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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漂白记

    重生黑化弟子攻,冰冷深情师尊受 楚无恨一把掼住因他修为尽失的江楚:“与我低级功法,把我作炉鼎,污我为魔修驱出师门,你从来恶毒,又装什么清高!” 江楚​:“不是我,无恨。一路走来,我从未骗你,欺你,我不是那样的人。” 正文完结,不定时掉落番外。 关于不可描述番外:评论区见~

    第三十八章

    小说: 师尊漂白记 作者:知茶 字数:5437 更新时间:2021-06-29 11:46:45

    战事进展比意料中还要顺利,不间断地持续到第二年深秋。相柳本体早便毁在梦蝶山上,楚无恨在揽云又斩杀了一个,余下的七个躯壳全然不足为惧,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结局。

    火光漫天,断壁残垣下,楚无恨执剑深刺进尹末的身体,手一动,瞬间将其震碎。

    “相柳,这是你败于本君手下的第二次。”他笑的邪戾,“可惜,亦是最后一次。”

    “凤火灼过神魂是什么滋味,神识化归天地又是何等感觉,我已经忘尽了。”神剑于半空斩出烈烈火光,“想来是极不好受的。”

    “那么,祝你好运。”

    事毕,他长出一口气,望向不远处那抹雪衣身影,心念微动,便到了那人眼前。

    “阿楚。”

    江楚定定望着远处,没有应声,楚无恨便也走至他身侧,共看日头初升,天光弥漫,好似也看到了,修真界更好的未来。

    “我们走吧。”江楚的声音似有怅然。

    “好。”楚无恨以剑划开虚空,缝隙越扩越大,内里是海一般的深蓝,有星河流转,银光璀璨。

    踩着时光洪流并肩而行,不知多久,脚下一空,楚无恨当即回身抱紧江楚,想召剑而出却无法控制失重的坠落,只能任两人落入江中。

    浮上水面,白雾缭绕中伸来一只手,江楚站在小汀上将他拉起,雪发金瞳,是熟悉无比的模样。

    “阿楚!?”楚无恨愣了片刻,急急道:“可有不适?”

    “无。”江楚施术为他除却一身江水,金瞳映满了随风飘摇的苍苍白葭,“这是……洛水河畔。”

    “洛水河,”楚无恨这才往旁侧看去,“……不知青龙君上是否还在此。”

    话音甫落,江雾似乎淡了些,有道身影凭空出现,随手拨开遮挡视线的雾气不疾不徐走近,青眸似水温柔深远,风华倾绝,月韵霞姿。

    “白虎。”长休开口,眼尾青鳞光芒渐转,“我们等你许久了。”

    “这是……”他看了楚无恨片刻,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欣喜,“你是未澜?”

    “见过青龙君上。”

    “原来那个神君就是你。”长休笑了,“我当时便猜,天道绝不会让你就这样魂飞魄散,它从不负点亮黑夜的人。”

    青龙宫依旧坐落在洛水河深处,于深谷尽头散出光芒幽幽,似主人温柔,偌大个宫殿空无一人,早不似当年神族熙攘来往,侍从谨慎有序。

    “都不是欢喜热闹的人。”长休轻抚柱上盘龙,眸底怀念,“何况这样的物是人非,我亦乐得看见。”

    “乱世平定,自分六界。一切走向欣欣向荣。”

    随意落了座,长休信手一拂召来月光酒壶,亲自为两人斟酒,“琼枝酿,多饮两杯不妨事。”

    江楚摩挲酒盏,琥珀色液体倒映着他的影子,欲抬手,腕被楚无恨轻轻按住,红衣青年道:“君上,他在那里受过伤,甫回不知身体情状如何,暂时不宜饮酒。”

    长休闻言,眸光重又凝在江楚身上细细察看片刻,微微笑了,“是我行事不周了。”说着将杯盏转向楚无恨,“小凤凰,由你代了?”

