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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章四十二、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7284 更新时间:2024-05-01 07:42:19

    甲板上一张小桌两张小凳,桌上两个小壶,其中一张小凳坐了个人,外面无月无星也无风,只有两岸的点点烛火光汇就了一条昏黄的星河,看身形大概是赫连忻,不过一会儿白昙就从楼梯处出现,白昙的脚步声很轻,赫连忻耳力非常,听到回头。

    白暮看赫连忻见到白昙一点都不意外,伸手指了指另一个位置,拿小壶给他倒了一杯。

    两个人说了什么白暮隔的远他听不见,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是刻意压低了的。

    “阿玉,你说的对,我还有广源宗,我起初还不知道它的重要性,可当我接过宗主令,真正成为宗主的这些天,我才真正明白了我师尊有多不容易,我既已为一宗之主,就要担起一宗之责,我不能辜负了我师尊的潜心教导,亦不能辜负了广源宗历代宗主为广源宗所做的努力与付出,”

    广源宗在五宗之外,十宗之内,多少排在它后面的宗派不在想着有一天取而代之。

    “若是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于我听。”白昙看向他道。

    赫连忻朝他一拱手,笑道:“那就有劳白峰主了。”

    白昙看着如此客气的赫连忻,伸手把清浊放到桌子上。

    赫连忻忙摆手陪笑道:“得得,我认输,我认错,我说错话了,现在的我可打不过你。”

    两岸的点点烛火光汇就了一条昏黄的星河,谧然的江面波光粼粼。

    “白暮?”

    站在二楼的白暮陡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锦昀。

    锦昀也是看书看到了现在,准备出来走走吹一吹风:“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师……师兄,我……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白暮结结巴巴道。

    “是吗?”锦昀朝他走了过来。

    “嗯。”白暮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微低着头道:“那师兄,我……我就先回去了。”

    锦昀往一楼看了看,开口道:“白暮。”

    “嗯?”白暮停下脚步,心里一咯噔,转身道:“怎么了?师兄。”

    锦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不言也不语,但白暮只感觉到他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里面藏了很多很多的话,白暮不由得逃避他的眼神不敢对视,此刻他有种心脏被挖出来,被剖开,里面藏着的东西大白于天下的赤裸感,三师兄最是不显山不露水,平常寡言少语,开口却是掷地有声,有时一句话就能力挽狂澜,也是多次让他们能免于处罚,锦昀看着白暮良久才道了句:“没事。”

    “……”

    “有些事,还是不要瞒着师尊的好。”锦昀转过头去,伸手关上了窗户:“师尊不会介意。”锦昀转身面对他:“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师兄也早点休息。”白暮回了房间,半梦半醒时才听到隔壁的开关门声。

    出了岵州的地界还要再过一个州,就该坐马车,一路上倒也索然无事,过了半的夏天也渐渐热了,起来,好在走的路都是山林阴翳,浅嫩黄的叶的颜色都深了几许,阳光透过层层树叶不再那么灼热,蝉鸣聒噪。

    走了半天就停下来坐在树下面休整,白暮下马车的时候准备把小几拿了下来给白昙坐,只是白昙坐了半天不想再坐了,白暮也就做罢了。

    草木抖动了几下,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是一只红眼肥兔,林中野味众多,众人看着这只肥兔也起了心思。

    “师尊,我去把它捉来烤给师尊吃。”蕴榕拱手道,赫连忻也带了广源宗弟子共十几个人。

    “不用,为师来,为师也好久没活动活动了。”说着,伸手召出霜敛,他也有剑,只是鞭子是他用着最趁手最厉害的,看向白昙道:“阿玉,要不要一起。”

    “好”白昙应道,扇子一现,轻轻一跃跃至一棵树枝的枝头上,树枝未动分毫。

    一黑一白往树林深处遁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树茂林密,两人跃至地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连忻长鞭一出,势不可挡,只听到一声鸡的惨叫声,鞭收,鞭子卷着一只野鸡,鸡身上的骨已然尽碎却无血流。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赫连忻看着小野鸡又失望又嫌弃:“这山中该有老虎,怎么找了半天一个也碰不着?”

