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对对方了解多一些。”

“成。”既然已经决定在这两拨人里面，给易智明多一点信任了，无睿自然也不会太提防着他，便直接问道，“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这么些天了，无睿也没摸清楚这些人的真实目的，实在是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安。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个研究所以前也是属于我们的。”易智明回想起林凡闭着自己的可能原因，第一句话终究还是选择了解释。

“哦。”显然，无睿听了这句解释，心情更不好了。

想到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那些少得可怜的原职工信息，易智明到底是不敢完全确定林凡就是他所说的身份，相反，因为查出来的东西很少，但是指向性却有些明显，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给无睿下套的时候，无睿也一直在误导自己。

当然，事实究竟是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行。我们是为了这里过去留下的数据。”易智明弯了弯眉眼，“你也知道，人类是进不来这里的啦。”

“撒谎。”无睿听起来很生气，“你早就拿到所有数据了。”

“是吗？”易智明戳了戳录音机，像是要把他推倒，“你不是还藏了一部分吗？”

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是藏数据了没错，但是藏得都是自己出现之后才有数据，这些人找以前的数据，和现在他的行为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他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十分嫌弃地吐槽：“明明是你在拿我当挡箭牌，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他可不想等哪天东窗事发了自己被围殴。

“是是是。”

他的诚意，无睿一点也没听出来，不过，他们究竟要做啥，其实对他的影响，倒也没有这么大，这么问也不过只是想做个铺垫，让自己的问题没有这么突兀罢了。

“人类进不来，你还是人类，那么，你们的身体都还在？”

“是的。”易智明非常坦荡，毕竟来到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应该都被无睿给盯过了，发现点什么很正常。

“只要数据，为什么还要做实验？这里的设施再怎么恢复，能够达到的效果也很勉强吧。”

“嗯。”易智明这会有些相信他是过去的研究员了，居然在在意这种问题，“凑合凑合还可以用。”

毕竟，他们做的也不是什么对环境高要求的实验，甚至于，对环境的危害性，还不上这外面这片林子呢。

“你们会把这个研究所毁掉的。”无睿叹息道，他明显感觉得到这个研究所的构造很特殊，虽然里边被炸得乱糟糟的，但是罪魁祸首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他外边的功能。

这也是他们能够正常在这里对话的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不会的。”易智明在心里悄悄地接上了后半句，至少，在他们离开之前不会。

无睿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骗自己，但是这个结果和自己预测的不一样，这让他有些困惑：“据我观察，在外边那种高辐射的条件下，就算你们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了研究所的庇护，慢慢异变到一定临界值就情况直转而下，很快就会死的。”

“不会的。”易智明只是简单地重复了一次这个答案。

无睿没再反驳他，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他有些茫然，这是在自信这个地方不会被破坏，还是自信自己不会死呢？怎么看，都比较像后者。若是研究所这个微妙的平衡被破坏，他们确实，还可以往安全的环境撤出，但是他呢？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和他们一样。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试探道：“听你们聊，你这么黑心的都不是一把手？”

易智明默默地把这句话当成了赞美，脸上甚至还多了一丝真诚的笑容，“至少在这里，我是。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以为无睿是在担心他护不住他，事实上，无睿可没想这么远。

“看起来，成果似乎很重要呢。”

“当然。”

“看他们这么着急的样子，这还有时间要求？”

“是的，你很敏锐。”

无睿声音压低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难不成，还有什么惩罚？”

“有的。”易智明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回忆，“最多不过死一死吧。”

“……”无睿算了算时间，忍不住吐槽，“这也太着急了吧。吃鸡肉都还得耐心孵个蛋呢。做研究哪有一定能出结果的？你这说死一死的也太随便了吧？”

“没有哦。”易智明感受到他的情绪，心情也微妙起来，“一般来说，总是死最没有价值的人意思意思。算是个警告吧，毕竟，这样的人随时都可以被替代。”

想到安全进入这个研究所要走过的路，就算是有易智明在引路，无睿仍旧不觉得他口中这些最没价值的人是真的没有价值，至少在过去，能够带进危险地区的实验员都是需要很多资源来培养的。

“你们大概都多大啦？”

“你是在问我的呢，还是他们的呢？”易智明眯了眯眼睛。

无睿停顿了一下，他其实想问的是那些可能被淘汰的人来着，毕竟当面问一个人的年龄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太礼貌，背后悄悄地探查就不一样啦。

“我可以都知道吗？”怕他心里觉得不舒服，无睿还找补道，“毕竟就你们这样，我也看不出来具体多大了。”

“我三十五了，身份高点的比我大点，低点的不到三十吧。”

无睿忍不住再上上下下瞅了他好多眼，这五头身的小豆丁，里头的芯子居然已经三十五了吗？啊，再看几眼，真是越看越奇怪。

似乎感觉到在被打量，易智明背忍不住僵直了些，有些奇怪啊。

良久，无睿弱弱地问了句：“你的身体，有没有可能亲自来到这里呢？”

易智明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这个身体不好？还是，你想和我真正见个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