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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不胜受

    常逸X那赢天 身为叶赫那拉氏后代的那赢天被自己大哥逼迫回国继承家业。 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当红的舞蹈演员常逸为其心动。 常逸性格暴躁又毒舌,正在那赢天不知该如何驯服这个美人儿时,却因为一次误会而发现了常逸居然有女装癖。 身穿女装的常逸,突然一改本来面目,变得温柔似水,楚楚动人,在不知那赢天身份的情况下与之发生关系。 在得知那赢天竟是吞并舞团的那氏二少爷,常逸大大受挫,被那赢天逮住自己的秘密屡次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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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 美不胜受 作者:花酒小侠 字数:3543 更新时间:2019-09-21 08:59:09

    那赢天就在常逸的身旁护着他,以防他不慎摔跤。常逸走得极为迟缓,仿佛必得用尽了浑身力道,才能勉强移动毫厘,平常人的轻松一步,对他来说却是一段漫长而坎坷的距离。

    不过这已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了一些,起初连站立都撑不了多久,如今能坚持的走出几小步,总归是让人感到欣慰的。

    而那赢天也很有耐心,寸步不离的紧随左右,看见常逸的腿还有知觉,还能动,就觉得自己耗费再多的精力也都值了。虽然希望渺茫,但那赢天相信只要绝不放弃,常逸的腿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

    「累了吧,我扶你到旁边坐一下。」

    常逸从小习舞,骨子里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坚韧,就算走得再辛苦,也只是紧咬着牙关,不吭不响。直到他面容的血色退去,渗出了汗水,那赢天就知道他是真的快到极限了。

    扶着常逸在长廊边坐下,掏出毛巾替他擦着汗水,又拿出保温杯,倒了一杯冒着白雾的热水递到他手中,然后手法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双腿。

    「方珏说了,你这腿不能操之过急,虽然每天都得练习,但你也别太勉强自己,我见着心疼……」

    常逸捧着杯子喝水,好似也没在听。

    「……反正日子还长,就算花一辈子时间才能练好,我也陪着你。」

    自己向来跋扈专横,何时为了一个人说出过如此痴情的话语,几乎低到了尘埃里,连那赢天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明白了那一句话,真的爱上一个人,是抵死相缠的。

    又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常逸身子微微颤抖,不禁缩了缩脖子。

    那贏天见状,立马帮他捂紧了围巾和帽子,将常逸搂进自己怀里,分明冷得要命,但那赢天怎么也不愿打道回府,能和常逸这样坐在这里,望着廊外的冬夜光景,哪怕无言无语,也像是一种幸福,或是奢侈。

    说服着自己不能让常逸生病,但又忍不住想多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今天我哥和小贝勒来了,被我赶了出去,还和我哥大吵了一架,」那赢天握住他冰凉的手,叹息道,「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说不再认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其实我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你能原谅他么?」

    虽然明知不会有任何回应,但那赢天还是会经常与他倾诉心事,只要常逸在自己身旁听着,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知道你无所谓,也不在乎,但我无法原谅他,原谅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那氏你也……」那赢天不愿再提及那些,愁了面容才道,「孙奇死了。」

    常逸突然身子一僵,目光颤抖了起来,缓缓的看向那赢天。

    「死的有些时日了,怕影响你的恢复,才一直没敢告诉你,他受不了折磨,自己咬断了舌头,是小贝勒告诉我的。」

    常逸收回了视线,面容又变得平静。或许觉得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自己命中注定了有此一劫,不是孙奇,也会是别的,他甚至都无法判别这是幸还是不幸……

    上天赐予你一个愿望,总是要收去一些东西作为代价,比起过往,常逸宁肯要现在的这个自己。

    他不委屈,也不难过,更不在乎在那赢天心里自己是如何的残破,在世人眼里自己是如何的可悲。

    那赢天咬着唇,皱紧了眉头:「……但我还是好不甘心,他的死没有意义,换不回你的这双腿。他家老爷子气得中了风,瘫痪在床还说要灭了满人,灭了那氏,我哥就又开始了拢络权势,什么满人还是汉人,我向来不懂这些,想必你也觉得荒唐可笑,但对于我哥来说这却是信仰,是责任……」

    他明白,自从驱除鞑虏那日起,就在满人心里种下了祸根,尽管世界变了,但恨却没有变,回想起父亲健在时对大哥自幼严苛,对他和弟弟放任宠溺,不仅让大哥继承那氏,也同样继承了这一份恨。

    但常逸是无辜的,不该受其牵连,更不该成为这场虚妄斗争的祭品。

    「我想过了,改明儿我就把户口拿去改了,退了族谱,做个汉人,由他们斗得头破血流去,和我再无关系,你说好不好,」那赢天自己笑了起来,觉得这主意棒得不得了,吸了一口气,用脸磨蹭着常逸的脑袋,「等你好了后啊,我就回舞团打理,我知道你挂念着那里,往后所有的剧都你拿主意,想怎么搞艺术也都由着你,我不和你唱反调了,去给你拉赞助,呵,咱不为赚钱,但也总得需要钱不是……」

    唠叨的述说着将来的小日子,平平淡淡的,却可以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分每秒,好似真实得触手可及,早已和他过完了此生,恨不得透支来世。

    常逸的面容没有变化,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如同在听他杜撰着别人的故事,置若罔闻,事不关己。

