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鹤说完，不等李观月回答，便拉着沈周离开。

回王城的路上，顾轻鹤的话诡异地变多起来。

“那人穿得像发了横财的地主。”

沈周想了想李观月刚刚的样子：“没有啊，他那身料子挺贵的，刺绣做的也精巧，挺衬他。”

“他长得很丑，哪里有你说的秋水如神玉如骨。”

沈周顿时对自己的眼光产生怀疑：“没有吧，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比他长得还好看的。”

顾轻鹤盖棺定论：“不对。”

沈周扭头看顾轻鹤：“什么不对?”

“你见过。”顾轻鹤表情淡漠，说的话却把沈周雷得外焦里嫩“我就比他好看。”

“不对！”沈周总算反应过来了，盯了顾轻鹤老半天，跟见了鬼似的“你怎么回事，平时十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今天晚上是准备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吗？”

沈周伸手探了探顾轻鹤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大晚上出来被不干净的东西撞上了吧……”

————

灯会上，李观月的身后缓缓驶来一辆马车，李观月转身，对着马车上的陈同羽劈头盖脸一顿骂：“莽夫是吧，你撞掉几根蜡烛意思意思，让我能找机会跟这孩子搭上话就行，你直接放马撞烛火墙，打算把我俩都烧死，在阎王爷面前大眼瞪小眼？”

陈同羽撇撇嘴：“少装了，就你那身手，我撞倒十面墙你也能把他救出来。倒是你……你不是自称武朝千百年难遇的美人将军吗？怎么今天卖弄风.骚不好使了，人没跟你说几句话就跑了。”

“你说话积点德行不行？真论起来，我和这孩子也算沾亲带故的，我至于这么下贱吗。”

陈同羽托腮：“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小皇孙身旁那位，感觉不是一般人。”

“嗯？”

“气质出尘，身手敏捷，站你旁边也不逊色半分。”

李观月翻了个白眼：“你眼睛被花灯会的灯火闪瞎了吧，打扮地跟个守丧小寡妇一样，长得还比我丑，我看你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我在你面前溜达多了，让你看见那种档次的都觉得新奇。”

“嘴毒有什么用？”陈同羽一拉车帘“看你下次跟小皇孙见面能不能多说几句。”

李观月虽然嘴损，但办事还是小心谨慎，他连夜派人去打探今晚沈周身旁那人的身份，以备不时之需，防止他在沈周这件事上横插一脚。

“竟然是南朝当年送去百济的那位质子。”李观月皱眉，看向陈同羽“今晚一见，我感觉这人并非池中之物，百济王上心可真大，能留这么个祸患在身边。”

“敌国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百济王上不可能没想过要解决掉他，但他却安然无恙地在仇人眼皮子底下长这么大，那就只有两种可能。”陈同羽伸出两根手指，在李观月面前晃了晃“要么他真的认贼作父，当了个彻头彻尾的软骨头。要么，就是他偷光养晦，处处小心谨慎，这么多年没露出破绽让百济王上找借口除了他。”

李观月笑道：“看他今晚那架势，绝不可能是个软骨头，倒像是这人实力不错，又百般谨慎，百济王上也对他无可奈何。”

李观月眼眸一转，又说：“这小子，说不定此时此刻正拿着我的生平事迹研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