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要这么说，那就是吧。”

“嗯，听起来很勉强的样子呢。”易智明脸上的失望很明显，“最近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是我们的研究能够有点进展，说不定就可以呢。”

“啊？”

“虽然现在这个仿生人的身体已经做得相当精密了，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比不上人类本身的身体。”易智明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桌上的盒子，“这里边的试剂是从那些动物上提取的没错，浓度也有点不同，我们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面的某种动物对我们的伤害会小一点，然后再稍加改造，变成帮助我们抵御辐射的媒介。”

无睿认真地思考了一遍他的想法的可行性，再联想他们前面的操作，更疑惑了：“我怎么觉得，你们做的格外粗糙呢？”

这种不应该一个个地做，尽可能减少干扰吗？哪有这么一窝蜂上去，也不事先安排好，甚至都开始了还互相推拒的。

“你说的可真直接啊……”一向都是被夸奖的易智明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直接又真诚的批评，有点无措地解释，“重点其实是这些药剂，我们废了好大劲儿提取的。真把他们注射进小鼠身体里这个过程，倒是相对来说要求没那么严格的，误差大一点也无所谓。”

“理论上来说，这应该都很重要才对吧。”

“是啊。”易智明背脊往椅背上靠了靠，第一次表现得放松了些，“也就是理论上是这样了。现实中有太多的因素可以影响了。”

“嗯？比如说？”无睿想破了脑袋，猜测道，“你们传说中的上级？”

“啊，你果然偷听了不少呢。”

“那不是偷听，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听的。”无睿非常理直气壮，再补充了一句，“只是你们自己眼拙看不见而已，怎么能怪我呢。”

这么拉仇恨的话说出口，易智明听着，却笑出了声，他的背弯了弯，拍拍自己的脸颊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无睿盯着他，莫名觉得他这次的回应，居然还有几分真心？啊，他明明只是在瞎说的来着……

“他们不就只是给你们提供资金，你们给他们画好饼就可以了呀。怎么，还需要这么频繁地汇报工作吗？”无睿回想起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画饼技术那可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必不可少的品质，想来也真是比现在宽容许多，若是按他们现在这要求，几天汇报一次成果，让那些把几年工作压缩到后面几个月才干活的人咋办呀。

“不过，倒是真挺能监督钱的去向的。”无睿在心里想，意向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已经小小声说出口了，他还没有意识到。

易智明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是给了钱没错，但是这背后的监督机制是真的很离谱，你也是研究员，虽然是好多年前的了吧，但是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无睿吓了一跳，闻言，很是委屈，但是也觉得自己站的好像有些歪了，便低声嘀咕道：“我倒也没有站他们的意思。”

也就是他以前见多了这种类似的乱象，看不惯又改不动，纯粹给自己找了不痛快。毕竟他自诩是个老实人，勤勤恳恳干活，再怎么检查，也不会担心自己东窗事发。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没好好干活才这么紧张？”易智明脸完全沉了下来。

“你咋知道的？”无睿下意识就问出了声，不得不说，这些天他确实是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这些人都在摸鱼呀，当然易智明勉强除外。不过，本来就是嘛，都这么多小心思，没一个看起来专注研究的。更像是那种过来探险，挖宝藏的。

想到这，他一个激灵，狐疑道：“等等，你们不会是在蒙我呢吧？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搞研究的吧？过来寻宝的？”

易智明简直被他的脑洞惊呆了，这是咋回事，怎么突然就开始怀疑他们的身份了？有做的这么差劲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听到这话，无睿心里的肯定又加了几分，想到内里破破烂烂的研究所，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别在这探索了，真没啥值钱的。你们不会是想靠贩卖这里面的信息拿钱吧？啊，那倒是可以换点，也不知道你们外边发展成啥样了。不过，瞅你们这身体真得，外边应该发展得很不错。这些信息拿回去？是要写到教科书上的科学发展史上吗？那应该没几个钱吧。哎呀，大老远的跑进来，可能还出不去了，亏死了亏死了。”

听着他真心实意地为他们觉得亏，易智明又气又好笑，他之前还觉得林凡就是个留下来的程序，一个AI，这会他却不这么觉得了，哪个机器人脑洞这么大的呀，就算是他们这些转接了人类意识的都做不到思维这么跳跃。

“你想多了，我们就是进来做研究的。就是上头的人要求严格了些。比较着急要成果。”

“嗷。”无睿淡淡应了一声，也听不出信没信。

易智明还在笑话他这段话呢，刚刚问出第一个问题：“画饼是什么意思？”

无睿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给的钱多吗？”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又同时回应。

无睿觉得很有趣，好久没人和他聊得这么有来有往的了，之前呆在小白鼠的身体里，成天听着易智明唠唠叨叨，他超级想回应的，可把他憋坏了。

等了一会，见无睿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易智明思考了一下，说道：“给的钱的话，很多。嗯，应该说，非常充足，比我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还要贵。”

“你这个比对方式有些奇怪哦。”无睿再次欣赏了一下眼前这具格外真实的躯壳，“这么容易被取代的吗？都可以拿钱来衡量你的价值了？”

难不成，有什么克隆技术之类的出现了，这些人都只是消耗品？那些年无睿看过的那些科幻小说塞满了他的脑子。可算是接触到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