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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无常

    【赤古列传 · 一】 失踪半年,终于冒泡,同系列新文【桃花劫】已发,谢谢支持。 cp:恪守礼教、闲云野鹤的世家公子哥×行事怪异、脾气无常的异教头领 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能成为朋友吗?或许不能,可他们却成了密友。 两个身份地位相反的人,能成为知己吗?或许不能,可他们却成了知音。 最后的最后,他问他,你后悔认识我吗? 他说,后悔啊,说不定我现在声望显赫、儿孙绕膝,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因了你,我成了我自己。 【此文有攻受一方有娶妻生子情节,请注意排雷。】 ——我叫谢翎宇。 ——记住,我叫范无拘。 每夜烛火一熄,我总是无法闭眼,我看着月光散落下来,像沙子一样挽留不住,我无法控制地想起他唤我名字时的场景,和那个忘不掉的声音: “谢翎宇,一条命,三个条件,公平的。” “谢翎宇,呆在这儿,日头落了才能走。” “谢翎宇,若是我被抓,替我求情,只一次。” “谢翎宇,我不许你娶亲。” “谢翎宇,回去娶亲吧,你不欠我了。” “谢翎宇……” “翎宇……” “阿宇……” 我真是要疯了,被那个疯子给逼疯了。

    第四十五章

    小说: 疯子无常 作者:牙狐 字数:2242 更新时间:2019-09-22 00:55:48

    谢翎宇回到朔州,才知道家里甚至已经为他准备了衣冠冢,只差办后事了,范无拘的身份也已经被公开,封了北王,谥号都定了。

    谢翎宇也是觉得好笑,死了一次还不够,又死了一次,当活人多好啊。

    进宫面圣的时候,古临锦也不管谢老爷谢将军都在那里,当着太后雍王的面就抱着谢翎宇哭:“宇哥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能被那些折子给压死。”

    谢翎宇拧他耳朵:“我活着就能帮你处理折子是吧?”

    古临锦连忙陪笑:“不是不是,你不知道,你去了西北之后,师傅和大伯父三天两头来宫里,问我消息!我哪里有什么消息,这好些天音讯全无,我们都急死了。”

    太后过来,很是欣慰地看着谢翎宇:“没想到,你和拘儿真能帮临锦解决了大麻烦,以前本宫有些糊涂,你可不要怪罪。”

    谢翎宇跪下:“臣不敢,太后一心为了赤古江山社稷,臣没有理由去怪罪。”

    雍王过来将他扶起来:“好了好了,本王看翎宇这些天也应酬够了,就不用说场面话了,你这回来,定然少不了接风洗尘,先去吃饭,本王等会还想同你聊聊。”

    谢翎宇低着头,实在不想去,又不能推辞,只听见雍王妃的声音:“不是都说了翎宇累了吗?吃了饭就回去好好休息,聊天哪天不行,拘儿的信你也看了,还想聊什么,老头子不要太烦人。”

    谢翎宇连忙陪着笑,左右为难,好在古临锦解了围,说是今夜让谢翎宇睡在宫里,细说西北事宜。

    其实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夜,睡得香,谁也没说西北之事。

    等谢翎宇和同僚们的酒宴终于告一段落,范无拘也押着恪王回了朔州。

    朝中仍旧有不少老臣反对处置恪王,一个一个借口找得漂亮,什么为了赤古,为了先祖,直到恪王和猛狃的来往书信以及玉真王的文书被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面面相觑。

    愚昧,愚蠢,这群迂腐的老臣,根本不甘心朝政归于年少的古临锦,和恪王相互勾结,一心安慰自己这是为了赤古,为了先皇,结果呢?古临锦将恪王谋害先皇,杀父弑兄的恶行揭露,在早朝上大发雷霆,处置了与恪王勾结的一干人等,颇有魄力。

