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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章二十八、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3704 更新时间:2024-06-19 20:57:12

    几人原准备去城外的义庄,不远就看见一个衙役远远的朝他们招手,昨晚新死了个人,死的正是那富户,昨晚的热闹喧嚣落幕后,新郎踉踉跄跄的走进来,然而还未掀开新娘的盖头就倒床不醒,尸体没有体温没有脉搏,但他的心脏却在有力强健的跳动着。

    近来青州几名新郎都是在新婚之夜被杀害,死状一模一样,推开新房的门,刺目的红瞬间笼罩了过来,入目的先是硕大的红色的双喜字,贴着红喜字的桂圆花生枣子高高的堆在盘子里,龙凤对烛燃了一半,新郎安静的躺在喜被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脸上是扭曲到近乎诡异的笑容,他的脸色在喜被上的衬托下更加苍白。

    “昨夜阿郎进来的时候倒床就睡,我原以为他是喝多了又很累所以睡着了,就没叫他,没想到……”新妇说着掩帕抽泣起来:“没想到今早起来我喊他也不应,我一探鼻息已经没气了。”说罢,以帕掩面哭泣了起来。

    新妇呜呜咽咽,好不凄惨,鹤知还在酝酿着该说什么劝一劝,突然一个茶盏飞过来正中新妇的额头,新妇痛叫一声,踉跄了一下,捂着额头看向砸他的老妇人,嗫嚅着喊了一声母亲。

    “母亲?谁是你母亲,你个克死自己丈夫的丧门星,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都怪这个毒妇啊……”

    老妇人满头白发,刚刚鹤知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晕在一边的她,被几个丫鬟婆子仔细伺候着喝了参汤,现在是缓过劲来了,往地上一坐,披头散发,捶胸顿足,涕泗横流的号哭,指着新妇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丝毫不违和,不堪入目的话让白暮看的目瞪口呆,这阵仗他还是头一次见,刚刚晕过去的老妇人看着贵气十足,现下却是如泼妇一般。

    墨挽伸手捂住白暮的耳朵,小孩子听不得这些,他们倒是司空见惯。

    尸体表面无任何外伤,皮肤颜色紧实度与常人无二,活动了下关节也是灵活非常,从昨晚算算时间,也已过了五个多时辰,按常理,人死亡之后,会慢慢变的僵硬,继而血液沉积出现一块一块的尸斑,鹤知脸上郑重其事,心觉诡异,慢慢蹲下,诡异就在于,他仍有波动的胸膛,就像活着时,心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靠近尸体死白的脸,伸手探向他的鼻间,确认了下真的已经没有了呼吸,忽然,他的眼皮动了一下,鹤知立马召出商时,眼里充满警惕,绷紧了身体,屋里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老妇人也不嚎骂了,新妇也不嘤嘤哭涕了,县丞和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腿早就吓的抖成筛糠的了,墨挽也作出应战的姿势,召出鳞华横挡在白暮邝茴和黎荮面前。

    鹤知打量了一下尸体,并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他眼花了,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收了商时。

    鹤知让仵作先在尸体上划一刀,仵作战战兢兢的上前,没想到刀刃刚挨到皮肤,就喷了仵作一脸的液体,最后都吓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就开始疯狂呕吐,液体黑红,又腥又臭,熏的屋里大半的人都跑出屋在院里干呕不止,鹤知捂着鼻子上前查看,仵作划的口子此刻却长的直接从喉咙到肚脐,立面五脏六腑完全暴露,但此刻他的心肺脾肾早已被细细的根须裹缠糅杂在一起,被绞的稀碎,血肉模糊的一团,泡在黑色的臭水里,哪还分得清什么跟什么,心脏还在跳动,源头就是从此开始,那些根须仿佛有生命一半,还在蠕动着往脏腑深处钻,猩红黏腻的血不断往外渗,滴答滴答的滴落到地上。

    鹤知撑开这个刚死不久的人的眼皮,他的眼睛没了黑色的瞳仁,灰白发浊,细看还有什么在动,鹤知划破了他的眼睛,包裹在里面的根须立马爆了出来,仿佛有生命一般,还在不断扭动。

    “这些最先是在心脏里扎根,沿着血管蔓延,继而缠着各个脏腑,以血肉精气为养料,最后骤然收紧,脏腑被绞碎,人也就死于非命了。”鹤知道。

    这些根须细如发丝,甚至比发丝还要纤细,生长的无声无息,起初不会让人发觉,只会让人渐渐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这种虚弱反而并不会引起人的重视,只会是认为自己气虚体弱,补一补就行了,然而补的越多,养料就越多,生长的就越快,死的也就越快,即使为人所察觉,治好的速度也赶不上生长的速度,除非请宗门,但费用也不是常人所担待的起的,不过很少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还有魂魄。”似锦的突然出现再次吓到旁边的县丞和这家人:“他的魂魄也被作为养料给吸收了。”

    惊魂未定时又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衙役,面色惊慌失色,差点被门槛绊到地上:“开……开花了……”

    县丞不耐的道:“咋了,什么开花了?”

    衙役顺了口气:“尸体……尸体开花了。”

    在场的人处了鹤知他们都是一脸惊讶和不可置信。

    县丞半信半疑的问道:“你是说……那些尸体都开花了?”

