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小受很晚才回到家，他今晚确实临时加班，最近刚拿下一项大单，还有很多后续进度要赶，也不是说故意冷落老攻。

进门先把鞋给脱了，才轻手轻脚地将客厅小灯打开，尽可能的放低声音，生怕吵到某个在睡的男人。

结果一抬眼，冷不丁看到大门的正对面，老攻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身边堆满礼物盒，哭的稀里哗啦，灯光下脸上全是照得发亮的泪痕。

小受：“……”

58.

“你、你回来啦。”老攻双眼红肿，略有些哽咽的望着他，“老婆。”

老婆两字一出，小受心颤了下。

老攻几乎是半滚半爬的跌撞的来到他身边，抓着小受的手，对他说：“我好像记起来些东西。”

小受：“……哦。”

不知怎的，老攻看着小受并不是特别开心、反而用一种趋于麻木的探讨目光，眼泪就哗的一下流出来，心里好难受，“不要、不要这样，我想起来了你不开心吗，笑一笑。”

小受愣了一下，像哄小孩一样扯开嘴角笑了笑，手上轻轻地擦拭老攻眼角的泪水，很温柔，“怎么啦这是，嗯？想起来就好啦，怎么还跟以前那样哭了。”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擦了又湿，刚抹掉泪花，泪水又不住地涌出来，反反复复。

小受被整得没脾气了，澡没洗衣服没换，腿还被老攻拖着，干脆半蹲在地跟老攻聊起，“想起什么啦？”

老攻又不说了，缩着脑袋不吭一声。

小受轻轻地：“嗯？”

老攻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话一出，空气静了一会。

被老攻从大学追到研究生毕业，出来工作两年还在追，期间不断表白拒绝、送花拒绝、吃饭拒绝……采用冷暴力的小受：“……怎么忽然这么想。”

“我、我想起，我们高中的时候，我和你——”

在老攻还在支支吾吾的时候，小受歪着脑袋，很忽然的说：“高中的时候我们不认识，你是不是记错了。”

老攻卡住了，傻愣愣的，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那那我前段时间对你那样还有这样……”

“失忆的事，谁也说不准，哪能全是你的错，现在你不想起了嘛。”小受语气很随意，怕老攻有负担，想了想补了句，“何况你之前本来就喜欢女人，我知道的，不怪你。”

小受说的很平静，就像在描述一件很正常的事。

老攻倏然抬头，愣愣的看着他，这次他倒没哭，但样子比哭的时候还难过。

59.

“怎么啦？”

小受表情有点累，没什么精神打采的强撑着，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还关注着老攻的情绪。

老攻嘴唇努动几下，似要说点什么，但看到小受疲倦的脸，又咽了回去，有些犹豫的转身将沙发上的玫瑰花递到小受面前。

“这是？”小受一脸困惑的接过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老攻就冲着他说：“生日快乐，老婆。”

小受真的愣住了。

“我知道我说迟了，现在也很晚了，你也很累，但我还是想趁着现在把所有的话说出来，不想再拖下去。”

有些话今天说和明天说，感觉就是不一样，气氛就是不同，情绪上来了怎么也拦不住。

“我这段时间真的太过分了，明明说好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却一个也没做到，相处几个月，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总让你牵挂伤心，却不知悔改。”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不敢请你原谅我这几个月的无知和胡闹，但请给我一次机会，一个了解你、爱护你、心疼你的机会，好不好？”

“我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想让所有人都羡慕你、仰望你，不能伤害你，你是我的老婆，谁也不能欺负你，包括我自己，我错了你就打我骂我吧，我太蠢了，总是惹你难过，可我真的离不开你，老婆。”

所以不要走，好不好。

60.

小受眨了眨眼，老攻这人真的太可恶了。

他绝情的时候，任谁也说不动，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思维，固执又可恨。可当他认真的时候，便是真真正正的履行，能说出这么一段誓言，哪怕再朴素，便已经是打心底的认可，要宠你溺你爱你。

尽管偶尔幼稚，但感情始终如一。

就像现在，那双痴情又眷恋的眼睛再次浮现在老攻的脸上。

小受压根就说不出任何重话，他早已对这一如以往的双眼软得毫无抵抗，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真的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