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情道
小说: 被魔尊抛弃之后 作者:玉洛 字数:2082 更新时间:2023-10-18 03:33:43
白肆醒后被玄霄照顾得很好,两月后便好的差不多了。
他印象里的玄霄从来都是冰冰冷冷的,像座冰山,话很少,指导他剑法时也是以简单易懂为主,话被缩得很短。
可现在,在他养伤的这几个月里,玄霄的话变多了,会同他说他们宗门的趣事,某位弟子喜欢上了谁正在追求,被追求的那人没多久便同意了,两人正在想什么时候举行双修大典;有时候又是山下村子里的事,哪家的姑娘嫁了好人家,嫁人那天十里红妆风光出嫁,喜色似染红了半边天;哪位长老养的猫儿生了一窝小猫崽,公猫守在母猫旁舔舐母猫的毛安慰它,若他喜欢,玄霄便去和那长老要一只小猫来养。
玄霄话变多了,白肆还有些不习惯。
……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八卦里主角都是一对的。
他实在好奇,便在某日玄霄喂他粥的时候问了。
那时白肆乖乖靠在枕上,玄霄正给他吹粥,白肆便在这时问:“师父,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知道,您为何总给我讲这些……嗯,伴侣的事?”
他师父舀粥的手顿了顿,又无事一样将温了的粥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说:“你不喜欢听这些?”
白肆咽下粥说:“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师父您不觉得,您在我伤口上撒盐了吗?我才被从前喜欢的人害成这样。”
玄霄说:“抱歉,那我同你说另一个。”
白肆:“嗯?”
“我有一位好友,”玄霄慢条斯理的说:“他也和你一样,曾经被喜欢的人伤害至深,他喜欢的那人我同他说过,是连牲畜都不如的人,可我好友不听,同你一样,倔得很。”
白肆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是有些倔。”
玄霄又喂了他一口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只再见他时,他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奄奄一息的被扔在荒地里,若非我恰好路过,他怕是要死在那了。
我把他带回来治好了他,他同我说,那人的确畜牲不如,是他瞎了眼,瞧上一个畜牲。
那以后他拼命修炼,在修为比那畜牲高后,亲手斩了那畜牲的头,又发誓此生再不会爱上任何人,想向我学无情道。”
仙风道骨的美人神色淡漠的吐出堪称粗鲁的字眼,竟也不让人讨厌,美人师父抬眼看向他弟子,问:“你可知后来如何?”
白肆很给面子:“如何?”
“后来,我那好友还是没修成,他本就是十分优秀的人,不缺乏追求者,在被一个喜欢他很久的修士追求后,还是决定再相信一次,大不了,若真心再被辜负,他便拉着那人同归于尽。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和他的追求者在一起了,到如今,依旧感情深厚,是众人都艳羡的眷侣。”
玄霄给白肆喂完最后一口粥后,又问他:“你可听出什么来了?”
白肆低下头不去看玄霄:“听出来了。”
“何?”
“师尊您……就是不想让我修无情道吧?”
听到这,玄霄久久没有出声,看着白肆乌黑的发,才叹道:“你若这么想,也可以。”
“可是师尊,”白肆抬头看向玄霄:“您不知道我从前多喜欢他,他最会撒娇,且一向知道如何让我心软,我怕再见到他,又忍不住心软。”
玄霄道:“他现在并不知道你被我救活了。不,应该说,许多人都不知道。”
白肆一愣,道:“什么?”
————————
两个月了。
魏衍在枫林里的小屋里待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他强行逼出从前道侣留在他这里的心头血,自己在强行剥离心头血后吐出一口血。
对,他有一个道侣。
……他瞒着他爱的人,有了一个道侣。
魏衍双目赤红,呼吸粗重,想直接撕碎他所谓的“道侣”,也想撕了过去那个自己。
可他还是忍住了,坐在桌上,看向那里的一面铜镜。
铜镜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魏衍将那滴心头血融入那面铜镜里,波纹晃动,里面的场景开始变换。
不久,那面铜镜里出现一个人。
那人面容清秀,大约弱冠之年,说不上多好看,但看上去绝对不像坏人。
他叫程晚越,也是魏衍的道侣。
程晚越在他面前一向柔弱,像依附他人而生的菟丝花,遇到危险只会红着眼睛望着他,他当时觉得这样的程晚越很好看,满足了他的保护欲,便越来越偏向程晚越。
白肆太强大又太自立,总让魏衍觉得自己抓不住他,于是多余的保护欲便偏向了程晚越。
后来他不知是抱着什么想法,在程晚越对他投怀送抱时,他虽然没有做什么,却让程晚越做了他的道侣,和他互换了心头血。
看着程晚越惊喜的表情,他在想什么呢?
哦,魏衍想,他在想,若是白肆知道了会不会生气?白肆要是生气了,他就把程晚越杀了给白肆出气好了。
可看着这面铜镜显示的画面,魏衍气得双目发红。
他以为白肆不知道的,可原来程晚越在成了他的道侣后,第一个找的人便是白肆。
他看见铜镜里,白肆眼里的光消失了。
像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魏衍很慌,他疯了一样摸着铜镜面,想摸一摸白肆,说:“阿肆、阿肆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你别生气,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别人的阿肆——”
可他的阿肆并没有回答他,只苍白着唇说了一句:“随便他吧。”
随便他吧。
魏衍抠着铜镜边缘,站着没有动。
他看见阿肆苍白的唇开开合合不知说了什么。
有一段时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
良久,才嘶哑着嗓音开口:“你在说什么啊阿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随便啊……你怎么能不在意我啊!”
若有人看到这个画面,只怕会被屋里这人近乎疯狂的模样吓到。
红衣青年抓着一块铜镜,对着铜镜嘶吼,漂亮的眼睛里含了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声似泣血,状若癫狂。
这面铜镜唤“溯世镜”,是白肆在某一年送他的礼物。
他当时只顾欣喜,看不见白肆苍白的脸色和混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