    衙役忙不迭的点头。

    等到义庄时,远远就看见五个人站在门外,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和青年人,带着三个仆从,中年人和青年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阴沉沉的,如蒙着大雨将临时的黑压压的乌云。

    “两位久等久等。”县丞小跑着上前,抱拳微躬着身体歉疚道。

    来人是城东的地主和他的儿子,两人都皱着眉头看向县丞,钱公子不耐道:“快点。”

    “是是。”县丞忙应和道。

    义庄门窄,鹤知和钱公子两人同进时肩膀撞在一起,两人眼神相会,继而同时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对方先走,鹤知坚持,钱公子也不再推诿,抬腿跨进门槛的动作顿了一顿,鹤知看他眼里闪过慌乱,继而又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而变得坚定,抬腿走了进去。

    左边窗子下摆着一滩红黄交杂的的尸体,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在上面翻涌,液体顺着身下的木板,一滴一滴的滴在泥巴地上,积成一滩,还未走进就闻到一股恶臭,以袖掩鼻,待走进了看,令人大惊失色,除鹤知他们,众人皆都煞白了脸上,转身呕吐了起来,县衙几人已经吐过一次,现在只能干呕到翻白眼,白暮脸色有些白,那是一滩已经没有了皮的尸体。

    前来认尸的钱地主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你休要拿这……这……”钱地主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蒙骗鄙人,你当如何证明这具尸体是小女?”

    县衙陪笑道:“本县接到您报案,月余都在马不停蹄的寻找,这不过只是请您来确认一下。”说着,让衙役将一个小木盒那个他们。

    钱地主和钱少爷互看一眼,钱少爷伸手接过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镶翡翠嵌宝石的掐丝金手镯,两人眼神变了变。

    “确认?如何确认?”钱少爷恼怒道:“就凭这个手镯和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我妹妹只是失踪!她不可能变成这样!”他最疼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变成一滩烂肉:“这个镯子,肯定是被贼人偷了遗落的!你们不去找,还拿这来诓骗我们!我要去太守那告你渎职!”

    钱少爷情绪激动,陡然增大的声音让鹤知不由得投去目光,他们正在检查早已经被杀死在屋里仵作和两名衙役,胸口褐红,身下蔓延出一大滩的血迹,早已凝固,仵作是背后中刀,皆是死不瞑目。

    鹤知查了他们的颈脉,尸体已经凉透了,一刀毙命,屋里整齐摆放着五具穿着喜服的尸体,加上昨夜那一具便是六具,第五具尸体心脏上迅速长枝,出苞,倏忽开出了十瓣花,蓝紫色的花瓣格外魅惑人心,翕动的花瓣摇曳生姿。

    瞬间所有人都从恶臭中闻到一股奇异的香甜味,花香与腐臭与腥气,错综复杂,不绝于鼻。

    鹤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迅速道:“闭气!”

    五人迅速念诀,在胸口胳膊和脸上的几处穴位点了几下,印显,使自己暂时闭气。

    鹤知俯身准备仔细观察一番,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为它泵送养分。其他几具的花已经被折走,尸体已经干枯成木,风吹成尘。

    “师兄,这是什么花啊?”邝茴想伸出手摸一摸。

    墨挽忙伸手拦住了他:“还不知道,先不要轻举妄动。”

    鹤知拿了十炷香,分别点在尸体旁和四个角落,钱公子此时已经伸手揪住了县丞的衣领,白暮见状走过去抓住钱公子的手腕道:“这位公子,您冷静冷静。”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钱公子看向白暮,正欲说什么,义庄的门却突然被关上,落锁的声音咔哒一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火把就从仅有的两个窗口被陆续丢了进来,义庄是茅草屋顶,又多置棺材,天干物燥,火焰顿时蔓延开来,橙黄的火苗像怪物一样贪婪的舔舐着屋顶,时不时响起噼啪声,房梁被烧裂砸了下来,鹤知一剑将木头劈成两半,砸在不远处,炙热的热浪把他们逼到最中间,鹤知和墨挽把他们圈在中间。

    “不要怕,师兄在。”鹤知疯狂的思考着对策,五个人的武器已经拿在手上。

    然而那衙役和县丞早就被吓尿了,瘫跪到地上死拽着鹤知的衣服哭嚎着救救他,实在是吵人的很,最后被熏的咳嗽了起来,没体力再吵,大火中尸体接连坐起,肢体蜷缩,姿态扭曲,又将其吓的晕死了过去,钱家两人和其仆从倒是不怎么吵,估计是被吓傻了,不过钱公子回神的倒快,把他爹护在怀里。

    鹤知手握商时,火势越来越大,逐渐逼的他们缩了又缩仅有的地方,越是紧急越要冷静,鹤知抬头看了看屋顶,一剑劈开屋顶,屋顶被破开的时候,两股水柱破门而入,大火逐渐被浇熄。

    “都没事吧。”鹤知检查着他们四个,用袖子给他们擦沾了灰的脸。

    “没事。”四人异口同声的道,因为给自己下了印,所以并没有被呛道。

    这水熄了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地面都是干的,就好像这水从未出现过,只是尸体和花都被烧毁了,新死的那一具也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眼里的根须已经萎缩失去活力,五人解了印,空气里尽是呛人的烟灰的味道。

    众人还没有开始在灰烬里翻找线索,就听外面草丛里一阵细索的声响,黎荮立马再次召出熹明,挽弓欲射。

    “等等!”鹤知立马出言阻止:“跟上他,有用。”

    黎荮收了弓,五人悄无声息的遁了过去,那个人藏过的地方还残着气息,墨挽点了一炷香,念了个寻的诀,香烟袅袅,往一个地方飘去。

    那人猫着腰在黑夜中穿梭,五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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