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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色车

      宁月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重生回到三年前,也没想到意外之下,居然得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虽然和人睡了,但他发誓,他之前真的没有怀孕!   这时候怀孕也实在不方便,三个月后,就要爆发一场疫情。年轻人们口中的“末世”就此拉开帷幕。   孩他爹是谁来着?   ——   非典型末世。 受是锦鲤体质。

    独行记-5

    小说: 乐色车 作者:远鹤渊殊 字数:3110 更新时间:2021-08-24 07:44:52

    自卑无耻的人

    赵晔的脸和躯体都是微微透着青色的,很轻易地能粉饰痛苦的色彩,他的悲剧一半都在这个房间里发生,另外一半发生在唐安宇身上。剧本中的说法是命中注定的悲剧性角色,宁则言心想不过是一片昏迷在云上的月亮。全◆裸的镜头,剧组清场,单单把陆昂行留在场内。他之后也要脱,利导希望他提前感受暧昧朦胧的氛围,如果能帮助他入戏更好。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戏,拍完之后就可以收工回去休息。开拍前宁则言披被单坐在沙发上喊陆昂行过去。陆昂行把目光从天花板上剥下来,挨挨延延地走到他身边。他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会这么拘谨,非必要的工作人员都不在场。况且他们都是男人。他初次和别人做◆爱也没有如此拘谨。他拗下腰,自下而上地与陆昂行对视,说:“下工之后,有安排吗?”陆昂行不明就里地摇头。你等等我,我有话和你说。宁则言想了想又说,我有让周源联系你的助理或者经纪人,但他们好像都没有到片场来。陆昂行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或者借口,他生出某种期待,某种猜测,于是答应等他。

    利导喊准备,陆昂行撤到角落里,宁则言抛开被单赤◆裸地趴俯下,阿弥打板。赵晔在沙发上看书,背部盛满隐含的低垂的念头。他读《不负如来不负卿》,摊在手掌中,翻页的重些也有可能撕烂这本唯一讲仓央嘉措的书。低低地念诗,声音清晰也模糊,溻溻地滚落。书中第六十六首,赵晔最喜欢也和他最喜欢的最不同。他最喜欢的有十二句,但原诗仅有四句,由三个不同的笔者翻译。他用手指住念道:于道泉——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第二最好是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用相思。曾缄译本——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辛苦作相思——赵晔的泪落在最后一字上,不重不轻的音调。他揩脸,喃喃道:“原来是错的。”接住一段长镜头,将要和还没进组的配角拍摄。导演并未告知谁来出演重要配角,只是确定镜头完全后宣布收工。周源清点完物品到车上等宁则言,他和陆昂行还有话谈。他很少主动要求谈话,在这上面生疏,纰漏良多,他说:“讨厌我?”陆昂行感到被侮辱,没有人会讨厌自己喜欢的人,至少没有开始爱之前,讨厌和恨都不会出现。他不知道陆昂行自从见过他之后,手机里便蓄满蝴蝶,只等这一只落下栖息。他耙洗头发,用真诚,可爱,可恨的眼光盯住陆昂行:“你为什么不看我?或者你根本不想来演我的唐安宇。”

    陆昂行注意到他说我的,唐安宇可以是他的。陆昂行辩驳道:“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还有点害怕。”在黑天的帮助下,审视自己的胸怀,但宁则言并不在乎他的胸怀如何,似乎看透他,偏头说害怕演不好丢人?应该是如此。他已经丢人很久。宁则言不言语了。无来由的,他感到紧张从动脉扩散,于是补充解释:“最开始找过表演老师学习,但效果不好,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教不会我。公司安排的工作大多是不需要太多演技的,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才来的。只有利导——”他的话被宁则言的眼神打断,母性的,像看幼崽解释打碎玻璃杯原因的,迂回的包容。

    宁则言说:“如果你愿意,晚上我可以带你过剧本。”

    他茫然地:“啊?”眼神淹没他,语言宽裕地盖下,让他不知怎么办才好。宁则言眨眨红肿的双眼,善解人意的就要说出扁扁的两个字。他抢白说:“好,谢谢宁老师的好意栽培。”周源没有料到宁则言要带陆昂行回家,他可从来没有带同组演员回去过。周源一壁开车一壁想,或许会有所发展,发生在生活中的戏剧性的剧情。相爱或者相憎。周源幻想宁则言浴血站到他和小咸的面前说:我杀了个人。忍不住笑了。宁则言问他笑什么?他说一些幻想。宁则言便不再追问,透过车窗看外面被灯光渲出光晕的沿途,鼻头亮亮的。蝴蝶振翅般皱鼻子。

    今晚到家有些迟。周源先安排两个人卸妆,之后再说对戏讲戏的事情。他原是不打算管陆昂行,但看他为难的站在那里又觉得不好,可能得罪人,便喊过来一起。距离感与洗脸水进入下水道,这下谁都能坐安稳。捧着剧本面对面坐着,两张苍白的脸几乎要挨在一起。他说:“你想对那一场?或许我们应该从自我介绍开始。”他的眼光从剧本里抽出来描陆昂行的脸,平眉利眼,很寡淡的模样。省下很多伪装的必要,可以直言说我是朵热烈的花,只是长得有点像百合。

    “我还没有接触过唱跳爱豆。”他突然说,“你觉得唱跳爱豆最难的是什么?”

