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呢？”

夏洛书气不过，太后一向不管他的事，唯独碰到顾清欢，往日对他的好就会分出去一半。

“不？你难不成要当着我的面欺负欢儿，你忘记了当时是怎么迎欢儿入宫了吗？”

太后有些着急，“你不也自小就喜欢她吗？怎就这么不开窍，不对她好些，怎么喜欢你。”

这句话算是扎在了夏洛书心上了，本来还冷硬的脸一下就耷拉了，“她不会喜欢我的，对她好也不会。”

言语沮丧，神情恍惚。

这样的神色真的很少出现在夏洛书身上，太后也很少见，这时候听见了，一下子也心疼了。

“你过来。”

招手让夏洛书过来坐在旁边，太后握住了夏洛书的手。

“她才十六岁，谈喜欢太早了皇儿，你忘记你十六岁的时候吗？还有，头一次见不就整日都在念叨吗？”

太后面容慈祥，这两个人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内心里一点也不觉得他们不会互相喜欢。

夏洛书第一次见顾清欢的时候，也是在承央宫。

年少的夏洛书学得刻苦，身份的原因，朋友很少，有的大多是阿谀奉承的臣子。

见惯了那些嘴脸，面对人与人的相处，几岁都显得有几分淡漠了。

那年夏洛书八岁，顾清欢才四岁，被丞相领着进宫的时候，对皇宫还满是好奇。

刚到太后的宫内，就有些坐不住得四处张望。

那时候夏洛书也在，坐在太后身旁习字，顾清欢动作大了，忍不住抬头去看了一眼。

那眼神可不是好的，带着些警告和训斥的意味。

只有四岁的顾清欢自然抿不出这表情背后的寓意。

这时候看有人瞧自己，竟是回了一个傻乎乎的笑。

太后明眼将这些瞧在了眼里，也抿嘴笑了一下。

“欢儿还是头一次进宫，不如让皇儿带着四处逛逛，我和哥哥聊的事情到底枯燥了一些。”

夏洛书不想，他的功课还没做完，这时候不做，晚上母后还是会逼着去做。

“好呀。”顾清欢却显得几分雀跃，直接就代替夏洛书答应了。

“好，皇儿去吧。”

太后几分宠溺地敲着顾清欢。

“可是，母后，皇儿的功课还没做完。”

显然这是拒绝的意思，他才不想领着一个小不点乱晃呢。

“不做了，今日休息一日，领着欢儿好好玩玩。”

夏洛书没想到太后会直接松口，平日里就算他再不情愿都不会同意的事，遇见这个小不见竟然直接同意了。

这样，夏洛书就忍不住多看了顾清欢几眼，在之后大了一些，知道是因为顾清欢是母后侄女的原因后，就变得愈发无力了些。

夏洛书领着顾清欢到了他平日去的地方走了，本来就是小孩，没走几步路就累了，没有办法，他就领着顾清欢回了承央宫。

两个人坐在一起，顾清欢就忍不住问了，“太子殿下？”

“嗯，何事？”夏洛书奇怪，这顾清欢见他，喊的最多的就是“喂”这称呼突然喊出来，不觉那里有些怪异了。

“他们都是这样喊你的，我叫顾清欢，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四岁的顾清欢并不明白那个称呼的意味，这时候跟个傻兔子一样询问夏洛书的名讳。

“我的名讳？”纵然只有四岁，夏洛书却也知道，自己的名讳不是旁人随便喊的。

这时候听到顾清欢问了，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我告诉你，你真的敢喊吗？”

“有何不敢？朋友间不就是可以直接喊的吗？”

顾清欢半点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夏洛书，我叫夏洛书。”

夏洛书不怕，反正他也不甚喜欢这小不点，等下最好能当着母后的面这样喊。

“夏洛书？”顾清欢在嘴边喊了一句，眼神一下却是注意到了夏洛书房内的花瓶。

一步步朝着夏洛书身后的花瓶走去，靠近的时候伸出手指了，“这花瓶我房内有个一模一样的。”

这话是真的，这花瓶本是一对，寓意比翼而飞。

“一模一样的？你可知这是什么花瓶，江南软瓷青玉，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工匠制作而成，今年我父王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你怎会有？”

夏洛书压根不相信，父王一向疼他，怎会在生辰礼物上那么草率。

听着夏洛书这般信誓旦旦的话，顾清欢也怀疑了，忍不住伸出手将花瓶拿在手里。

那花瓶虽说是小，到底还是沉了一些，又有些高，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从顾清欢手里滑落了。

玉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顾清欢不禁几分无措。

看着碎了一地的碎片，顾清欢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你，竟然敢把它摔碎？”

夏洛书自然生气，这花瓶他看的珍贵，他一向喜欢精工细作的东西，这是宫里许多人都知道的，这花瓶得来的时候他可是喜欢很久了。

被夏洛书训斥的声音吓到了，顾清欢忍不住蹲下身子，伸出手将碎片捏在手里细细看了，“这就是我房内的，要不明日我拿来赔给你可好？”

顾清欢的态度还算是虔诚。

“你，我都说了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不必赔了，只要你别来我宫里就是了。”

夏洛书言语里的冷漠掩盖不住，摔了他的花瓶，若是别人，这时候他都能直接弄死他了，偏顾清欢可怜巴巴地在看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夏洛书这么生气，顾清欢忍不住哭了起来。

正哭着，太后和丞相就进来了，一进来听到顾清欢的哭声，再看地上碎了的花瓶，“怎么回事？”

“她摔了我的花瓶。”

夏洛书解释。

“摔了一个花瓶？摔了就摔了，你怎能惹妹妹哭呢？”

太后上前将顾清欢揽入怀中，拿出手帕给顾清欢擦了眼泪。

“欢儿不要怕，一个花瓶而已，不要难过了，你哥哥不会真的生气的。”

“我怎么不会生气，这可是父王给我的生辰礼物。”

这说的，夏洛书就不乐意了。

“生辰礼物？那你不好好收着，放这么显眼的位置做什么？”

太后反过来质问夏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