    “这离深山老林还有些距离,再转转就回去吧,免得他们等的急又会耽误行程。”

    “好。”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了走,也只不过是多抓了几只野兔野鸡什么的,其他的还真什么都没遇到,赫连忻用在鞭子上的修为都少了不少,最后干脆不用 ,准备再最后捉一只兔子或鸡就回去了,走了不过多时,敏绝让白昙察觉到身后的异样,风略过耳边吹起鬓发,扇开,反手一挥,无形之刃,所过之处皆削没,赫连忻走过去看,是一只狍子,已然被割了喉,鲜血喷涌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赫连忻看着血有些恍惚,脑子发晕,白昙察觉到他的异样,走过去问道:“还好?”看到地上的血明白了什么,拉着他离远了些。

    “没事,只是还是有些不适应。”赫连忻强笑道:“阿玉真厉害。”

    白昙扶着赫连忻回去,快要走到了赫连忻不再肯让他扶着,作为一宗之长,在弟子们面前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失了威严。忽然就听到一声虎啸,赫连忻立马来来精神,循着声音走过去。

    赫连忻和白昙靠近了才听到打斗声,互看一眼找了个草丛蹲着,拨开草丛,看到一个人被另一群人围着打,被围的那个人寡不敌众,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而那群人穿着宗门世家的衣服,不知是哪个宗派的。

    被围的那个人不是人,是一只将近两丈的老虎,五六名子弟边打边退,明显都有些吃力,有两人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迹,其他三名都死皱着眉头。

    老虎抬起铁爪,眼见一名少年即将命丧于铁爪之下,白昙扇子出手,扇子如利刃般划破老虎的腿,鲜血溅了那少年一脸,老虎哀嚎的声响震耳欲聋,老虎歪倒在地上,撼天动地,赫连忻立马来了精神,雪催势如破竹的卷上老虎的脖颈,轻松就将老虎甩了起来,几圈过后,树木被荡平出一个圆圈,而老虎已经颈骨尽碎,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这就死了?”赫连忻收了鞭子,踹了踹那老虎,撇了撇嘴:“真没意思。”

    “回去吧,他们该担心了。”

    五名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要感谢的时候两个人早就消失在树林里了。

    弟子们看到他们回来,立马围了过来,鹤知问道:“师尊,刚刚怎么了?是遇到妖物了吗?”

    “不是为师,是其他宗派。”白昙回道。

    众人心里明了,放下心来,虽说小妖小怪对于白昙和赫连忻来说是易如反掌,只不过是看赫连忻脸色还有些白,他们又去了那么长时间,心里未免不生起担心。

    “师尊?您真的没事吗?”蕴榕还是不放心的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想我有什么事?在这问,还不如去给我把猎物给我捡回来!”

    “哦。”蕴榕被他说的蔫了样子,赶忙找了其他几个人去捡拾猎物。

    “他也是担心你。”白昙倒了杯水过来。

    “我知道,不自觉声音就大了些。”赫连伸手接过水。

    “我看你就是平日里训他们训的多了。”

    “一群不让人省心的,要是能都像你徒弟那般我还至于这样吗?”赫连忻一脸的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说道。

    “心浮气躁。”白昙摇了摇头。

    “我哪心浮气躁了?我明明很心平气和。”赫连忻强词夺理。

    白昙不想再跟他扯,起身去找鹤知,让鹤知带着几个人去找木柴,抬头看,就看见不远处白暮坐在一棵树的枝丫,背靠着枝干,胳膊搭在膝盖上,似乎是在发呆,许是感受到视线,白暮看了过来。

    视线交汇,如溪入湖,似骤雨歇,雪霁初晴,一时半会,不知是不是忘了收回目光,白暮忽觉,世间多了另一种喧嚷,是心脏的跳动,是他的遏不住,止不了,不敢求,痴心妄想,是他该遵循的本能。

    白暮跃下树来,他似携风月无边与惊涛骇浪,朝白昙走来,那就循着本能,他像是走过千山万水,踏平百年坎坷,每一步都坚定不移,蝉鸣聒噪,恍惚久别重逢,白昙无意识的摸着自己腕上的珠串,红绳勒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回,睫毛颤了颤,渐渐敛去眸光,转过身去。

    白暮脚步一顿,抿了抿唇,几步走到白昙身旁道:“师尊你看。”

    白昙看了看他手上的花,又看了看他,有些疑惑道:“什么?”

    “白檀。”

    白昙眼里茫然。

    白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改口道:“檀香的檀。”白暮把花举到他面前道:“它是白檀花。”

    白停顿了一下才说檀花。

    “好看吗?”

