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天已经亮了。突兀的敲门声引来了黄狗的吠叫。

顾怀给沈莫宸开了门，顾念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莫宸声音柔和，“念念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真好看。”

黄狗的吠叫没有停，顾怀把它关进了卧室。

顾念瞬间清醒了，“你是沈莫宸？大清早的，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顾怀解释道：“这里不安全了，暂时没什么去处，先去莫宸那里寄宿几天，你去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顾念被这话弄得紧张了，乖乖去了房间里，开始拾掇。

沈莫宸跟着顾怀进了卧室，却被狗叫逼退了出来，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客厅待着。

他看了一圈，沙发已经旧到褪色了，餐桌椅是九十年代很流行的款式，微波炉、电视机、冰箱，是仅有的三样电器。这样的地方，顾怀是怎么待得下去的。与他以前的生活水平，真真是天壤之别。

顾怀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一些替换衣物，一条昨晚才收留的狗，还有……容先生那块手表。

沈莫宸见他把狗抱在臂弯里，那狗冲着自己龇牙，凶得很，实在不想让这贱种踩在车内高定的皮质座椅上。

“你要把狗也带上？随便给别人家养不就行了，这里这么多人，吃百家饭，饿不死的。”

顾念有点不痛快：“你根本不知道做流浪狗多痛苦，每天东躲西藏，出来晃荡还要被人骂被人打，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收留它，是把它当家人看待的，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沈莫宸被怼得没话说，只能笑笑，“念念比小时候更能说会道了。”

今天的座驾比昨天更加骚包，这才停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评头论足和拍照的人。对于顾怀来说，人多是好事，变相地帮他们打了掩护。

沈莫宸在郊区有一处私宅，算是独栋小别墅，还配有小花园，平常一直空置，这回刚好给顾怀他们用。

车子驶进地下室，沈莫宸带着顾怀和顾念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宅邸的情况。

顾念一路啧啧点头，凑到顾怀耳边道：“哥，你看看，这骚孔雀为了追求你，大手笔啊，金屋藏娇。”

顾怀知道她在反讽，对于沈莫宸的心思，他也懂。除却今天，与沈莫宸的情侣有效期还剩三天，三天之后，他必然会走，以后金屋要藏谁，也与他无关了。

别墅有个管家，五十来岁，姓丁，沈莫宸管他叫丁叔。还有个保姆，和丁叔差不多的年纪，叫王姨。

王姨一早就收到沈莫宸的消息，说要收拾两间房，这会儿已经布置好了。顾念也不客气，带着黄狗就往房间去了，床是双人床，上好的席梦思，躺在上面跟窝在云朵里似的。顾念睡了好多年硬板床，终于舒服了一回。

丁叔见着那狗皱了皱眉，没多说话。

顾怀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比顾念的那间大了不少，就是隔得有点远。

“怎么不安排在隔壁？”顾怀问。

沈莫宸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情思，“剩三天了，我想和你住一起。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对你……太放肆的。”

顾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随你便吧。”

满足对方小小的要求，以答谢提供的帮助，顾怀只能如此。

王姨手艺很好，午餐晚餐，各八道菜，完全不重样，就是浪费了些。

顾怀咨询了几家中介公司，千挑万选找到一户合适的，他打算明天去现场看看，顺便，顾念的腺体瘤也要去医院复查一下。

沈莫宸洗完澡出来，看到顾怀在阳台上拨弄着手机，慢慢走过去，从身后搂主了他。

顾怀瞬间僵硬，沐浴露的味道顺着微风飘进他鼻尖，和他的信息素味道很相似。

“你看了一天手机了，打电话也总是避着我，在找新住处？我这里你不满意？”

沈莫宸的脸贴到了他脖颈间，带着一股湿热的气息。

顾怀感觉到他对方的某种情动，尽管沐浴露的芳香十分诱人，但始终无法彻底掩盖那种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焚烧味。甚至有什么硬物顶着他。

忍耐了几分钟，白玉兰味的信息素出于本能地释放出来，沈莫宸不由后退了几步，开始喘气。

顾怀很苦恼，“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已经尽力了。”

肉到嘴边却咽不下去，沈莫宸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挫败。这一夜，他如愿以偿得到了同床共枕的机会，却什么也做不成。

肯定有什么方法的，譬如说，把Alpha转化为Omega的药剂。

沈莫宸联系了医药那边的人，算是沈家的产业之一，只不过现在归沈镕之管，但他前几年安排了一个大学同学进去，算是有点门路。可以不通过沈镕之，就搞到一些稀缺药剂。

早上和顾怀一起吃完了早餐后，他借口慕色那边有事要处理，去了老同学那儿。

顾怀今天也有自己的安排，本来还想着怎么跟沈莫宸撒个谎，找个理由独自出门，现在好了，连理由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