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寅坐在我旁边不吭声儿。

"啧，你别当哑巴。"

顾寅:"……"

我没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咳——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了，就是为了再问一下……那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喜欢我的啊？"

也好让我看看你还有的救没了啊。

我在心里骂了句娘，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看着就糟心。

而让我糟心的罪魁祸首很明显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不是什么恩情。"顾寅执拗的看着我，"子衣，我不是懵懂幼童，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分得清。"

我张嘴狡辩：“可是我从你小时候就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你很可能是混淆了对我的感情啊！”

所以你对我有可能就是亲情啊，少年，亲情！

像是已经预料到了我会这么说，顾寅眼睛都没眨一下，"子衣，我心悦你。我之前从来没这样喜欢一个人，别人怎样，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也不想关心，可是你不一样，我看到你受伤就恨不得替你受伤，受不了你对我视而不见，也看不得你不开心，更——看不得你在我跟前没了气息。"

"所以段子衣，我分得清对你的感情，你也不必想着怎么让我改变心意，我既然都已经等了你五年自然也不怕之后还要等多久……子衣，不论你怎么想，我都要和你说明白，我顾寅心悦你，喜欢你，心里想的都是你，其实你也不需要有什么负担，不要求你必须有什么回应，只要我能看到你还活蹦乱跳的我就开心，你也大可不必把这当成负担，你还在这里，我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证明我所言非虚......“顾寅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你不要不开心……"

顾寅这话说的郑重，我只觉得他一句一句的都砸在了我身上，心肝脾肺肾没一个地方被顾寅的话刺的疼。

顾寅这人，果然是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我心疼。

"子衣，我想让你开心，所以我去学怎么取悦你，怎么——"

他还想再说，被我拦住了:"哎哎哎，您别说了成不成，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顾寅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开口，看起来今儿是诚心要和我梗脖子:"如果今天晚上在你床上的是顾楚呢？你是不是就不会不高兴了……"

顾寅说话的时候眼睛没往我身上瞟一眼，这会儿倒是不眨眼的盯着我看。

"不是，大哥你讲道理——"我无奈的摊手和顾寅理论:"这关人家什么事儿啊？"

顾寅声音高起来，完全不听我好声好气的解释:"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就我不可以？"

"顾寅，你先别嚷嚷，我头——"我"晕"字还没出口，就先倒了。

——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我原来的房间里，屋子里被布置的花里胡哨的，什么我会弹的不会弹的乐器挂了一墙，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

屋子里的东西没人动过，半年多没回来，刚才一睁眼我还没发现，就是觉得眼熟。

我还真是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回回的是我自己的屋。

至于怎么过来的我不太想追忆，因为有顾寅在旁边待着，约摸着也不是什么我很满意的姿势。

我没想到季辰的身体素质能差到这个程度，这么不抗冻，还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毕竟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屋子里除了顾寅没有别人了，他趴在我床边，估计是被我吓到了，眼底下一片青，一看就没好好睡觉。

顾寅看见我醒了着急忙慌的问我:"子衣，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心里有点儿不忍落:"我没事儿了，你睡会儿去吧。"

他摇了摇头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说:"子衣，你吓坏我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我没搭理他的深情朗诵，晃了下他的胳膊，"那你先给我来杯水吧，渴得慌……"

"两天，"顾寅转身给我来了杯水，温度正正好，"应该是你身体底子不好禁不起冰室的寒气，这次待的时间又久了些所以才……"

我:"哦……"

这个其实我自己也感觉到八九不离十，只能说季辰还真是让我惊叹，挨个冻也能厥过去了，这事儿简直是让我无法想象。

"对了，"我捧着茶杯小口的抿着水，嘶了一声，用手压着太阳穴对顾寅说:"你去把顾楚叫来，我有事想问他。"

顾寅低着头看不出神色，淡淡的和我说:"顾楚跑了。"

"……跑了？"

"嗯，之前他虽然行动不受限制但是我也一直派人看着他，这几天……尧山比较乱，他趁机会跑了……是我不——"

"……这样啊。"我看他又是要往自己身上揽错的样子就头疼，摆了摆手打断顾寅，"那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有些事儿想再问问他。"

那这么看来下蛊的人是他没跑了。

说来也是奇怪，醒来以后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对我下的手，但是现在知道了一直以来居心叵测的是顾楚，最后下黑手的也有可能是他，我居然也没有多少惊讶，相反还很平静，心里有一种‘果然是他’尘埃落定的感觉。

"哦，这样啊，那也没什么事啦，我再躺会儿……"我躺回被窝里看着顾寅，"你也去睡会吧，眼睛都熬红了，真是不就晕一下嘛，至不至于的……出息——"

"那——"顾寅还想说点什么，被我打断了。

"先去睡觉再说。"

顾寅自己又待了一会儿才走，走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我笑了下，又眯上了眼。

我觉得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还想起了许多之前没在意的事情，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没错过。

比如当年前教主突然失踪之后再回来就离奇身亡，顾寅和我慢慢的疏远，顾楚身上似有若无的气味，我昏昏沉沉的脑子总是记不住的事情，和那个人最后给我的那一刀。

其实有的事还没想起来，但是总归来说也想起了挺多事情的，最起码够我把事情捋的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