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银杏不太敢说，拿着抹布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擦。

其实，若是顾清欢机灵一些，谨慎一些，早就该知道了。

这些事情，夏洛书也没想过要瞒顾清欢。

“奴婢确实会同陛下说一些，陛下也是关心娘娘，怕娘娘平日照顾不好自己才吩咐这样做的。”

银杏忍不住替夏洛书多说了两句。

“不必说了。”顾清欢呼出一口气，她未曾多想过，这时候忍不住细想，做什么都在别人的视线下，就觉得愈发没什么安全感。

“你不是我做什么都要去告诉夏洛书吗？去同他说，把兰儿和青儿换回来，不然你们都走也行。”

顾清欢想不明白，昨日夏洛书气得不轻，这时候不是该不闻不问吗？为何要将青儿和兰儿弄走，却还是要留下银杏和落叶。

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顾清欢确实再容忍不了继续被监视的日子。

没想过顾清欢会闹，银杏慌乱丢下手上的活计，“娘娘何必呢，陛下正在气头上。”

“气头上吗？我就好受了？你去同他说吧，反正后果都是我的不是？”

这些顾清欢早就不在乎了，就跟前日，她被人下了药，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早睁开眼，就面对处罚是一样的。

“是。”银杏不知如何辩驳，昨日的事她目睹了全部，这时候两边都不太敢惹。

夏洛书正在批阅奏折，偏银杏去了，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如何了？”

“娘娘知道了平日我会来这里和你汇报，说是把兰儿和青儿和我们换了，不然我们直接走了也行。”

银杏说完内心就忐忑了。

“真就这样说？那你们都走吧。”

夏洛书不屑一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清欢离了贴身婢女，还能活下去吗？

一个正宫娘娘，四个贴身婢女，两位太监，十六位婢女。

因为是顾清欢，夏洛书一开始就没有派太监过去，十六位婢女这下去掉八个，再提拔一两位作为贴身婢女，平日没什么经验怎么能照顾好她？

更何况，若不是信任的人，还会出许多不可预料的事。

夏洛书往下想了，倒是开始替顾清欢着急了。

一面担心，另一面却又觉得，这都是顾清欢自己要求的不是，那兰儿青儿今日他才送去杂役坊。

“陛下不如就将我们和兰儿她们换了吧，娘娘没做过那些事，离不开我们的。”

夏洛书能想到的，身为贴身婢女的银杏自然也明白，这时候也是大着胆子提议。

“银杏，你多言了，这一切不是你家娘娘自己要的，你怕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是回来你不愿意了？”

夏洛书心里有别的打算，不想听银杏多说。

劝不动，银杏就只能回去复命，本以为顾清欢只是闹闹，却不曾想，她才说完。

“那你们都走吧。”

夏洛书猜得不错，顾清欢确实什么都不会，没了贴身婢女，衣服也不会穿，头发也不会梳，什么也不会做。

没办法第二日顾清欢就着生了一位宫女，“你叫什么？”

坐在梳妆镜前，顾清欢的头发正乱成一团糟。

“奴婢名唤云芽。”底下正在擦花瓶的云芽回答。

“云芽吗？往后你来伺候我吧。”

顾清欢没有办法， 只能临时找了人来伺候自己。

小宫女眼看自己这么幸运，立刻就放下了手上的活计上前了。

可到底不是干细活的，挽出来的发髻简单不说，还乱糟糟的。

这对顾清欢来说可不是好事，她一向爱美，这时候看着自己的头发，不禁有些恼。

“你就只会挽这种吗？还这么不成样？”

“奴婢，不会其它的。”

云芽站在一旁有些拘谨，她就知自己没有成为一等婢女的命，发髻都挽不好。

“你们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吧。”

顾清欢呼出一口气。

婢女们听话的过来，站成一排。

“有人会挽我平日挽的发髻吗？”

顾清欢开口问了一句。

一帮人抬起头看了顾清欢一眼，又都低下头，空气许久都没声响。

“罢了，都散了吧。”

顾清欢不说话了，这帮婢女还真是什么都不会。

再到画妆的时候，就更不成样了，顾清欢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

忍不住想，还不如自己画的好看。

她平日也有学过画容之术，自小就会一些，只是不做而已，如今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以后就着升你为贴身婢女，多学着一些吧。”

倒也不怪罪，顾清欢能够理解，最后留下这么一句。

云芽惊喜的跪下磕头谢恩。

虽说是降了位份，一时之间，顾清欢却也看不出区别在那里，所以倒也不是很在意。

事情发生的快，顾清欢根本来不及细想别的，最担心的还是师父。

那日那处罚下来，这时候也不知如何了，说来，是她对不起师父，在宫外时候也是，总是犯错，进了宫后还是一样，头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结果。

不想还好，想了，顾清欢就忍不住多想，这些事围绕在心上，让顾清欢一夜愣是没睡着。

天还没亮顾清欢就醒了，早膳也吃得不多，不过短短几日，身子也就消瘦了。

自那日将顾清欢降为婕妤，夏洛书不过一日就被太后叫去了。

“皇儿，为何要降欢儿的位份？”

太后正在喝药，这几日的事情自然也是听说了。

“母后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顾清欢和人私通。”

“我听说，是被人下了药，何况那日不是被你抱走了吗？你打断叶少卿的腿就是，为何还要伤害欢儿？”

姑侄间的感情，让太后不论怎样都想要袒护。

“额娘想如何，可是顾清欢自己犯了错，我都没打她，不过是降了位份，她自己都没说什么。”

夏洛书气不过，怎么这顾清欢自己烦了错，额娘也能偏袒成这样？

“你，罢了，哀家不同你辩驳，那位份已经降了，让你这时候升回来也不容易，过段时间吧，你怎么给我降下去就给我怎么升回来。”

太后多强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