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的身影相携着踏进夜色，封绥垂眸，看着怀中脸颊粉红，睡颜恬静的青年，只觉得内心一片苦涩。

是因为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所以才那么难过的吗。

“唔……阿绥……”睡梦中的人像是感觉到了封绥的视线，轻声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封绥弯腰将人抱着上楼，开得灿烂的山茶花静静地躺在两人中间。

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到床上，又给人脱去鞋袜，封绥转身进了浴室打水给人擦脸。

等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一双盛满醉意的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半空中不知名的点，听见声音后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青年先是咧嘴，而后猝不及防地，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

“阿绥……”邱旭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就这么无声地掉泪。

咸涩的液体总是让封绥为之心软，他上前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无声叹气：“我在。”

邱旭紧紧将他抱住，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你别不要我……”

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打架，让喝醉的邱旭分不清真假。

封绥只觉得无奈又悲伤，明明害怕离开的，应该是他才对。

“我不会不要你。”他抱着邱旭，动作轻柔地替对方擦去脸上的泪水。

邱旭抓住他的手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对不起……”

封绥：“为什么道歉？”

邱旭哽咽：“我……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还……呜还害死了你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本就没捂严实的马甲被自己给彻底抖了个干净。想起前世自己干的蠢事，邱旭趴在封绥怀里哭得难以自制。

一直压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封绥内心咯噔一声，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胡说什么呢，我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死。”

“呜呜呜你死了，为了保护我被劫匪打中了心脏死了呜呜呜……”邱旭哭得越发悲惨了，眼泪鼻涕糊了封绥一身：“都怪聂奚！我应该第一天就打死他的呜呜呜……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死……但其实都是怪我，是我不好……”

小少爷开始胡言乱语。封绥接受了怀中的青年来自未来这个事实。

他低声安抚着对方，没有一点嫌弃地擦去对方脸上的涕泪，然后哄人入睡。

邱旭哭到抽抽，睡梦中也紧紧抓着封绥的手不放，只要对方一动，他就会皱着眉头马上醒来。

这一夜，封绥看着邱旭的睡着的模样，直到天亮。

宿醉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受，邱旭睁开眼的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头晕想吐。

“喝点柠檬水。”有人在他耳边说话，邱旭转头，看见了床边形象有些狼狈的封绥。

青年傻乎乎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可怜兮兮的。封绥叹气，伸手将他扶起来，往人手里塞水杯。

“喝。”

邱旭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微凉的水流下肚，他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几点了？”邱旭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沙子。

“八点，”封绥等他喝完，接过杯子放到一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面具外的脸神色如常，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邱旭摇了摇头，目光瞥见被扔在角落的山茶花，昨晚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

邱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