    白暮脱口道:“好看。”等这两个字出了喉再过脑子,忙摆手摇头道:“不好看。”又似乎说什么都有歧义,白暮有些急了,把花一丢道:“我不是说花好看,它不好看。”

    白昙转身离去,白暮挠了挠头,刚刚师尊好像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自己还真是不像样,又惹师尊生气了呢,这样他就有了待在他身边的理由了。

    鹤知他们分工捡了木柴,剖了猎物,白暮心情大好,去帮邝茴生火,生了火架在火上烤,烧烤交给邝茴,野鸡和野兔颇肥,狍子也够大,在火上被烤的滋滋流油,撒上调料,闻之让人垂涎的味道就开始蔓延开来,许多人纷纷围了过来。

    烤好之后邝茴用刀片了一盘肉让白暮端过去给白昙,蕴榕直接把狍子腿撕下来拿给赫连忻。

    赫连忻看着那么大的狍子腿无话可说,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

    “师尊,你不饿吗?你眼睛怎么了?”蕴榕一脸纯真。

    “没事,很好。”赫连忻对他咬牙切齿的笑了笑。

    蕴榕看了看白昙那边笑的人畜无害道:“师尊,我知道你比白峰主不拘小节。”

    赫连忻扶额,自己选的傻徒弟还能怎么办,断了关系不成,下一秒就被蕴榕起身时他的佩剑坠着的玉葡萄穗子打了头。

    白昙夹了一片肉在小碟里蘸了少许蘸料,带皮的狍子肉处理的很好,没有一丝腥味,烤的外焦里嫩火候刚刚好,一口下去焦香充斥口腔,合着少许的辣与花生碎的酥以及芝麻的香,让人吃的极为愉悦。

    白昙闭着眼,细嚼慢咽,纵使不怎么吃肉的白昙,也抗拒不了的想多吃几口,白暮端着一盘肉和一碟蘸料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边腮帮子鼓鼓的,脸上很是满足的白昙,白暮看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而后白昙睁开了眼睛。

    白昙先是一愣,而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略一侧身,显然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师尊。”白暮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坐到他旁边。

    白昙继续吃着,没有说话。

    “师尊吃鸡腿。”白暮把撕好的鸡腿往他面前端,一不小心没端好手上的蘸料,蘸料全洒在狍子肉上,顿时狍子肉上全是红彤彤的辣椒面,白暮慌乱道:“对不起师尊,刚刚烫到手了,一时就没拿稳。”

    白昙瞪他,仍是去夹那沾满了辣椒面的肉,也不抖少些,直接吃进嘴里,吃进嘴里的时候白昙就后悔了,他如含了口火焰在嘴里,舌上仿佛是被许多针刺着,白昙没嚼几口就吞了下去,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带着耳朵一起,眼泪簌簌落下,颗颗滑过脸颊,张着嘴吸着凉气,微微吐着舌。

    白暮已经将水递到他嘴边,杯壁贴着他的唇,白昙直接低头去喝。

    “好点了吗?”白暮担忧的问道。

    白昙喝完了这杯道:“还要……”

    白暮起身去把茶壶提来,还拿了几块糕点,道:“师尊,吃点甜的。”

    喝了一杯水吃了几块糕点总算是缓了过来,白昙满头大汗,额前的发湿了几缕黏在脸上,双眸蓄泪,双唇又红又肿若抿了最重的口纸。

    “师尊,对不起。”白暮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儿。

    “你胳膊怎么样了?”白昙哑着嗓音道。

    白暮抬了抬胳膊,他的手腕往上的地方绑着一条沾了血的白布条,道:“不怎么严重。”

    “为师看看。”白昙说着就伸手结他布条的结,眼睛一眨,一滴眼泪就掉出眼眶。

    “真没事,师尊,没什么看的。”白暮将袖子拉下遮着,道:“师尊还辣吗?”

