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到这里哽咽了声音，低头揩去眼角的泪水：“王丽和赵勇根本就没想着送阿绥去医院，大热的天，阿绥脸上的伤发炎化脓……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哪怕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哪怕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只是从封绥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得知，他们依然为自己孙子的遭遇而心痛。

邱旭低着头，指甲狠狠陷进了掌心。他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心脏，鲜血淋漓间，痛到呼吸都在颤抖。

“九九……”老太太见他情绪不对，看着他的目光担忧关切。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邱旭问这些事情，该不会是看到了阿绥面具下的脸，被吓到了吧？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了，是不是阿绥……”老太太问得小心翼翼，邱旭低着头摇头，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声音沙哑：“奶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做，您和爷爷照顾好身体，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青年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背影慌乱。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邱旭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他现在……害怕面对封绥。

过往犯下的错又一次如跗骨之蛆般蔓延躁动，邱旭再一次如此憎恨厌恶曾经的自己。

邱旭从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封绥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墙壁上的时钟缓缓指向十一点，餐桌上的饭菜冷了热热了冷，最后彻底凉透。

管家看着坐在桌边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男人，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在心里·叹气，希望小先生能早点回来。

十一点整，挂钟敲了两声，封绥推开椅子起身：“张叔，收了吧。”

管家看着自家先生离开餐厅的背影，再一次叹气。

封绥刚走到客厅，门铃就响了起来，门外的人应该很急，摁着门铃就不放，像是催命一般。

封绥想到了一种可能，上前的脚步不自觉加快。

门被打开，一个满身酒气的醉鬼扑进了他怀里，同他一起的，还有一捧洁白的山茶花。

“阿绥……”封绥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怀里的人脑袋软绵绵地在他脖子里蹭，嘴里嘟囔着他的名字。

来不及责怪青年为什么喝得烂醉如泥，封绥看着门外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缓缓眯起眼睛。

“你好，我叫张珂，邱旭的朋友。”门外的青年长着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唇角挂着的笑明艳爽朗，整个人就像颗小太阳。

“张珂……”封绥缓缓叫出对方的名字，嫉妒与醋意在心里升腾。

他知道对方，邱旭出国留学的好友，也是，真正喜欢山茶花的人。

抱着人的手不自觉用力，邱旭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封绥：“麻烦张先生了，这么晚还送九九回来。”

张珂：“不麻烦，碰巧顺路而已。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我就先走了，我爱人还在等着我。”

听见张珂的话，封绥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男人，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

“对了，”张珂走了两步像是刚想起什么一样突然转过头：“邱旭应该是心情不好，我在酒吧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在喝闷酒，封先生是他伴侣，我觉得应该有必要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