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脚踹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震动的原因使上面的小老鼠不停的点头。

“你同意了。”

林耀深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吞了一下口水，终于按了一下绿色的键。

“您好，您的电话已欠费……”

林耀将手机扔在床上，整个人无力的瘫成一张饼。

他用力拍向脑门，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

为了以防意外情况发生，他的手机经常使二十四小时保持接通状态，这些天事情太多，忙到连这件小事都忘记了。

第二天，众联大名鼎鼎的副都统，林耀大人，竟然请假了，向他自己请假。

请假人，签字同意的人都是林耀，这张请假条一时间被人传播。

所有人惊感不已，设能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林耀缺席的一天。

助手自以为非常了解上级的性格了，就连当时受伤，林耀也是在办公室睡觉，除非是真的一点都不能动了。

他抱着桌子上的文件跑来林耀的房间。

“您……没事啊？”助手呆在了原地，受到的冲击比知道林耀请假还要猛烈。

“有，昨晚没睡好。”林耀躺在床上，脑袋缩进被子里一半，黑眼圈直接能挨嘴上了。

“啊？啊！哦！”助手一连三个语气助词，也没能将他充满激愤的心情表达出来。

林耀两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没眼神的助手依旧在旁边站着，脑子还停留在一分钟以前的对话中。

“上次就问你了，你这成天抱着都是什么？”林耀坐起来，拿过助手怀里的东西，打开一看，“这是几天前的东西了。”

“啊？我知道，只是身为助手，身边总是文件，方案，总结，不拿着这些，心里总感觉缺了什么。”说完，他将自己的小宝贝从林耀手里抢了回来，手在文件夹上轻轻抚摸。

林耀没听说过广大助理同胞们的这样思想，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对于助手像安慰孩子一样照顾文件夹，他就有点不太……能懂。“放心，我不会对你的文件做什么的，出去吧。”

因为小助理来过一趟的原因，林耀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很快便睡着了。

几天之后，人们又在办公室看到了原来那个严格要求，工作一丝不苟的林耀。

因为前两天繁杂的事情，林耀将一件事堆在了脑后。

“陪我出去一趟。”

助手的双手一抖，“好。”

这是林耀在与林光翟逛街时来过的地方，当时顾忌林光翟的身份，并没有往深处走。

当时林光翟说了什么？

林耀记得是，“你说，要是我现在被抓了，后果是什么？”

当时他只认为林光翟开玩笑，他当时行走的区域也很像将他待会众联的样子。

但林耀这时候也知道了他并不是随意说说，林光翟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计算的。

他走的每一步棋，都会对林耀产生影响。

大门的牌子上方方正正写着“战俘营”三个字。

舒适的设计，房屋的构造足可以容纳几万人。

这算得上是很大的手笔了，每天都会投入大量资金，而现在，适合生存的环境却没有一个人，而在这战俘营的旁边，有一个被荒废的建筑工地。

与前几日闻到的味道一样，让人恶心的气味充斥鼻间，但不同的是，血腥味里面夹杂着腐臭分子。

就像成吨的老鼠腐烂发出的气味。

什么叫做尸山尸海，这便是。

下面的来不及填埋，已经化为枯骨，上面的却是刚刚死亡不久，新鲜血液从上面往下流，白色的骨头被染成血红，

战俘营，是战俘冢。

“因为众联的开支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生活，所以便要杀了吗？”

郁鸿斌勉勉强强站起来，摸了摸林耀的脑袋，“要想取得成功，必须要有牺牲。”

“没有人会想要善待战俘，但是……但是，叔叔啊，这是规矩，也是原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林耀的喉结上下划动，声音发颤。

千万不要。

这是林耀心里的想法，这样做后果太可怕了。

“林耀，我想，你应该冷静一段时间。”郁鸿斌的表情非常淡定，没有一丝波澜。

“我……好。”

所有的资料全部都在办公室，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在房间。

除了受伤那一段时间外，林耀的生活和工作都非常清楚。

那只被早该被丢弃的小老鼠被他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林耀的脑袋跟着一点一点。

随着开门的声音陡然停下，冷着脸问，“怎么了？”

“你真不干了？”小助手问。

“只是休息一段时间。”林耀说。

助手急的满头大汗，“你走了之后，正都统将呈才俊调回来了。”

林耀一愣，“嗯。”

这倒是意料之外。

助手拉着林耀说了半天，被一句话怼了回去。

“我现在是处于停用期间，你向我汇报，属于泄露机密，再多说一句话，我会举报你。”

助手立刻闭嘴，转身出去，突然想起来正事，“哦对，有人找。”

众联的大门外，时承安坐在一旁的小台阶上，来回巡视的人偶会看两眼，门卫见他久久不离，向他走来。

“这是你呆的地方吗？赶紧走。”

“大哥，我找人，我再等一会，他马上就出来了。”时承安迫不及待，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却怎么也看不到相见的人应。

“等？我都让你等了多长时间了，你跟里面的人说好了，定好了点再来。”

“五分钟，再等五分钟，马上了。”

突然时承安的眼睛像放了光一样，高高跳起来，“林耀！这里这里。”

“那也是你喊的！”保安伸手就要往时承安脑袋上打，高高抬起的手被握的紧紧的，“副……都统。”

“嗯，”林耀点了点头，用下巴值了一下远处的保安厅，让他离开。

没有被训斥，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保安刺溜一下次钻了回去。

见到林耀，时承安眼睛一红，下巴紧缩着，泪水要滴不滴挂在眼眶中。

林耀手往口袋里一抓，什么都没有，只能问一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句话就想做催泪弹一样，时承安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