    这一唤让楚无恨神情有些恍惚,他捏着手里杯盏,就听长休又道:“我该让你们先回去的,毕竟……”青衣神君轻轻地笑,“打扰久别重逢的两人叙旧,是极失礼的行为。”

    “……青龙。”江楚看了他一眼。

    长休失笑:“难得见你主动开口与我,这异世,当真不枉此行。”

    “毋需多言。”青龙无时无刻唇角都含着笑,从容雅然,又像百川日夜奔涌而去的海,温柔辽远,眸光都是似有若无的缱绻,“且尽此杯。”

    “朱雀听你受了罚,便以神力划开一方空间,将凶兽全数封印了,自己也陷入沉睡。想来现今,也该醒了。”青龙遥遥看向琉璃山的方向,“他切断了神息,我们无法知晓他在哪里。”

    “至于玄武,他和一个神族走的近,恰巧那神族不喜政务,两人便四处观走,你问他在哪里,我一时也回不上来。但你的白虎宫离不周山极近,而通往神界的唯一入口天梯就在那里,若走了气运,你还能遇见他。”

    “不急。”

    “对,不急。”长休笑叹,“你们都回来了。左右这天下于我等,也不过一隅之地,总会相见。”他起身,慢慢离开,身影消失在水帘后面,“所以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们了。”

    江楚与青年对视一眼,须臾站起,“那回白虎宫去罢。”

    小几上残杯酒盏,在他们离去后慢慢散了,水帘轻缓流动,一时寂静。

    满目金色,生机勃勃,奇丽花草遍地,殿旁那棵梧桐神树久不打理,已经生得蔽日遮天,风吹叶浪滚滚,苍翠的教人眼前一亮。

    一道玄影转出,神色沉静,照面行来,见到两人一震,“……白虎?”

    尔后看向楚无恨,良久才道:“小凤凰?”

    “帝晚。”江楚也未想到气运来的这般快,“他是未澜。”

    玄武轻轻啊了声,旋即眉眼间盈满笑意,“前些日子撞见苏寄云那小徒儿从异界返回,我思量着是不是你,就上前问了一番……”他顿了下,续道:“果然没料错。”

    “回来便好。”帝晚退了几步,眸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数次,“如此,我先行离去了。”

    墨色晕染开来又收束无踪,待一切平复,面前已没了玄武的影子。

    两人在金殿前驻足,往事历历在目,遍地血与火中,他们是彼此的光,而今天倾地覆,沧海桑田,所幸故人仍在。

    楚无恨抚上江楚的似雪白发,慢慢凑近了,贴上他的唇辗转厮磨,身后红霞似火。江楚半敛金瞳回应,须臾,腰间一紧,一阵光芒闪过,两人双双倒在寝宫榻上。

    江楚归来之前身体并未大好,楚无恨便始终未做至最后一步,每一次都不可谓不煎熬。也正因如此,现今情动来得愈发汹涌,几乎无法抑制。

    青年扯开江楚衣襟,倾下身去含他的锁骨,游移的手四处点火。四灵的衣衫,纵是常服也偏向庄重繁复,可楚无恨跟随江楚万年,关于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更别提他的手一触腰带,指下便只余一件薄薄白衣。

    他怔松片刻,低笑出声,埋在他颈间重重喘了几下,墨色与雪发痴缠一处,问:“现在可以吗,阿楚?”

    江楚抬起他的下颔,一吻落在对方眼尾。

    “……我不会让你痛的。”楚无恨猛地抱紧了他,附在耳边道。他随手拉下帐幔,修长的指细细描摹对方的清寒眉眼,想起许久许久之前,殿中数对鲛珠晕着温柔的光,照不见的地方深浓黑暗,心境却是宁和。

    须臾,他亲昵地咬住江楚颈子,含糊道:“阿楚,之前随你征战时,我给只妖兽溅了一身淫血,那段时日身上燥热,几度遣人去寻解毒的东西不得,偏偏又撞上被你召见议事……”

    江楚垂着眸,隐约回忆起什么。

    “好容易挨过去,我回了寝帐。”他声音低哑,撩人心弦的痒,“你是不是跟来了?”

    江楚轻轻喘气:“……我想去看你身体是否有不适,听见你……唤我名字,隐约猜到,就立刻离开了。”

    “那个时候,我就对你有非分之想了。”楚无恨轻笑了声,见他寒眸已铺开一片琉璃之色,慢慢扣紧他的指,“受不住一定与我说。”

    抵死痴缠,赴云雨巫山。

    待停下来,已是夜露深沉。楚无恨搂着对方身体,眸色慵懒,“阿楚。”

    “我在。”江楚声音有些哑了。

    白虎宫在万年前更像一个休憩地,那时不分日夜地处理事务,更何况对他们来说,睡眠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所以到了现在,想萌生睡意也难。

    “之后,我们观走六界罢。”楚无恨扣住江楚的指,“我承诺过你的。”

    “在你再也不需为天道众生奔忙的时候。”他轻声道。

    “我没有忘。”江楚说了一句,忽然顿住,沉默片刻,坐了起来。

    “怎么了?”楚无恨微眯起眼。

    “帝晚传来消息。”江楚看他一眼,“……凤族乱了。”

    楚无恨皱眉,思索片刻,问:“需要我做什么?”

