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跟我跑一趟，又不是真让你跑。”吴博文心脏仍旧咚咚的跳着，但是怼人的功夫一点没含糊。

郁鸿斌吩咐两人，前往与闪电交界的警戒线处，从那里取一样东西。

这条路吴博文走了一百遍了，闭着眼睛都能开过去，实在算不上惩罚。

下午五点，正是热闹的时候，可今天却很安静，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路边的居民区也没见到半点影子。

安静的让人发毛。

远处一只飞鸟从树上惊起。

吴博文警惕的看向周围，“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什么？老实开你的车，别想偷懒。”巴寨晃着双腿，嘴里吹着口哨。

一声急刹车，前方空无一人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吴博文打开窗户，骂道，“想死啊！”

对方并没有理会他，仍旧站在路中间，但很快，他心里的火气转变为了恐惧。

周围突然涌出来无数人，他们拿着的不是枪械，不是吴博文日常熟悉的迫击炮，重机枪。

他们手中只有铁棍，菜刀，斧子，再多一点，也不过是大砍刀。

来者不善，吴博文快速拿起手枪，冲着外面的人一阵扫射，巴寨表情的严肃下来，跟着吴博文向外射击。

但子弹射出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周围人群的数量，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吴博文收起手枪，启动发动机，直接向前面的人群冲去。

疯了……

他们疯了……

所有的人都堵在前面，成为了一道人墙，被汽车猛烈撞倒，但是随后又是一条人墙，车轮埋在尸体中，被死死的堵截在道路上。

人在紧急情况下会做出错误的行为，吴博文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下车到底是对是错，他是离开了，既然车子不能动，只有杀出一条路来。

距离越近，吴博文便越感无力，他看向巴寨，两人的情况谁也不会比谁更好。

随着第一根棒子打在背上，接下来是数不清的冷武器出现在眼前，子弹通过一个人的身体穿入另一个人的身体，但在仍旧是杯水车薪。

“巴寨。”

两人的距离很近，尽管人群吵闹，但是只要吴博文张嘴，他便能听到。

当转变为近距离作战后，巴寨的优势逐渐显现出来，他一把夺过旁边人手中的砍刀，挥舞出去。

一个人的力量有多渺小，砍刀从面前用力的划过，前方几人直接丧命，但还是有攻击落在了巴寨的背上。

他将吴博文放在身边，一方面照顾着，一方面抵挡着敌人的进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满地的尸体已经盖过了停在那里的汽车，吴博文挂在巴寨身上，神志不清。

“你这个人，空长了一身肌肉，一点脑子都没有，要是一开始你就跑，说不定还能活。”

“闭嘴。”巴寨不是不跑，也不是不想跑。

只是在他简单的大脑里面，根本想不到又临阵脱逃这个词语。

单程序流程的脑神经。

看到敌人，击杀。

受到攻击，击杀。

有人欺负，那就欺负回去。

打不过，那就尽力打。

“你这么厉害，你有脑子，怎么没想到有人会在这里等着你。”巴寨的大砍刀往身前用力一顶，直直的穿过三个人的身体。

他的后背也收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攻击。

“谁会想到啊，这他妈谁想得到，我不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这谁想的到啊。”

天色逐渐暗下来，两具尸体叠加在一起，一人踩在了吴博文的脑袋上，血色的脚印印在脸上，鞋底的花纹绽放，开出一朵绚丽的花朵。

“把他的脑袋给我送到众联去。”

办公室里空荡荡，林耀经过医生的同意，可以做短时间的剧烈运动，校场里正在较量的两个人不分你我，林耀知道对方有意防水。

但是无所谓了，一味的失败只会打击人的自信心，偶尔胜利一下，效果会更好。

在对方装作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胜利，会很让人有成就感，也会更快的提升。

助手抱着文件慌乱的跑进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脑门上浸出一层汗水。

林耀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水，指着他怀里的文件夹，“你这是什么宝贵的东西，每次都带着。”

“那个……吴……吴……”

林耀心中一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冷，“说。”

“吴博文……在去往前方的路上被杀了。”小助手声音发抖，以往经常听说战场上会有多少人死去，有多少人连尸体都找不回来，知道今天，他才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周围有人消失了，是死了，没有了，

“他……去那里干什么？”林耀问。

“是正都统派去的。”

林耀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板上，“正都统，叔叔，为什么让他去，他的人不够用了吗？”

小助手没明白林耀的意思，嘴唇发抖，未来他会不会也是这样。

“死因呢？”林耀很快控制住了情绪，让人一位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意外死亡。

“是因为征集新兵的事，那些被放回去的人，还有他们的亲戚朋友们……”

小助手没往下说，但下面的话谁也明白。

林耀从小便是一个乖学生，老师说过的话他能记得很多年。

比如说排比句要三个以上，数学题中的找规律也是三个以上。

这种习惯影响很大，直到现在。

林耀来到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被保护起来，所有的人都绕开这个区域。

不需要警戒线，因为人们在很远的地方便会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和助手说的一样，现场死亡的人按照档案比对，确实是周围的居民。

“清理了。”林耀静静的说。

又失眠了，这几日白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让他突然意识到，再也不能再骗自己了。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的休息效率根本比不上睡觉。

以前的理论被推翻，林耀的心更无法安定下来。

他拿起手机随意拨弄，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联系方式上的拨出键上犹豫。

为什么要纠结呢？

他是闪电的人，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他都应该明确的拒绝这个想法，

但是林耀想任性一下，小孩子就该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