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爬右爬实在睡不着。大笔一挥在课本上胡乱画线团，像洗涤瓷碗时的钢丝球，一团缠一团。

不一会儿，花香扑鼻。春季里的波斯菊，芬芳的同时又带着些海风的味道。

老师沙哑的讲课声在我耳边渐渐淡去，教室外靠近走廊的窗户很大，高三1班的风铃声被春风吹起，写有未来可期的纸片随风飘扬。

在“群花簇拥”下我渐渐睡着了。直到……

“啪。”

脑袋上挨了重重一击。

“谁呀。打扰人……”话还没说完。我一边吃疼的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站起来。

目光聚焦之后。脸上的表情忽然挂不住——

“老，老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上课睡觉，不该对您不尊重……”搞定老师的最好办法就是主动认错，保证不再犯。套路早就被我摸明白了。

“老师，墨云身体有些不舒服。”

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的。心下美滋滋想着，脸上确是另一幅表情：“哎哟。老，老师。我是有点儿头晕。”

“少跟我装蒜。你哪节课没睡觉？”

“我……”撇撇嘴。自觉站到教室的角落。听到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摇着脑袋走回讲台。我也很难受。

我有把成绩提上去的想法。可一想到哥哥那样的态度。我就……算了。没有人会在乎我，除了，舟笠。

目光再一次放在他身上。沐浴阳光，认真听讲甚至抽空帮我做笔记的他。真好。只是，旁边的妹子怎么会跟沐舟笠用同款笔？

自己买的？

我乘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比巴卜泡泡糖砸向沐舟笠的头。“沐舟笠，笔！”

顺着我的目光，沐舟笠看向女孩子手上的黑色笔杆。“我给她的。”

“靠！”

一句脏话，把老师彻底点燃了。“李墨云。你给我滚出去！”

“切。”我恼怒地踢门。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师。

“墨云。”走出大门，还能听到沐舟笠关切呼喊我的声音。

我转过身，把笔砸在沐舟笠脑门上。“去你大爷的笔。老子不写字。”

“李墨云。你给我回来！”老师站在前门，冲我的背影大声呼喊。关切的走上前：“你这是什么学习态度！”

“我……就是学不进去。”我听话的停住脚步。委屈巴巴的说着。

“你，哎……去。把你家长喊来，我要跟家长好好谈谈。”

“您……”喉咙忽然被掐住。上上下下发不出声音。不一会儿……“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状况。”

“那也不能用未来开玩笑。李墨云，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入市重点高中，你不能因为哥哥态度的改变，就不读书。孩子，读书改变未来。”

我的老师是一位将要退休的老教师，年岁很高，两鬓有不少白发，他浑浊的眼睛里倒影着我的影子。深陷的眼窝里，溢着盈盈泪水。大概是对尖子生陨落的惋惜。

“那您，去联系他好了。”他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