德附耳在奥斯汀耳边说了几句。

严勘额角跳了两下，随机奥斯汀冲着严勘上下一扫，再不看他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军部中心。

随行的人迅速跟上奥斯汀的脚步，有人为他推开巨大的滑动门。

严勘半晌回过神，只得认命的跟了上去。

此次奥斯汀大驾军部不过是为一个月的帝国机甲大赛而来，四年一届的机甲大赛是值得惊动帝国皇帝的，基本上帝国历史上叫得出名字的机甲强者无一例外地都是通过参加这个全国人民都为之重视的大赛而出名。

而现任帝国皇帝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他在连续五届机甲大赛中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获得冠军。

其中大赛的选手，有平民，帝国军校的学生，老师，总之可以算是一个全民参与的盛事，其中预选之后是初赛，预选是由帝国军校承担，在之后的初赛，晋级，乃至于最终的总决赛都是帝国军部一力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