    白昙锲而不舍的道:“都流血了。”

    “刚刚不小心沾到的兔子的血。”

    白昙看他欲盖弥彰的样子,以为他伤的很重,面色也沉了下去,一条藤蔓破土而出,缠上白暮的手,顺着往上缠住白暮的手腕。

    “我真的没事,师尊。”白暮干笑着,奈何实力悬殊下他是挣不开白昙的藤蔓的,哪怕他的藤蔓未曾施加修为,亦如条锁链一般,更何况现在白昙是铁了心要看他伤口的。

    等白昙解了布条,白暮已经识趣的跪在地上了,他胳膊上哪被烫过,倒是有一条须凑近才能看到且不到明天就会好的小划伤。

    “师尊,我错了。”白暮认错认的特别迅速诚恳。

    白昙松了口气,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但他还是板着脸,夹了一片裹满了辣椒面的肉喂他。

    “师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暮小心翼翼的道,他才不敢承认,反正白昙看不到他心里想什么,张嘴,把那片肉吃了,白暮觑了一眼白昙,拿起筷子开始吃那盘满是辣椒面的肉。

    白昙看着他一片又一片的吃着肉,嘴边沾满了辣椒面,明明已经眼泪汪汪,脖颈耳朵脸都红到不行,呼吸都重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还是在吃着那满是辣椒面的肉。

    数条藤蔓破土而出,将白暮裹成了粽子,而后白昙冷着脸把水喂到他嘴边,白暮迫不及待的去喝那半杯水,白昙又将糕点去喂到他嘴里。

    白暮喘着粗气,额上也蒙了一层细密的汗,从那双灿若启明星的眼里不断涌出眼泪,眉因痛苦而紧紧蹙着,嘴唇又红又肿,张着嘴不断的吸凉气,他勉强能动的手动啊动,终于是勾住白昙的袖子,他看着白昙,脸上都是蜿蜒的泪痕,道:“师尊……您……别生气……我都……会改……我也不是……想说它……好看的。”

    白昙静静的看着他,伸手给他擦眼泪道:“傻不傻。”

    白昙解了他的藤蔓,让他坐着,白暮盘腿坐在他面前的地上,白暮的眼泪好像擦不完一般,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的道:“我只想师尊不要生气……”

    “这么能哭。”白昙拿着快要被全部浸湿的小方帕,揶揄道:“为师生气,最后却是为师哄你。”

    白暮把没皮没脸贯彻到底,往前挪了两步就抱着他的腰埋首于他的腹部胡乱的蹭,像条耍无赖的小狗,白昙被他闹的完全没了脾气,佯嗔的道了句:“幼稚。”而后又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道:“衣服要脏了。”

    白暮抬起头,含水的眼眸亮晶晶的,笑嘻嘻的道:“我给师尊洗。”

    “……”

    白暮又把头埋进他的腹部闷声闷气的道:“师尊,我肚子疼。”

    吃了那么多辣椒,不肚子疼才怪。

    吃过了烤野味,歇了一会儿就继续出发,马车里,白暮难受的抱着肚子哼哼唧唧,侧蜷着身体躺着,他有气无力的道:“师尊……”

    “嗯?”白昙看向他道:“肚子还疼?”

    白暮眉头紧蹙,点头道:“肚子里好像有火在烧,好难受,头也好痛。”顺势躺下,枕在他的腿上,偏偏此刻心跳不受控制,手脚因为过度紧张而发麻,他捂着肚子用痛苦的表情去欲盖弥彰,蜷缩着暴露脆弱。

    “下次别犯傻了。”

    “嗯……”

    白昙见他疼的厉害,伸手手掌覆上白暮的手背用修为去帮他缓解,白暮感受着掌心的热意,看着相叠的双手,渐渐放松了下来,看随后向白昙,之后挪不开视线,白昙撑着头看向马车外,飘起的帘子让他的脸时明时暗,他那双眼眸平淡如水,轻易难起波澜,就连笑时,亦无涟漪。

    车帘被吹起,阳光明晃晃的,白暮眯了眯眼,白昙也随之模糊,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将近了黄昏才到了砚州,才到砚州城门口,就能感受到它的热闹嘈杂,但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各穿着不知哪宗哪派的宗门弟子。

    砚州地处国中,是为要塞,南来北往去西历东都要经过此地,论剑大会不日就要举行,在此歇上一晚,明日再走两三个时辰的路就到了太隐宗。

    所以每当论剑大会将要举行的时候便是砚州最为热闹的时候,不仅有宗门弟子云起水涌,还有仰慕修仙问道之人来此瞻仰一番的,甚至还有可能见到心目中敬仰之人。

    但是人一多就要面临一个问题。

    “客官,实在对不住,客房确实满了。”

    这已经是问的第五家客栈了,从城头问到了城中,好几家客栈都满了。

    “我说客官,剩下的客栈还有空房的可能性不大,你们啊,是真的来晚了,我们这儿有些都是三个月以前都有预订了房间的。”小二又道。

    “三个月以前?这未免太夸张了吧。”诵文惊道,或许是他们以前都是御剑,不知道情况。

    “客官别不信,不论往前推多少届论剑大会,房间都是从三个月以前订的,莫不是客官刚来?”小二恍然大悟:“客官初来乍到,不知也是正常,不知客官是哪宗哪派的弟子还只是慕名而来?”