    若非江楚,他不想给那些凤凰半分眼色。

    “我去就是。”话音出口,江楚已套上衣衫,下榻的瞬间踉跄一下,被楚无恨自身后揽了腰身轻轻一捏,酥酥麻麻的痒,故反手握住,道:“莫要闹了。”

    “不喜是真,不想去亦是真。该我的我也不会推辞。”楚无恨笑了声,“不喜欢便去推避,我怕是早死在战场上……或被你一剑杀了。”

    “不带我,上古的凤凰,还剩下谁呢?”腰上力道一紧,江楚又听他道:“……我现在不记死人的仇了。”

    凤族九千年一涅槃,再生时已不是自己,非位列神位不能避开。

    “并非举足轻重之事,何必勾你心伤。”江楚为他挽发,楚无恨顺势贴上他微凉的手轻蹭,抬起的眸澄明清澈,如汪了一眼碧泉,“我是你养的,所有的喜怒哀乐,断不会再分与他人了。”

    “哪怕是怨是恨。”青年捉住他的腕将手移至心口,“但我今日以心立誓,无论发生何事,永不怨你。”

    “即使有一日你不得不为了什么将我杀之。”

    “至少,你会为我流泪,也再无人能取代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若真有这么一天,事毕之后,我随你去就是。”江楚闭了闭眼,“我无法背离天命,自己的来去,却可选择,这天下也不缺一个我。”

    “也好。”姿容清绝无双的青年弯眸浅笑。

    说来并非什么大事,却是有些麻烦。凤族族长与其妻在与魔族对战中陨落,其子凤苍桐于凤凰领域不知所踪许久,惹得长老们分作数派争权相斗,夹在墙缝中的凤族不敢上报天界,就在人界发牢骚,恰巧被途经的玄武听见,思及江楚把凤凰带了回来,就先行告知他们。

    “凤苍桐?”楚无恨支颔,淡淡道:“这么久过去,便是伤心也该伤心够了。”

    “和我一起吧,阿楚。”青年牵住了江楚的白袖。

    千万里只在一念间,凤凰领域素来红霞似海,烧红整片天,江楚一身冷霜意,眸光微扫让人彻骨生凉,再之金瞳璀璨,雪发满肩,便是从未见过他的凤凰,也知这是万万年前荡尽山海妖邪的白虎君上。

    不消片刻,天际传来数声嘹亮凤鸣,几只红羽凤凰急急落地化形跪了下去,前额贴上柔软的云,齐齐道:“参见白虎君上!”

    楚无恨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不必多礼。”江楚道:“本君自行前来,此事天界不知。”

    死一般的寂静良久良久,在跪着的凤凰几乎受不住时,雪衣神君开了口,字字凌冽如刀锋,“诸事不理,只管内斗,真是好生清闲!”

    “自去领罚,没有下一次。”

    “散了吧。”江楚转向红衣青年,后者会意,遥遥指向一个方位。

    凤族族长及子嗣便是神族,切断了那一丝联系,只有同为神族,并是凤凰之身,才好寻找。

    最后楚无恨在凤凰领域一个偏僻山洞里找到了这个少族长,他还是少年模样,一袭青衣,身形修长,守着两具冰棺,企图用心头血唤回两只凤凰散尽的神魂,让他们得以涅槃。

    似是看不到希望太久,他眼神已麻木。

    未及上前,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楚无恨回头,就见一名白衣少年已到了他们身侧,他眼眸是浅淡的紫色,星辰般清亮温和。

    现今天界帝君的眸便是紫色。

    那少年见了两人,有些忧心地向洞内望了一眼,尔后驻足,静看他们片刻,行了一个简单的礼,气度清宁温雅,“见过白虎神君。”接着顿了下,“……和未澜君上。”

    楚无恨这下有些讶异了,挑眉问:“你识得我?”

