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当初跟随的是一个意气风发，要为百姓做事的大人，不论是真的也好，骗他的也罢，起码当初那个人愿意骗他。

后来，似乎是一切都在转变，他还是善良的，但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挺身而出，他还是正义的，但不会为了真相义勇向前，他还是仗义的，但不会再不畏强权。

或许是真的终于地位平稳了，凌琅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的大人。

“大人，我今天是不是话说的有点多了？”

“没有，说得很好，我以前可能是在这个位置，周围太多不得已，慢慢的也看开了，无非一条命，倘若真相都不重要，那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柏景宜虽然不认为好人一定要有好报，但他坚信恶人一定要有恶报，若是这社会连是非都颠倒了，那跟无间炼狱也没什么区别。

以前总觉得现代制度里的腐朽已经烂了，现在到了大彧，真正见识了尸位素餐，沐猴而冠，蝇营狗苟，恬不知耻！

如今，朝中真的出了事，倒无一人能站出来帮忙，如果柏景宜没猜错的话，应该有很多朝中大臣是在扩收府兵后被伤的，他们不求真相，只想保命，可惜未曾想自己竟然被反将了一军！

所谓的鬼怪，通过杀皇后掳公主，刺杀北幽世子，造成了一种他们即使不是神通广大但也一定武功高强的假象，实际上，武功高强者可能只几人而已。

朝中大臣们越畏惧，越会招揽新人，这样一来，更容易混入其中。

只是到底为什么要孩子呢？

柏景宜对古代抓童男女的作用仅仅有两个印象，一个是陪葬，一个是炼丹。

不论是那种方式，都是残忍至极的。

正毫无头绪的时候，下人传话，姜妮求见。

“大人！”

“不用行礼了，坐吧！”

“大人，今日来是想跟大人说一件事儿”姜妮犹豫再三，似乎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你直说无妨！”

“当大人可知最近集市上丢的都是孩童？”

“你有什么线索吗？”柏景宜听她话中的意思，想必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的邻族，纳蝾族，我记得他们的蝾神有言，取30童男30同女心头血为引，取龙之血脉为子，可炼制仙药，有返老还童容颜永驻之效！”

“为何会想到这个？”

“原本我也没想这个，毕竟这个传说也过了有百年之久，纳蝾族人所剩无几，他们原本应该固守族地，可不知为何，我在鬼市见到与他们衣着相同的人，纳蝾族人衣着奇特古怪，唯有自己族人才会认为他们的衣着神圣，这些日子，皇城怪事频发，尤其是童男女丢失，我便突然想到这个传说！”姜妮自然也希望不会是这样，倘若真的是炼制，现在丢失的孩童怕是已经被取了心头血了。

“鬼市？你在鬼市见到了他们？”柏景宜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又跟鬼市的人有关，在他们捕获的卢公子之上，还有更大的鱼，这件事会跟那大鱼有关吗？

“人是在鬼市见到的，不过奇怪的是纳蝾族人世代贫困，他们手里却未曾看到货物，反而不像是来做买卖的。”

“是有人找他们来的，吃住自然他们不用操心，姜妮，那传说可还有其他细节？”

“我记得炼制仙丹好像是工程繁琐，但毕竟不是我族之事，记得不太清。”

“语言相通吗？”

“通！”

语言相通就一切好办了，“你去查阅一下相关古籍，有关纳蝾族之事，我未有涉猎，只能靠你了！”

“大人言重了！”姜妮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大人竟然如此客气，可能是真的，以前没用着自己，现在用着了，说话都恭敬许多。“这是我应做的。”

姜妮跟他说完，他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倘若那孩子们真的已经被取了心头血，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活人取心头血！残忍至极啊！

宋念看出他情绪不对，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甚至连他自己也因刚才姜妮的描述哀愁不已。为了一个所谓的传说，竟然用活生生的命来试炼，读过现代书籍的他们，自然是知道古代所谓的仙丹，其实更是毒物，那些一心想要成仙的人，吃了这毒反而命短！可如今，为了要提炼这毒物，竟然要赔上那么多孩童的性命！

“宋念，陪我去驿站走一遭！”

直接跟“鬼怪”交手的，只有元容和他的两个随从，现在只能让他们再回想那时的情景，描述一下刀法身形，从前些日子调取的名单上挨个排查，哪怕是有一个小的大致范围，也比现在毫无头绪，空空耗着时间强。

只希望元容这一次真的与此事无关，倒不是这个人多要紧，他只是希望能找到真的有效信息，再更多孩子丢失性命前抓出背后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