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顾轻鹤，也将那面烛火墙奋力推向一旁，没砸到沈周身上。

顾轻鹤扭头，便看见环在沈周腰上那只碍眼的手，手的主人一身华袍，刺绣精美，面上戴着花灯节集市上售卖的面具。

“多谢。”顾轻鹤伸手去拉沈周，却被面具人将手推开了。

顾轻鹤皱眉，面具人开口说话，只不过他没理顾轻鹤，而是朝着怀中的沈周道：“十皇子，你这朋友脾气不小。”

顾轻鹤更加面无表情了，沈周却突然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他忙伸手摘下这人的面具。

“是你！那日在晴隆坊……”

李观月笑道：“十皇子好记性，我就是那位秋水如神玉如骨。”

顾轻鹤脸彻底黑透了，他看着面前这位穿的花枝招展的男人打哑谜，跟沈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他竟然莫名有些后悔，悔恨自己早该跟着沈周一起多出去，省得他招来这种见人就开屏的花孔雀。

还秋水如神玉如骨，呵。

顾轻鹤连带剜了一眼沈周，觉得他随便给人乱加形容。

沈周本来就容易色令智昏，顾轻鹤陪他出来他本来就很高兴了，这下又遇见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帅哥，一时间感觉眼睛都分不出该往哪里看了。

“我就说嘛，有缘就会再相见。”沈周很是开心，压根没看见顾轻鹤的臭脸色。

李观月倒是看见了，他的思绪在这两人之间打转了一会，也没看出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但顾轻鹤莫名的敌意让李观月觉得有点不舒服，他这人非常善于犯贱使绊子，索性环着沈周腰的那只手得寸进尺，直接穿过沈周挽起的头发，帮他紧了紧抹额。

于是李观月得偿所愿，顾轻鹤的脸色更臭了。

“十皇子说得对，有缘才能再相见。十皇子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叫我观月就好。”

顾轻鹤听到观月这个名字，顿时觉得有些耳熟，但又见他吊儿郎当，身形也不像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倒像个流连于烟花之地的纨绔公子，便打消了自己的猜测，面前之人应该不是武朝那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定远将军——李观月。

“观月兄今晚来灯会，是要做生意？”

“我的生意可不能在这种集市上出现。”李观月笑得风轻云淡，语气像是在卖花灯般平淡“武朝有位高人，专做些稀奇的暗器，倒是比武器用起来趁手的多，我呢，就偷偷运一些过来，卖点暗器，补贴家用。”

沈周还第一次听说有人做这种杀头的生意还这么淡定地到处乱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顾轻鹤难得地接了话茬：“私贩兵器在哪国都是死罪。”

李观月倒是很热情地提供建议：“那你可以去官府告我。”

顾轻鹤：“……”

李观月噎完顾轻鹤，心情大好，又去问沈周：“我的马车就在附近，十皇子有没有兴趣看看我从武朝带来的那些小玩意？”

沈周正想答应，谁知被顾轻鹤一把拉到身后：“夜色已晚，我和皇子还要回王城，就不看你那些稀奇物件了。”

李观月耸耸肩：“那可不是玩具，都是有名的暗器，十皇子挑几个，今后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护身呢。”

“不必，他有人护。” 顾轻鹤说完，不等李观月回答，便拉着沈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