    “曾听师傅言及上古一二。”少年不卑不亢道:“思索一番,幸未猜错,没有冒犯了君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楚道,又望了楚无恨一眼示意他将凤苍桐带出来。

    这般年纪,本该在天界修习。

    许是因为江楚的气势,少年肩背一紧,复而无奈笑道:“师命在身,为寻物下界。落至此处,恰遇凤族少族主,少族主心绪动荡不稳恐出差错,故逗留照看,迟迟未归。”

    说话间,凤苍桐被楚无恨拎带出来,青衫少年一身死气地跪在江楚身前,嗓音嘶哑道:“见过白虎君上,劳君上费心来此一趟,臣有罪。”

    江楚:“起来罢。”

    司辰握紧少年冰凉的手将他拉起,附耳与他说了什么。

    凤苍桐眼睛微亮:“当真?”

    “当真。你把他们交给我,我修习完渡灵术,就为他们引魂。”

    楚无恨看着他们,又想起洞中那两只凤凰的死状,最后别开眼。

    有个念想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轻易寻死觅活。反正最后如何,与他无尤。

    事情解决两人出了凤凰领域,一束青光自天际飞来,没入两人指尖。

    天道召令,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被拉入小世界,内里银月高悬,竹影婆娑,一片寂静中天空那轮硕大银盘忽而转换,化为一方红日灼然,青鸟自天际飞来落在小屋旁,碧色翅翼扑动,须臾,白衣青年自屋中踏出,神色匆匆,抬眸的刹那墨瞳被一片碧绿浸染。

    苏寄云明显是还未睡醒,他倦怠地眨了下眼,听青鸟啼鸣数声后,信手一挥,一条清澈溪流从远处铺展而来,上面漂着许多碧色莲花灯,微光幽幽。

    青鸟是天道与苏寄云沟通的媒介,见他领会了意思,便飞上高空,消失在天际。

    “……这般突然。”苏寄云揉了揉眉心,看向两人,因不需再与天道互通有无,他瞳中碧绿已退却的彻底,“修真界希声岛中死去的修士都在这里了,天道命凤凰神君未澜将其送入轮回,受令即去,不得有误。”

    “每盏需以黄泉花熬成的水浇灌七个日夜才可放入忘川河。”

    说罢,苏寄云顿了下,叹息一声后道:“要喝杯茶吗?难得有人来访。”

    “不,我们不叨扰了。”楚无恨道:“除此事外,使君可还有事叮嘱?”

    “应是没有了。”苏寄云眸色淡漠地摇了摇头,一身与他那小徒儿极相似的气度,只是不似她时时含笑,“若有,我遣凤絮知会便是,这般匆忙让二位来此,是我的不是,见谅。”

    江楚收了莲花灯,“使君言重了。”

    自小世界出来,两人直接去了连通妖鬼两界的忘川,奈何桥边曼珠沙华开遍,风吹过,滚滚红浪被血色河流衬着,愈是凄绝美艳。

    魂灵在鬼界排成了长队,忘川下恶鬼哭嚎,叫的楚无恨心烦意乱,好在江楚一靠近,它们就畏畏缩缩地住了口,只余一片寂静。

    裹着一身黑袍的孟婆惊异看来,确认了来人身份后急急退去,不过片刻就找来了一个温婉清丽的女子,她生的极美,一双眼似含了朦胧烟雨,眸底深处蕴的光却是锋锐残戾,就如她整个人,随时都会露出狠绝内里。

    女子弯身行礼,“见过二位君上,王上如今在他处无法立时赶回,我是他属下判官风月,悉听吩咐,在所不辞。”

    “不必做什么,一切照常即可。”江楚道。

    她闻言直起身,眸光落在两人身上,须臾,微微一笑,“领君上命,风月告退。”

    因渡灵耗日持久,两人就在忘川旁立了个小屋,风月索性直接让黑白无常将鬼带去别处饮孟婆汤入往生门,这偌大一个忘川,竟再没旁人。每日养魂放灯完毕,江楚就化作白虎卧在红衣青年膝上,静看一片碧绿消失在红河尽头。

    血花摇曳,晚风微凉。

    待渡完最后一盏莲花灯,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跨越了万年,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楚无恨理着小白虎的皮毛久久不语。

    “阿楚。”他闭了眼,一声叹息散入风里,“我等到这一天了。”

    即使它来的很艰难,即使在此之前,他们不得不经历生死离别。

    “是我们等到了。”有声音轻轻纠正,似是怕打破一场易碎的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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