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在几天后的中午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说是洛城贫民窟b区一个得了不治之症的女孩，看上去活不过两天，居然在这几天奇迹般的有了起色。他一开始并不在意这个谣传，听盛絮提起也只是笑了笑。这个城市里有不少传说，其中有几个还来自他和盛絮。

这种不管不问的态度一直持续到他从盛絮嘴里听说了今日来洛城重新燃起的信神之风，这个说法让他一个机灵精神了过来，当时盛絮正忙着和他整合资料，两个人已经有一天没合过眼了，克里斯这个反应未免有些太过激烈，盛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太困了吗？你可以先去睡二十分钟，我来处理这些文件。”

“不用。”克里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的情况别说是打瞌睡了，他一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身边那个近日来一直神出鬼没的伪神，出了一身冷汗：“继续说说那个传闻。”

克里斯早在卡尔身上偷摸放了几个追踪器和窃听器，每天回家的时候他都会逐一排查卡尔的动向以及一天的路径，调查他接触过哪些人，又有谁是可能抱着故意的心态去接近他。从最开始克里斯的放养政策就有私心，他把卡尔光明正大地展示在洛城的贫民区，一是想让他见识见识普通人真正该做的生活，二是洛城贫民窟几乎可是说是整个联邦碎蓝症患者基数最大的一个地方，他想看看卡尔这个伪神接触这些碎蓝症患者，会不会出现什么奇妙的反应。

不过从现在看来完全是克里斯多想了，他研究了几天卡尔的轨迹，这个年轻的伪神真的就像一个刚十几岁的孩子一样，他甚至还会迷路。跟他接触的那些碎蓝症患者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反应。整个洛城的碎蓝症发病率甚至还下降了一点。克里斯对这种状况十分满意，心说他家的卡尔果然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好孩子，同时他在电脑里秘密地给阿德莱德传了一封消息，让阿德莱德把卡尔在秘密文件中的威胁性降低到a类那一档。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a类文件里只有卡尔一个人。阿德莱德对此十分讽刺：“当你的朋友可真是荣幸，少爷。”

克里斯理直气壮：“我们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威胁，阿德莱德，他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他是个伪神。”

降低威胁度的同时，克里斯也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心，他把心思完全地放在和盛絮地研究之中，对这些街边的传言完全没有在意，眼下突然听盛絮提起一嘴，克里斯的整个神经几乎都要紧绷起来了。

盛絮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弯弯肠子，自以为他是对这个传闻感兴趣，或者是说克里斯的多疑症又复发了，便一五一十地跟克里斯全盘交代出来：“坊间流传的，可信度不高，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抽出时间去调查一下。有人在最近发现，只要你虔诚地向神灵祈祷，你的愿望就可能成真。”

“神灵祈祷？”

“对，就是你想的那种神灵。我知道这在现在看上去有些滑头，但是克里斯，人就是这样的，总得寻求些什么寄托，过去的古地球人把这种寄托叫做上帝，叫佛祖，诸神黄昏之前寄托了实质化的体现，那是神。而现在他们又给自己创了一个新神，我觉得这不奇怪。”盛絮给克里斯解释说：“毕竟洛城人天生反骨，我们才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联邦那些废物指望不上，我们创造自己的神来保护自己。”

对于他这种明显对洛城人地偏袒克里斯没有做更多的反驳，他只是冷冷地指出：“信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应该知道，在我们这个时代，最不该信的只有神，人类永远只可以相信他自己，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

“你太死板了，克里斯，你八岁抱着我哭着说希望有神明护佑你父亲重新活过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盛絮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示意克里斯不要在这里跟他装：“诸神黄昏后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了，这是数百年来我们唯一确认的一件事。不过这个神确实有些邪门，我听别人说他们有的人确实是求神就可以续命，药到病除比神医都强。”

克里斯被他戳破了小时候的糗事，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听到盛絮后面讲的话，越想越觉得不自然，总觉得跟卡尔有什么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去查查吗？”

“行吧，我就知道你的多疑症又复发了。”盛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实不相瞒，我觉得这事可能和云留有关系。”

不....跟云留应该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克里斯明智地没有开口，脑子里却是想的云留那张脸。云留的五官已经逐渐明晰了，能看得出来已经有些眉清目秀的样子，他现在的四肢都长出来了，根据盛絮的数据显示，云留地心脏发育的非常好，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做出什么激烈动作，也没办法离开培养皿多远，甚至连神职思维都还不大清晰。盛絮在最近的研究中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远超常人地特殊能力，不知道他现在有什么神的基因。

“.....我们换个话题，来，看看这份报表，”克里斯移开自己不自然的眼神，生硬地转开话题。

另一边，卡尔分出自己今日来多得的一部分神力，把自己的神力放出去笼罩了整个洛城。他突如其来就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觉得新奇，也觉得由内而外的舒服。

这种力量更像是一种视野，让他可以看见整个洛城发生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有人心里想到了神，并且心无杂念，卡尔都会感觉到这种念头。人类源源不断的欲望让他的力量日渐生长，他靠这种信仰的人生命活或者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来富裕他人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