    直到看见夜空中落下了纷飞的银粟,常逸从他怀里直起了身子,痴痴的望着。

    那赢天也莫名抬眼看去,笑了一下道:「哟,下雪了,今年的初雪倒来得晚了些,冻坏了吧,我这就推你回去。」

    常逸不动,仿佛并不打算离去,将一直手伸出了长廊外,白雪如羽毛般落在他的手掌,冰冰凉凉的,还未将其看个仔细,便化了。

    雪渐渐的大了起来,漫天飞舞,寒夜的天空因此变得灵动了,常逸就这么任由白雪在自己手掌降落而又消失,面容也有了温软的神情,如同一个从未见过雪的孩子,充满了无数的好奇。

    这是北京的第一场雪,也是他新生中的第一场雪。

    他想学着去感受每一个初遇,诠释崭新的意义,将这些意义堆砌成一个不同的人生。

    常逸看得认真,瞧得仔细,害怕以后再也没机会看见这样的雪景。

    他生动的表情都落入了那赢天的眼中,飘扬的白雪就像一滴滴舞动的凝雨,而眼前的这个人,哪怕不动,只需存在,就是世上最美的一支舞。

    那赢天竟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他有了温度的脸庞,常逸收了手,回头讶异的看他。

    「你真好看。」

    他憨态可掬的微笑,眼中激荡着柔情,犹犹豫豫的抚上常逸的脸颊,低头试探般缓慢凑近。

    常逸双眸闪过一丝慌张,不由用力抓住他的手。

    那赢天停了停,那人离得如此近,他凝视着常逸不断晃动的瞳孔,彼此呼出的热气弥漫了视线,消融着眉间的雪,指尖的冰,好似全化作了沧海水,巫山云,相互盘绕……

    「你爱的那个常逸死了,爱你的也死了……」

    这是常逸对他说的唯一一句,竟还是那般无情。

    反握上那只手,那赢天固执的吻住了他的双唇,不愿与他争辩,只想与他缠绵。

    星星点点的触碰,没有如火的炽烈,而是似水般纯柔,不曾染上半分污浊,澄明如初。

    常逸不躲,不避,任凭那赢天的辗转与索取,寥寥几字,该说的却都已说尽,他放弃的缓缓闭上了双眼,将回应当作了一种告别。

    就如同迎接这场初雪的心情是一样的,这样的吻,或许此生不会再有了。

    随着年关的接近,方珏说常逸可以出院了,在这里住了小半年,总算赶上了能回家过一个好年,也算图个吉利。

    出院后,双腿的复健还得接做,走路的练习也不能停,修养个一两年,说不定还得做手术,这腿伤得重,本就不是动一次手术就能好的,要想过得安稳,这辈子大大小小的修复手术是少不了了,否则好不容易保下这双腿也就没意义了。

    大家沉浸在了喜悦里,皆为常逸能够出院而高兴,那赢天自是不必说了,逢人便乐,还在北京的一条小胡同里弄了间宅子,打算办完了出院手续就接常逸一起住在这里,那个家他仍旧不想回,而那赢世再是霸道,毕竟不想真的失去这个弟弟,如今也只能随着他的性子了。

    但那一天来的那样突然,不,或许那赢天早有预感,自从常逸说出那句话,回应那个吻开始,他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这日是大年三十,举国欢庆,大家都相约来到了那赢天的宅子里吃年夜饭,为了团圆,也为了庆祝常逸出院。

    但刚一进门所有人就都傻了,那赢天一个人坐在那里,连灯都没开,似乎是从白天坐到了黑夜,满屋子的寂寥,不见了常逸的身影。

    众人大惊,那个人腿脚不好,必得坐着轮椅才能移动,会去了哪里?又能去哪里呢?

    他们焦急的询问着,那赢天似也听不见,只握着手中那一页信纸发呆,早已丢了神志。

    直到有人拿过他手中信纸,看那上面的斑斑字迹,才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去找,为什么不去追,没有仓惶,也没有崩溃。

    常逸把一切都写了下来,不过简短几行,却道尽了他的生平,说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赢天

    你曾经问我,有天不再跳舞了,我会怎样。

    我当时很怕说出那个答案,因为舞蹈就是常逸活着的唯一理由。

    那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人生。

    不过还好,现在常逸没有了,他的舞蹈也没有了,从此再不会因此而受折磨。

    你不用来找我,也不必伤心难过。

    毕竟,常逸从不敢奢望有人会爱上这样一个可怜的自己。

    但你却爱上了他,恩赐了他一场奇迹。

    贏天,原谅他吧,原谅他的自私,他的胆怯,也原谅他没有勇气来爱你。

    常逸的悲哀,痛苦和无奈,你都明白,也都了解。

    所以,请不要让我再变成他了。』

    一笔落幕,没有署名,或许他还没有想好该赋予自己怎样的姓名。

    这封信,或许除了那赢天,不会再有人能够读懂,如同没有人能够读懂常逸。

    他做到了,终于还是做到。

    从此不再是常逸。

    满屋子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赢天佝偻着背脊,掩面抽泣,门外的鞭炮声大肆作响,才模糊了他此刻悲恸的哭声。

    尽管知道常逸踏上的不是绝路,而是启程,但又怎么能够说服自己,以后那人的一切都不再有他参与。

    常逸的每一笔,都在勾勒一个成全,让他不得不放手,不得不祝福。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新的一年到了。

    这辞旧迎新的日子,他成了他永久定格的回忆。

    常逸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或悲或喜,还有那些惊艳了芳华的舞姿,都只能活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赢天默念一句安好。

    希望他重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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