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原他才是那豺狼虎豹
小说: 我想提刀北上 作者:白云碎 字数:2650 更新时间:2019-09-20 19:52:05
进了天字二号房,走过了室内的屏风,耶律虏将赵清朴轻轻放到红木床上,又去将门从内反锁了。
帘子合着,窗户也紧闭着,客栈的室内无雨无风,自是比外面暖和多了。
赵清朴虽是一路有耶律虏护着,但毕竟雨大,且在外走了那么久,他全身都几近湿透了,僵冷僵冷的。现在进了室内躺在床上,他总算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有所回升,并且这间房的床铺都是柔软的,着实舒服。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了山,室内自然也是一片昏暗。赵清朴平躺在床上,四肢依然是无力,他只能微微转头,看向他的恩人,却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人影。
已反锁好了门,耶律虏取出火折子,一晃而燃起火,这火瞬间便照亮了昏暗的室内,只是这火折子的火毕竟是一时的,耶律虏当即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又将那灯轻轻放在了红木制的床头柜子之上。
油灯之光虽然微弱,但好歹有了光源,赵清朴终于能看清他的恩人。
微弱的火光之下,耶律虏的那双绿眼睛亮得骇人。
总算有了光,总算是到了一个安闲的地方,耶律虏借着这火光细细打量他的小道士——感谢腾格里,他的小道士真是好看,比草原上最好看的女人还好看,看着就细皮嫩肉的,真是让他心痒痒。
进了室内,那桂花味儿似乎更真切了。
耶律虏盯着赵清朴看,却不说话。
赵清朴终于有些受不住,怯生生开口了:“恩人……我们现在已在客栈,你可否将那解药赐予我?”
耶律虏大笑,狼一样的绿眼睛紧盯着赵清朴的黑色眼睛,欣赏小道士眼中的诧异与慌乱。
小道士慌乱的样子格外诱人,耶律虏笑够了才轻轻开口,“我说过,我会给你解药,但并不是现在。”
赵清朴不解。
耶律虏好心解释:“小道士,你怎就判定我是好人?你怎知,我救了你,不是将你推入另一个火坑?”
赵清朴心底已隐隐生出不安的感觉,却还是照着自己初时的感受说了,“恩人是游侠,是救我之人,怎么会……”
“游侠?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游侠了?”
“恩人?”
“你不是问过我师从何派吗?我便是暗花榜排名第一的‘疯子’。我确实无门无派,若真的细说,那我大概是师从于狼,门派便是草原。”
赵清朴倏地瞪大眼睛。
暗花榜!疯子!暗花榜是江湖最有名的杀手排行榜,赵清朴虽久居深山,却也是关注世事的。
暗花榜由来已久。上一任暗花榜第一杀手业内化名“暗煞”,暗煞本已经霸占榜首五年,哪知两年前突然冒出一个化名“疯子”的杀手,第一次接任务便杀死了当时暗花榜排名第二的风煞,据传当时的风煞与暗煞武功其实是不相上下。风煞死了,暗煞退出江湖,再没接过暗杀任务。
疯子自从露了那一手便一直稳居暗花榜第一,名气大了,愿意出钱请他办事的人自然也极多。据传他武功高强又心狠手辣,人如其名,疯癫古怪。只是疯子爱财,只要能给出足够的银子,他便可为你完成一切任务。
怎么会?他的恩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疯子?
赵清朴心里酸涩,疑似寂疏哥哥的人不认识他,下毒害他;崇敬的恩人不是游侠,而是唯利是图的杀手。
本以为明天便能回山,尚且期待喜悦,为何今天却要经历这么多令他难过的事?
只是……
“既然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疯子?你为何要救我?你不是只重钱财吗?”
耶律虏看够了赵清朴,不再站着,转而坐到了床上,轻轻握住了赵清朴白皙的手,哑着嗓子道:“我救你,因为你好看。你这么好看的人,我不能看着你被那种人掠去。”
赵清朴只觉得被别人这样握着手很怪异,却也稍稍放了心。师父教导过他,人性是复杂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
赵清朴反省了自己,身边的人既是救了他,便算是他的恩人。便是杀手,也不能说他就完全坏、完全没有善心,那是不可取的偏见。
“是你救了我,你依然是我的恩人。既然你会救我,我知道,你尚且心存善念,并非外界传言那样。你既已救了我出来,何不把那解药给我,你放我走,我日后定会在不违背道义的前提下报答你的恩德。”
恩人?善念?呵。
耶律虏向来不喜别人评价自己,何况还是一个今天才刚刚见到的人。
那些所谓的正义与所谓的善良,偏偏耶律虏最是讨厌那些。
装模作样的实在无聊,耶律虏索性说了实话:“小道士,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要用软筋香对付你。你觉得我会给你解药吗?你还当我是恩人?”
赵清朴诧异,心中的不安加剧,还多生出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闷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震惊的质问了:“你……!”
耶律虏拉起赵清朴的手,放在了自己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桂花香扑鼻,耶律虏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都舒畅了。
赵清朴很想抽回他的手,可是他做不到,他心中的诡异感更甚,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耶律虏笑着压到了赵清朴身上,他的左手依然握着赵清朴的手,只用右手单手撑起身子。这样还不够,耶律虏缓缓低下头去,将嘴唇贴住赵清朴的耳朵,像是对待最亲密无间的情人,贴紧了说只有对方能听的悄悄话:“小道士,我想做你。”
他的声音沙哑,他的气息灼热,他的胡子蹭的赵清朴脸颊发痒。
赵清朴虽是不懂情事,但听耶律虏说得如此直白,他也大致能理解了。这个人……是要像那些贼人对待那个女童一样对待他么?怎么可以?!
赵清朴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心颤了颤,眼神却依然倔强。
“你不可!你……是要同我行房事?行房事是要两个人彼此愿意的,我不愿意。你我无冤无仇,你不能如此羞辱我!”
“可你不是说要报答我么?这样的报答,不违背道义吧?”
“可你这样是违背常理,枉顾人伦,你这是趁人之危……唔……”
耶律虏嫌赵清朴太过聒噪,忍不住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赵清朴的嘴。
小道士的唇软软的,舌头上似乎还有着一股子桂花的甜味儿,好味道,他喜欢。
唔……赵清朴只觉得有一股血直往脸上冲,他的耳朵都彻底红了。
不仅如此……
唇与唇触碰,舌与舌纠缠,耶律虏的手也不老实,一寸寸在赵清朴身上摸索,边摸索边慢慢褪去赵清朴的衣服。
耶律虏的手心里满是老茧,赵清朴的皮肤却是细腻光滑。
耶律虏于心底赞叹。
赵清朴只觉得酥痒难受,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屈辱感。他委屈,不解,亦怨恨,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清朴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头,更屈辱的还在后头。
超乎承受能力的屈辱,超乎想象的疼痛,都在后头。
这是最难忘的生日礼物,也是他一生的梦魇。
窗外雨声大作,屋子里,赵清朴的心里也下着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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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虏在客栈里压倒赵清朴的时候,侯佻刚刚运功疗伤完毕。
疗过了伤,他终于调整过来一点,能够起身走动了,只是肺部依然疼得厉害,嗓子也是那么疼,似是又要咳血。
侯佻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大口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直冲入喉,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侯佻的心都被烧疼了,嗓子和肺自然也是更难受。
侯佻却是紧接着又喝了一口,这第二口酒是和了眼泪一起入喉的。
终是没拿到悯生剑。
终是失败。
明天就是柳黑涯出关的日子了……
侯佻不自觉地轻抚手中的铁桦木扇子,温热的眼泪逐渐浸湿了扇子的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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