    这一下,总算是正了朝纲,古临锦的威望也长了起来,颇得人心。

    恪王被幽禁在地牢,范无拘听了谢翎宇的话,没有取他性命,一年后他用陶碗碎片自尽,这是后话。

    范无拘回来不久,谢翎宇代表谢家去看望他。这真是表面功夫,又不得不做,谢翎宇挑了些茶叶和补药,还有范无拘不喜欢的亮色绸缎,不急不慢地去了如今重修的雍王府。

    范无拘正在花园凉亭听他父母唠叨呢,三年多不见,自然是想的,一些话反反复复说了几次,还想再说,范无拘烦得不行,沉着脸色看鱼吃豆子。听见谢翎宇求见,脸色瞬间明亮起来,也坐正了,还穿上了外衣,一直瞅着门廊,看见了谢翎宇,立马起来,还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左司马大人怎么来了?”。

    雍王也不是瞎子,气的胡子也翘起来,对谢翎宇也没什么好语气。

    雍王妃到底还是疼谢翎宇的,她和谢翎宇聊了一会儿,假装看不见范无拘灼灼的眼色。

    “对了,翎宇,上次让你帮我瞧的人,你再看看?”

    谢翎宇愣了会儿,想起来离开之前,雍王妃让他帮忙选了儿媳妇的画像,他瞅见范无拘茫然的神情,忍着笑:“好,不过,还是得范将军自己选才是。”

    雍王妃招手,手下的婢女连忙去取,她笑着说:“是了,不过他脾气怪,我信你的眼光,你选的,一定会是拘儿的好媳妇。”

    “啊?媳妇?”范无拘笑起来,诧异。

    雍王拍着桌子瞪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成家?都是好姑娘,赶快定下来才是。”

    范无拘顿时气血上涌,谢翎宇偷偷给他使了眼色,他才压着脾气,坐下来,只是心里仍旧不爽快,。

    二人各怀心事,心不在焉,雍王也不快活,只有雍王妃一个人乐得很,一直看到太阳落山,选了三四个,准备再好好考虑。

    是夜,范无拘怎么也无法入睡,他不是不能看见谢翎宇强颜欢笑与母亲交谈的模样,他心里堵着一块石头,蒙着一层湿淋淋的油布,沉得慌,闷得慌。

    他坐在景台上,手边没有酒,只能痴看月亮。

    “今天没有雪,你看什么呢?”

    范无拘笑,转身将来人拉到怀里,靠坐在那里,那人松软的头发散在他怀里,轻微扎着他的脖子,让他觉得痒痒的:“你不是也来了?”

    谢翎宇挣开他,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复靠着,也不管范无拘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打开带来的酒就喝,喝了两口,伸手递到头顶,范无拘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又拿过来,一饮而尽。

    “无拘,你不要倔强,王爷王妃不是不懂,这是在给你退路。”

    “你不用再劝我,我不会娶妻的。翎宇,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谢翎宇侧身躺在他怀里,埋着头,脸都看不见,闷闷地说:“太自私了,怎样我都觉得,对不住。”

    范无拘摸他的发,轻轻拍他的背,仿佛哄着孩子,他说:“身为男子,喜欢男子,我总不知存在何处,对父母,无后不孝,对家族,有损名声。若是为了尽人子之责,娶妻生子,对你,对我,都是无法忍受的,更重要的,对我未来的妻儿,也是不公的。我不爱她,不能尽丈夫的本分,对孩子,这样的家庭也是不公的,我们凭什么剥夺一个女子幸福的权利,为了我们,为了父母,牺牲谁都不公平。翎宇,你也后悔不是吗?对王氏,对祈之,你是觉得亏欠的不是吗?我们已经不孝了,无论如何,只要我们还爱着对方,就已经不孝了。何必再殃及其他人。”

    谢翎宇已经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是,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家族,他更对不起王氏对不起孩子。

    他们谁都亏欠,他们也亏欠对方亏欠自己。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错在哪里。

    真的爱错了人?

    他们可以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谁来成全他们,只不过是爱了,连自己都不能阻止,还能怎么办?

    是,不能娶,也不能瞒,总归是罪人,不能再害了旁人。

    就真的,真的,不能成全吗?

    范无拘,你知道的吧,你对我,已经如同水,如同米,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你不是酒也不是糖,可我就是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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