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去见了一趟程晚越。

事实上，在那次用了溯世镜后，魏衍就把程晚越抓了。

程晚越在见到魏衍时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惊喜，他以为魏衍来找他了，是来保护他的。

因为前段时间和魏衍道侣感应断了，他身上再没魏衍的气息，程晚越被许多人欺压，认为他被魔尊抛弃了，程晚越不信，也不敢信，还骂了回去，多难听的话都骂了，那些人看他气焰嚣张还真怕了，便没再惹他。

程晚越一直在等魏衍来找他，他不相信自己和魏衍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以至于他忘了，他一开始和魏衍定下的道侣誓约，主导者从来都是魏衍，如果不是魏衍自己断了联系，他不可能感应不到魏衍。

见到魏衍来找他，他必然是惊喜大过害怕的。

反正魏衍也不知道他做过的事。

反正白肆已经死了。

程晚越见到魏衍，挤出了些眼泪就要往他怀里扑。

可魏衍掐住了他的脖子。

“阿......阿衍......？”程晚越颤抖到，被掐着脖子，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魏衍五指用力，将程晚越提起，双眸赤红：“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叫我。”

程晚越用力挣扎，魏衍不为所动道：“程晚越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侮辱过阿肆。”

程晚越被他掐着脖子说不出话，魏衍便把他扔到地上，踩着他的手，逼他说话。

程晚越咬牙颤抖道：“我没有！阿......尊上你信我！我没动过他！”

他本来想叫“阿衍”，却被魏衍没有感情的看着，不敢叫了。

魏衍看着他，在程晚越越来越颤抖的时候勾唇笑了，程晚越没看他，自然没看见这个笑。

如果他看到，定然会知道，此刻将是他寻死的最好时间。

可他没看见。

他没来得及抬头，便被魏衍迷晕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潮湿，安静，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醒了？”他听见了魏衍的声音，魏衍似乎在笑。

他马上就知道魏衍为什么要笑了。

因为魏衍一寸一寸碾碎了他四肢的骨头，边笑边问：“疼吗？”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就受不了了吗？那那个时候，阿肆该有多疼啊。”

“你好吵，我让小黑把你舌头咬断吧。”

小黑是魏衍养的毒蛇的名字。

“魏衍！！！”程晚越嘶吼道：“别傻了！害死白肆的明明是你！是你魏衍！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伤害了我的阿肆，让我的阿肆对我失望了。”魏衍道。

“不是我！！”程晚越嘶吼着：“就算我真的侮辱过他又怎么样！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魏衍低下头，在程晚越渐渐微弱的声音中说：“对，我知道，所以我也该死。”

“但我不能死，你也不能死，阿肆不想见到我，更不想见到你，”魏衍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别脏了阿肆轮回的路。”

“魏......啊——”惨叫声响起，那被放出的毒蛇竟硬生生咬断了程晚越的半截舌头！

“吵死了。”吃了程晚越舌头的蛇似乎听懂了魏衍的话，一圈一圈绕住程晚越的脖子和下半张脸，不让程晚越叫。

魏衍没什么表情的吩咐：“拖到淫蛇窟里去，别让他死了。”

悄无声息的出现的黑衣人得令，拖着程晚越下去了。

魏衍走出了山洞，天气不是很好，正在下雨。

他本来可以施法不让雨落在自己身上，但他没有。

魏衍闭上眼睛，抬头任雨水滴落。

水滴顺着面部滑下去，他想到从前。

说起来，程晚越还是白肆救下的。

那时好像也是雨天，他和阿肆在房间散心，路过一家青楼，青楼旁边有个少年，穿着简陋的衣服跪着，正在挨骂。

依稀听见那老鸨在骂：“......你个小贱蹄子，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吃灰！呸！让你接个客怎么了！你这张脸被人看中是你的福分！跟着张老爷走你还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魏衍那时说了句“无趣”便想拉着白肆走，但白肆已经不在旁边了，魏衍顿时有些着急，左右找了找，看见白肆在和一个老女人说话。

魏衍有点生气，就在原地没动。

果然白肆来找他了，但开口就是别人：“我听那妇人说，这孩子原是乞丐，老鸨不想花钱请工人，就捡了几个乞丐回去养着，这孩子是其中之一，今天好像为客人上酒菜的时候被客人看上，硬要抓回去做男妾......”

“停，我不想听，”魏衍皱眉道：“别人的事你要管？你不像会多管闲事的人啊？”

“唔......”白肆想了想，说：“反正今日无事，就救下他吧，当行善了。”

于是程晚越被白肆买了回来，程晚越没地方住，本来白肆想带程晚越去一个宗门，让他参加试炼加入仙门，无奈程晚越根骨太差，只能求魏衍收留。

魏衍本来不想养吃白饭的，但耐不住白肆求他，白肆轻声细语的劝，魏衍晕晕乎乎就答应了。

程晚越在他这里待了没多久，魏衍就发现不对了。

这人总趁白肆不在时偷偷靠近他，一和他说话就脸红，还动不动就出问题。

今天泼茶水在他身上，他碍于白肆的面子也没惩罚，结果明天他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尊上宠爱的少年”这种话，一打听才知道，这话是程晚越自己传出去的。

魏衍气笑了。

但他也想气一气白肆，看看白肆会不会吃醋。

于是才有了后来那些事。

被雨水淋了许久，魏衍越发清醒。

他不应该任由垃圾闹腾的。

不然......那个垃圾怎么会这么放肆，又忘恩负义的将恩人一再欺辱。

或者，白肆一开始就想错了，程晚越也许一开始想要的，只是荣华富贵而已，装作不愿意接客的样子，只是为了挑起那个什么老爷的兴趣？

魏衍有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程晚越在和他结为......之后，一直在做的事就是仗势欺人，暗中还藏了不少宝物。

程晚越是垃圾，他魏衍......也不见得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