    “抓镜和舞台稳定情况。”陆昂行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腰背拔起山岳。

    宁则言轻声问:“如果做不好,怎么办?”

    “多练多感受。”他如此说,“急也没有用,练好了就不怕上台出错了,至少要对得起粉丝。”

    “你做◆爱豆要对得起粉丝,那你做唐安宇至少要对得起我。”宁则言强调至少。他认为这两种工作的性质上没有差别,歌舞是艺术,表演是艺术,有各自的历史,起源,变革。陆昂行能把爱豆的工作想明白,自然能想明白表演。他站到茶几上,地板嘎吱轻响,按着胸口高喊:“我的唐安宇肯定有排除万难的本领!”掷地有声。下颌扬着一片爱意的云。陆昂行先是“额”了一声,山岳更是挺拔。可是我觉得唐安宇没有那种本领。他追问:那你觉得唐安宇是什么样的人?

    他磕磕绊绊地说:“我觉得,就,他是个自卑无耻的人。因为自己工作上受到挫折嘛,所以想在别人身上找到,额,就是成就感,想要被——别人的惨淡治疗这样的。但他发现自己嫖的妓都比自己那个,额,知识渊博,眼界开阔。我都不觉得唐安宇爱赵晔,只是没有人愿意和唐安宇相处,然后因为赵晔表现出的让唐安宇羡慕,所以才那样的。”

    宁则言想了想,咧出笑容问:“真的会不爱我吗?”

    陆昂行想: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欸。我甚至觉得,没有人会不爱你。所有人都应该爱你。你问这种问题真的很不好。他突然感到一丝明悟。他错了。没有人会不爱宁则言,同样没有人会不爱赵晔。他说爱,唐安宇不会不爱赵晔,就算恨也会爱他。宁则言让他秉持着这种态度重新读二十一幕,找到某种情绪,念台词,宁则言纠正他的发音和重音位置。

    “二十一第不知道多少场,打板。”宁则言拍手。

    我的回头客不少,你是因为什么回来找我?

    不知道。想来就来了。

    我确实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人,想睡也是很轻易就能睡到的。我明码标价。

    宁则言捧住陆昂行的脸,真切地吻他。他突然推开宁则言,匆忙地告别,离开宁则言的小屋。

    凌晨四点,陆昂行发博——观《小刀》,泪流不止。为景阳的命运多舛而难受。我的愚昧使我对于影片更深层的含义了解不清,但我也确实深陷入这个纷乱复杂的故事中。是值得观看的电影,如果有兴趣,非常推荐去看——如此时分,错过居多。宁则言正梦中浮沉,不知陆昂行泪海依存。更不知道为什么在片场陆昂行不敢直视他。难猜,他就不猜。利导也不猜,他关心陆昂行究竟能不能行,叫两个人过来谈话,但又不明说,先提起明天胡宇进组。宁则言没想到和自己搭戏的会是胡宇。他对这部戏两眼一抹黑,利导点名他过来,试镜是他来之前的事情了。利导的安排也跟很多导演不一样,随意得很。听周源说,虽然网上放了开机的消息,但因为开机太匆忙连开机图都找不到。不少人当做是谣言。

    “小陆的戏份明天拍怎么样?”他问宁则言,像是在问陆昂行。陆昂行听不出来,惴惴地点头。宁则言也轻轻◆点头,表示明天可以,陆昂行也可以。利导盯住他们一会儿,突然笑了,告诉宁则言:明天胡宇一来你们俩叙叙旧,给你少排点戏,你和胡宇也有半年多没见了吧。宁则言捋了把头发,没言语,转去化妆间让老师给他化妆。一些话在嘴里化开,最终了了。胡宇来做配,梁肆亦或许就要来探班,他们感情是极好的。他愿意见胡宇,却不能见梁肆亦。他生出些烦闷的心情,不是对胡宇或者梁肆亦,单单只是对自己。忍不住皱了眉,化妆老师倏地按住。

    “宁老师不要皱眉,妆要花了。”见宁则言顺从地松懈,化妆老师又说,“我多嘴一句,宁老师不要介意:能早点休息的话就早点睡,脸色不大好看。苍白的。”

    宁则言收下她的好意,奉还一句扁扁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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