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而斯拖着瘸着腿的黎旒进来的时候，我刚伸勺把宁郢毓碗里的鸡蛋挑来吃完。

“毓哥！你怎么能这样？！”格而斯冲过来拍桌，突然松手导致黎旒差点就跌在了地上，黎旒无奈摇摇头站起来，满含好几天不见的笑意的眼睛看着我，瘸着腿朝我走过来。

“什么这样？你不是知道我不喜欢待医院吗？还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宁郢毓顿了顿，站起身来将他面前空了的杯子倒满热牛奶，递给满脸怨恨看着我的格而斯，“喝杯热牛奶。”

“我不要！毓哥你都不哄我！自从阿破来了你只对他好，我不开心！凭什么！”格而斯往后退了几步，脖颈上的筋脉都气得鼓起来了，看来是真的不爽。

我抬起热牛奶喝了一口，索然无味。大概是因为格而斯能朝宁郢毓肆意撒娇让我有些羡慕了，有些嫉妒了。

“好好好，张嘴，我喂你喝行了吧？”

宁郢毓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嘴里的牛奶都变成苦味了，果然，这宁郢毓对格而斯的上心程度可不是我能估计的。

“真恶心，对吧？破小孩？”黎旒又一副和我很亲密的样子揽上了我的肩膀，挑眉而笑。

我没推开他，只是木愣愣看着宁郢毓那个老是动不动就对我使用暴力的人，温声细语地去哄着一个早已炸毛的坏脾气小孩。

大概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吧。

“放开。”我低低警告了一句，黎旒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反而把手往我衣领里塞。

真令人恶心。

我不知道我是觉得宁郢毓是这样，还是黎旒是这样。

“你·他妈放开！”我猛地推开黎旒，冲进房间就把门砸上了，所有叫声阻在门外，门里只余得我脑袋突突跳的声音。

怒气上头，冲动过后的心跳如雷让我缓不过来，沿着床边滑了下去，敲了敲烦躁的脑袋，偏头就看到了打火机和烟盒。

抽吧。

在烟雾缭绕的圈里，可以迷醉，可以放纵，就当一口气抽完人生的苦吧。

笨拙地叼起烟，打火的时候应该是因为第一次抽的缘故，颤抖个不停，火苗点着了烟，烟雾开始细细升了起来，我还未猛吸一口，房门被拧开，又被粗暴地砸了起来。

有些慌张，无可否认。

我拿烟的手一抖，听着那带着怒气的脚步声朝我走来，那人的味道完完全全闻不到了，只余得烟味回荡。

一口没抽，我就那样仰着头看着满脸冰霜的人被升起的烟熏得皱起了眉头，然后又暴力地把我拎起来扔在床上，抢过我手里的烟，死死盯着我，咬牙问：“你脾气就不能改改吗？！这样真的很烦！”

可是你明明说过，说过我不麻烦的啊，现在说烦又是几个意思？

“我·他妈就这暴脾气！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就知道了吗？！”我看着他眼里越来越浓的愤怒，笑了笑，“对了，我忘了，反正我也不算什么，所以我这暴脾气你也忍不了对吧？忍不了就赶我走啊，我换种方式赔你钱……唔……”

我看着在我脸上放大的人脸，下巴传来剧痛，唇上触到了不属于我的温度，钻进我喉咙的烟味呛得我憋红了双眼，宁郢毓惩罚似的压在我身上，扼住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得。

烟味一路窜进了我的肺里，引起我更剧烈的咳嗽，我终于挣脱他的束缚，死命推开他不停咳嗽。

“咳……咳咳……你·他妈有病？咳……”我捏着喉咙企图阻止咳嗽声，但毫无作用，我感觉我的肺都要炸了，眼角也不适宜的滑下眼泪，实在丢脸的很。

“你不是很想要抽烟吗？还要吗？我给你。”

宁郢毓扯过我的衣领，将我与他的距离拉的很近，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在了我面前，虚虚浮浮让我立马对烟产生了恐惧感，我只能拍着他的手使劲挣扎：“我不要了，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