    赫连忻和白昙坐在外面的小摊上喝着冰米酒,在问了三个客栈无果后,白昙就让他们分开去问,此次是他们改了路线,就算是提前几日通知州上的清绝宗的人也来不及。

    “师尊,这家也满了。”诵文带着白暮回来道。

    “难不成今天我们要赶夜路去太隐宗不成?”赫连忻道。

    “再等一等。”白昙喝了一口冰米酒。

    白暮看着诵文吃有些眼馋,企盼的看向白昙。

    白昙面不改色道:“你有些受凉,不能吃这些东西。”

    诵文端起碗故意在白暮面前晃,还十分享受的吃了一大勺,得到了白昙一记扇子敲头的责打。

    诵文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委屈巴巴的噘嘴凑到他旁边道:“师尊,好痛,师尊揉揉。”

    白昙静静的看着他撒娇道:“你吃几碗了?”

    “唔~第四碗吧,这碗是加了枇杷的,我要把每一种口味都吃一遍。”诵文舀了一勺吃进嘴里。

    “不准再吃了,一会儿肚子会不舒服。”白昙把他的冰酥酪端走。

    “最后一碗,真的最后一碗。”诵文抓着白昙的袖子央求道。

    白昙看他眨巴着眼,好不容易才挤出两滴眼泪来,把酥酪还给了他。

    “谢谢师尊。”诵文就差举手欢呼了,又道:“师尊还没有帮我揉揉呢。”

    白昙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诵文看向白暮道:“好了,你也不难过,等你病好了,师兄把这摊子上所有的东西都买给你吃。”

    白暮似是在出神,回神道:“……好。”

    又坐着等了会儿,陆续回来的人都没找到还未住满的客栈,白昙的冰米酒都要喝完了。

    “师尊,城西有一家客栈还有空房。”黎荮回来道。

    “那可以啊。”赫连忻说着就起身。

    “师尊,那家客栈是华庆宗五宗主包下来的。”锦昀道。

    赫连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癞蛤蟆?!呸,我宁愿睡乱坟岗我也不和他住一栋楼里去。”

    华庆宗五宗主,是大宗主的亲弟弟,不学无术,碌碌无为,贪财好色,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断袖。

    “他还说了什么。”白昙道。

    “他说,既然是师尊需要的,一定会竭力相帮,只想让师尊与他喝上一盏茶就是。”黎荮道。

    “喝茶?他想的美他!”赫连忻一听顿时炸了。

    白昙思忖片刻:“一晚而已,不见就行。”

    赫连忻还以为他和他观点一致他还点了点头,点了几下才发现不对,义愤难平的道:“阿玉,你明明知道那恶心人的东西想的是什么。”

    “他想他的,忽略便是,难不成,你我还打不过他?”

    赫连忻还要再言,就被一声师尊止住了话头,抬头看了过去,蕴榕带着一个穿着鸦青约莫四十过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众穿墨青色衣裳的弟子们。

    “师尊,他们想见你。”

    “在下杨峥,见过仙尊,赫连宗主。”杨峥拱手,微微躬身施了个礼。

    “不必。”白昙伸手拦了下来,伸手作请的动作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不了不了,贸然前来,已是叨扰。”杨峥忙摆手婉拒道:“前日仙尊和宗主救小徒于虎口,小徒还没来得及感谢,今日略备薄礼,特来感谢仙尊和宗主。”说罢,杨峥示意了一下,后面走上来两个弟子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弟子感谢仙尊,宗主救命之恩。”五位少年异口同声的道,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举手之劳。”白昙并不打算收下。

    赫连忻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小事小事。”

    “在下知道薄礼浅陋,但是在下的一片心意,还请仙尊和宗主收下,日后定备大礼。”杨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白昙也不好再拒绝,白暮伸手接了过来,赫连忻看他收了也让蕴榕把东西接了过来。

    “大礼就不必了……”白昙道。

    “白仙尊!赫连宗主!”

    却又是听一声喊,打断了白昙的话,不知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来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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