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老攻做了个梦。

梦里他是个高中生，穿着A市一中的校服，在走廊上晃，走到特定的班级时，他的视线会不自觉的偏向某个点，有时落在某个座位上，有时看向黑板讲台，有时没什么规律的扫过一团看不清长相的脸。

反反复复。

“呦吼，大少看上哪个女生啦，天天在这晃，班上的女生魂都快被你这臭小子勾没了。”

一个看不清脸的路人甲从身后勾住他，画面晃了下，然后听见那人又说：“友情提醒，最近还是别在这晃好。”

梦里的老攻挑了下眉，“怎么说？”

路人甲上下左右看了圈，指了指里头的教室，“最近啊，新转来了个男生，B市一中的知道吧？”

A市和B市同为一线城市，经济上差距不大，更是你追我赶。两地政府都极其重视教育，A市打造全国一流学校，B市也跟着重金打下一流学校，争师资争设备也争学生。

A市一中和B市一中更是老对手了，哪怕隔着一个市区，也能比升学率、高校录取率。

可以说这两所学校优生遍地、学霸居多，但同样的，也不乏有人爱在这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涯中找乐趣。

“听说了这转校生什么来头吗？”路人甲神神秘秘的挤眼，“这都高一下学期，上了几周课了，现在才转过来。”

像是为了烘托氛围，刻意的压低声音，几乎是贴在老攻耳边说气声，“我听说啊，这转校生，在B市一中混不下去，靠砸钱走关系转我们学校的，不仅因为打架被记过，最重要的是……”

路人甲蓦地顿住。

老攻无声的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别人靠他那么近，也不喜欢说话说一半的人，不着痕迹的抽身，假笑，“是什么？”

“他是同性恋！”

老攻笑容滞住，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是不是很恶心！竟然有这样的学生转来我们学校，太可怕了，还喜欢男的，听说他们可乱可脏了，哪天看上我们，故意碰碰我们就会传染艾滋欸！”路人甲夸张的拍拍老攻的肩膀，好像他俩是个兄弟。

“那小子可阴了，我还听说，转校生来没多久，约了x班的校霸在天台打架，故意脱-衣服给人看，还提前叫了老师，贼喊捉贼，让校霸记了大过，还有啊……”

路人甲越说越大声，有种要告诉全世界的音量。

老攻皱眉，硬生生打断，“都从哪听来的，别到处乱说。”

“这全校都知道啊，何况同性恋这件事，是他妈自己说的，现在他们家都怀上二胎啦。”路人甲转了转眼珠子，怪叫，“不是吧大少爷，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那种明目张胆的不怀好意，直面扑来。

……

梦里老攻顿了一下，他听见自己说：

“怎么可能，我喜欢女的。”

56.

明明梦里都是一张张糊了的脸，老攻还是清晰的感觉，那人又露出那种怪异的挤眼。

画面忽然一切。

老攻看到，不远的拐口，是一张小受的脸，眼角有点淤青红肿，瘦瘦小小的，叼着一根棒棒糖，冷冰冰的靠在角落里，抿着唇垂着脸，不知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